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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浚很快洗完回来,妁慈便没有多想。看他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妁慈便命人取了干毛巾,仔细的帮他擦过,又小心的把纠成团的头发解开,帮他梳理柔顺。
见浚好像很喜欢别人摆弄他的脑袋。虽一开始仍是心机深重的虚伪模样,但很快便放松下来,闭着眼睛往妁慈怀里靠。
妁慈被他蹭得几次脱梳,扶了好几次才给他梳完头。又用干布给他顺了一下头发,吸掉多余的水分。
“见浚累了,便早些歇息吧。”妁慈看他很想睡的样子,便小声说。
见浚点头,却没有动。妁慈只好亲自掀起被子,扶他躺下。看到他亵衣前胸后背都溻透了,想来穿着也不会舒服,还不如裸睡,便动手给他脱衣服。结果才解开他的衣带,见浚便睁开了眼睛,情绪复杂的瞟了她一眼。
妁慈没在意,干脆地把他衣服扒掉丢在一边,用毛巾擦掉他身上的水,把他塞进了被窝里。
塞进去了才发现不对……虽说见浚看着小,但好歹也十五岁了,估计该发育的估计都发育了,该明白的估计也都明白了。这种情况下让他裸着跟自己睡一张床……
然后妁慈发现见浚正看着他。
明明生了一张粉雕玉琢的正太脸,一双眼睛却漆黑幽深,带着绝对不属于孩童的复杂情绪——妁慈能清楚分辨出来的那种,叫做嘲弄。
灯火昏昧,诡异的寂静在对视的两人之间流窜。
妁慈心思百转,脑中霎时万语千言,可惜没一句能逆转她目前的窘迫处境。
幸而见浚翻了个身,打着哈欠道:“朕累了,今晚什么也不想做。”
别说的好像我很想做什么似的——妁慈几乎立时就在心里大声反驳。但她也总算松了口气,给见浚掖了掖后背的被角,也上了床。
这一晚上妁慈睡得很不踏实,
忽然觉得胸前很挤,简直像是阿珠逼她喝的木瓜粥一瞬间生效了一般,低头一看,竟发现胸口毛茸茸的一团。那一团糯米似的揉搓了一会儿,“噗”的跳出两只小耳朵来,四肢挠来挠去,忽然“喵呜”一声仰起头。
妁慈霎时就惊醒了。
醒来一看竟发现见浚含着拇指蜷缩在她怀里,身体弓得像一只小虾米,面孔婴儿一般粉嫩美好。睡得正熟。
妁慈不由往后缩了缩——她记得谁说过,这是婴儿在胎盘中的姿势。这样睡觉的人,心里有很重的依赖感和不安全感。
她一点也不想被见浚依赖,尤其不想被他当妈妈依赖。她还很年轻,对爱情和未来有着美好的憧憬,坚决不想走上这条不归路。
但是又好像有些不由自主似的,她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他,帮他成长。
妁慈不知不觉抱怨出声:“真是糟糕……”一面抱怨,一面帮他压住被角。回头看了眼西洋明,还不到凌晨四点,于是自己也缩回被窝,继续睡过去。
见浚醒过来的时候,身边一如既往空荡荡的,床铺却依旧是热的。
厚重的床帏和窗帘遮着,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昧,却也看得出到了该起床的时辰。他懒洋洋的坐起来,却没有宫女太监上前伺候,这才想起,自己今日是睡着妁慈宫里。
他揉了揉眼睛,一时有些茫然。
“挑帘子吧。”他听到外面一个柔和的声音说道。
床帏被拉开,用银钩挑起。妁慈穿了一身红衣走进来,姿态富贵雍容。看他醒了,便对他笑了笑,回身从阳超手里接过衣服,帮他穿戴好。
她的手很暖很柔,给他拉衣褶的时候,挠得他身上痒痒的。穿完了又给他顺了顺衣衿。见浚安静的任他摆布,依稀觉得这场景在哪里见过一般。
直到妁慈拍了他后背一下,道:“洗洗干净,该吃早饭了。”他才忽然想起来,这个人看他的表情,对待他的方式,很像他的母亲。
当然也不是那么像。故去的圣母皇太后没有她这么富贵的出身,在别人面前总是很小心的畏缩着,总觉得这宫里随便什么人都能要她的命。甚至看他的眼光都带了恐惧,简直像对着黑白无常。只有在偶尔清醒的状况下,才会这么慈爱的对待他。
见浚安静的注视着妁慈。他很清楚为什么自己能得到她这么细致的照料。所以他心里只有愤恨,没有半分欢喜和感激。
但是他不想表现出来,他怕吓走了她。吓走了她,这世上便再没有人会这样照料他。哪怕只是装模作样,也不会有人装得比她还像。毕竟邵博的孙女儿,他的妁慈,兼具这两重身份,同时拥有胆量和机会这么对他的,只有她一个。
皇宫里的早饭也相当简朴,不过几种粥、几样点心、几个小菜罢了。妁慈想到见浚忙的时候几乎都在早上,他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吃这么随便不好,便让阿珠去蒸了几个鸡蛋,削了个苹果,一并端上来。
打死她也不会想到,见浚竟然没见过鸡蛋。所以当见浚用筷子指着问这是什么的时候,她当真怔愣了一下。
还是阳超及时反应过来,回道:“爷,这是鸡子儿。”
见浚“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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