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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可见肖昶与西夜暗通往来,才会借着匕首假传圣旨。”
“我哪儿知道那匕首有那么大用处,自个儿都忘了丢哪儿了。”
“其实只是皇家信物而已,说他有多大用处,看落到谁手中。像是肖昶,就假借它推波助澜。这可并不是他主要的手段。他想要夺取天启的皇位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早就和西夜王有所往来。西夜想要侵入天启也是绞尽了脑汁,于是,两个人就结成了联盟。”
“西夜和天启根本就是敌人,怎么结成联盟。”
“是肖昶和西夜王,有了共同的利益就能结成联盟。我只听西夜王说过,只要助那人将天启皇上取而代之之后,西夜的边界就可以跨过大巫山东进近千里,分得包括榆州在内的天启西北州郡十几个——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交换条件。”
何依落对那些数字没概念,但也很清楚这事态了,“卖国贼!我天启的土地就是这样拱手任人瓜分的吗?凭这样肖昶还想做皇上,呸!”不由得气血上涌,说话一用力,那小腹又抽痛了下,何依落禁不住捂着肚子皱了眉。
“你现在气也没用,小心保胎吧。”
何依落抬眼看看额吉娜,心里有些异样,支吾了一下才开口道:“那个……反正还是该谢你了……我何依落恩怨分明,一码事归一码事。”
“谢我?不必了。虽然皇上没明说,我也知道他叫我回宫,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想我保护你的。所以我不是为你,是为他。”
一句话说得何依落心里又酸溜溜的,额吉娜却不以为意地继续说:“如果你不想拱手相让,那就保重吧。因为早晚有一天,皇上一定会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他的,我希望到那天你能亲眼看得到。”
“好啊,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等着瞧的。”
“但愿。在下月初二之前,料那肖昶也不会再来扰你,以后嘛,就不一定了。”
“要不是我想着肚子里的宝宝,早就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了。”
额吉娜伸手从指上取下了一枚戒指,抛在何依落被子上,“这个你戴着,在宝石内藏着一枚‘雀丹’,在你最危急的一刻,吃下它,可以保你一命——权当是我赔偿打你的那一掌‘寒冰掌’。”
“你的东西我不要。”
“随你。给你只是想说,没人能无时无刻在你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你总得有能力自保吧,哪怕是下下策,别老给皇上添麻烦了。”
“我没……”
还来不及何依落申辩自己早就想清楚了,不会给皇上添麻烦,而且会自己保护自己的,用不着她操心,额吉娜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何依落撇撇嘴,捻起那枚戒指——银色指环顶端,镶嵌着一颗小巧的椭圆形蓝宝石,映着幽幽的魅惑的光。
该来的时刻,总是要来的。
何依落此时甚至想要这一天快一点来。因为她知道,肖奕扬不会让肖昶如愿以偿坐上龙椅宝座的,她急于想看到结果。她甚至以为他早该来了,可还是等到了二月初二这一天。越接近这一天的时候,她越心焦越忐忑,也越想他……真的,想疯了。
整整一个月,她几乎一步都不敢下床,每天喝着各种各样保胎的汤药、补品,她就是想要亲口告诉他——扬,我有了宝宝了,何依落想给你生个儿子。
二月初二,天气已经转暖了,这一天却格外的阴冷。
宣德殿上,依然是百官朝拜,阵势浩大。不同的是,少了些张扬,多了些肃穆,隐隐的透着一丝紧张。
肖昶刻意想要将仪式做的很低调,似乎是要体现对宣毅皇上的尊敬和缅怀,这样反倒引起了臣子们对他重情重义的称赞。
午时,隆隆号角之声响起,震耳欲聋。宣德大殿上铺就着的红毯尽头,笔直连接着宣武门,那里,十六人龙台宝座以及其后八人凤台宝座缓缓而来,大殿之上数百上千人,鸦雀无声。
何依落紧咬着唇,雍容的凤袍加身,让她浑身不自在极了。她心里拼命叫自己忍着,忍着,眼睛暗暗搜索着大殿上的每一个角落,包括高高的城墙之上,想要找到关于肖奕扬的蛛丝马迹,可是,除了大臣们,除了看不尽的全副武装的护卫官兵,什么也没有。
“惟天启宣毅五年二月初吉,昶王殿下顺天应民,承王之大统,改国号弘毅,即位!”
“呜呜呜”又是一阵号角长鸣。
“锦园宫落贵妃,肃雍德茂,温懿恭淑,承宗庙,母天下,著立之为弘毅皇后,钦此。”
一阵阵的号角声让何依落头发昏,自己已经被扶上了宣德大殿之上,看到了那里带着数十精英侍卫在殿上近身保护着的戚子俊。何依落连给他个眼神都不屑了,转眼看向别处。殿上正中放置着的,就是金光灿灿的龙椅宝座和凤椅宝座,气派非凡。何依落眼睁睁看着肖昶一袭明黄的龙袍加身,待所有的诏书由礼部侍郎宣读完后,他一派威严地对着大殿之下站定,朗声道:“今日登基,实属各位臣工的信任和抬爱,并要在此,首先向宣毅皇上一拜。朕定不负皇兄期望,皇兄在天有灵,定保佑我天启千秋万代,国富民强。”
说着,他还隆重地对天行了一个跪拜之礼,台下所有臣工皆跟着跪拜下来。
何依落越发耐不住了,这眼看着所有的仪式就要结束了,下来肖昶就要登上龙椅了,而自己难不成真要跟着去坐他旁边?不行不行,什么弘毅皇后,什么玩意儿,我才不要!
何依落挺着身子不想要拜,只想着这样是否可以拖延时间,不想身边扶着她的礼部女官手下微微一个用劲儿,想要将她往下拖。她再执拗地想要站着不动,那女官却低低说话了:“落妃妹子,几日不见,身子真重了不少。”
“呃?”何依落一失神,已经被“女官”悠着劲儿地拖着一同跟着跪下来。何依落趁机歪头一看,那人面孔半生半熟,却分明回她一个莫测的眼神。何依落眼睛一亮,虽看不出她的模样,可想想刚才的话——侯瑛!
惊喜的眸子撞上伪装成女官的侯瑛,何依落心口一下子就狂跳起来。侯瑛竟然堂而皇之地潜伏在这宣德殿上,就在自己跟前了,那别人呢?定不会离得太远哈!
肖昶恭恭敬敬起了身,礼部侍郎宣道:“吉时已到,弘毅皇上登龙椅宝座……”
“皇上……”
已经抬脚的肖昶顿了一下,转身向那声音寻去——那声音辽远却清晰,声音的来源竟在宣德大殿直通往宣武门的尽头,那一身笔挺官服、发须花白、脚步稳健而来的——国父大人。
肖昶皱了眉。国父一直告病,远在梧州,这是他尤其派人查明过的,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别说是巍峨宫墙宫门由侍卫重重把守,整个京城都被严格封城了,他怎么会大摇大摆地走上这宣德大殿?
肖昶心想他刚刚开口叫着“皇上”,于是便稳了稳情绪,刻意显得恭敬一拜道:“是国父大人,朕只知道国父您身体不适,一直遗憾国父大人不能亲来见证今天的仪式。”
“哦,昶王误会了。老夫叫的是‘皇上’——宣毅皇上。老夫是想说,宣毅皇上让老夫今儿特意先来问候昶王——戏可演完了吗?皇上他已经看得不耐烦了。”
肖昶眉心紧扭,看向一步步沿着殿下红毯走着上来的国父,他貌似镇定,“国父大人您在说笑什么?如果身体未恢复好,朕准你回梧州养老。”
“昶王称谓错了,你怎能自称‘朕’呢?只有真命天子才可以这么自称,况且你这个罪臣。”
肖昶面色一怔,“国父在说什么?难道您老糊涂了吗?”
国父大人依旧稳稳地走着,边走边说道:“天启西北十三个州郡,方圆五万三千两百里。榆州知府侯大人、艿州知府张大人、邢州知府吴大人、赤州、丰县、宁县、玉州……”
每点到一个地方,都有一位大人站出来,从袖袋里拿出一份文书,不消一会儿,就齐齐站了十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