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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恶!”
忽听一人哑道:“不就是你?”应风色悚然惊起,已避之不及,燕无楼右臂一翻,染满鲜血的手掌扣住他脑后颈背,剧痛透骨而入“嘶”的一声,窜出烧焦似的恶臭。应风色不知有“血火封”的存在,他耗尽内力催发的丹劲,恰给了濒死的燕无楼最后一击的气力,拼着掌骨烧穿,也要拉叛徒同下地狱。
没人比燕无楼更了解如何发挥“血火封”的至极威能,青白相间的炽焰几乎透掌穿出,接触一霎,应风色已痛得晕醒几度。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红芒削断燕无楼的右掌,火刃横掠,反手斩落其头颅,断口焦封如炭,血气化为缕缕红烟,竟无半滴血渗。
应风色痛得在地上打滚,燕无楼“黏”在他颈后的断掌瞬间化为雪白无瑕的骨炭,旋即迸成齑粉。“血火封”至此烧尽,应风色颈后肌肤焦烂一片,隐约可见白骨。
醒来才发现自己趴跪于地,状似犬伏,分不清是汗、泪或组织液的水渍披面点落,在鼻尖下方汇成小小一洼。液洼微鼓的表面,浮着两点怪异的金属钝光,像铁汁滴入冷水中凝成的薄薄皮片。应风色以为看错了,不由得晃了晃昏沉的脑袋。
而本该痛到麻木的痛觉,仍以此起彼落的鲜烈大幅改变认知。勉力凝起视线,才知是龙大方及时赶回,以天火翼阳刀救了自己。“师兄,你真傻。”
他的口气轻松平淡,像在风云峡聊天似。看不清五官等细节,应风色才发现他的身形似乎更结实强壮,不似过往那般圆滚富泰。
“长老不会听你说的。叛徒就是叛徒,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应风色一动下颔就痛得流泪,喉间如遭火灼,不看也知道绝不可能毫无伤损。
就算就此失去言语的能力,也不是难以想像之事。我为什么要回来做这种多余的事?但后悔也来不及了“可惜这里没有镜子。”身后,龙大方忽然一笑。
“我们是不一样,师兄。你真该看看,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模样,就像是就像是叛徒该有的样子。”
悚栗掠过心版,应风色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装出痛苦摀喉的模样其实也不用装勉强聚起一丝内息,右手伸向地面的半痴剑。
然而龙大方仿佛已为这一刻等上许久许久,红莲焰刃抢先一步,好整以暇地往上一撩,灼风过处,齐肘而断的右臂飞上半空,肌肉结实却不粗砺,是很好看的、很招人喜欢的手。
修长的五指虚抓着什么似的,实则什么也没抓住。难以形容的剧烈疼痛攫取了应风色,他蜷起右侧身子,活虾般满地腾扭。(我、我的手!那是我的右手!)翼阳刀截断之处,倏为高热所封,断口焦灼,连鲜血都未溅出,俱化作腥臭烟气,连断肢之痛仿佛也被封在残剩的半截上臂里,久久未褪,每一霎都像被滚烫的利刃划开血肉、斫断臂骨般的疼痛着。
应风色本能捂臂弹滚,眼前顿白,意识在顷刻间断线、又驳起反复数度,恍惚中欲寻半痴剑,却听“匡”的一声鞘壳尖端拖行,却是龙大方随手拾起,对着灯烛举剑微转,仰头喃喃道:“这把剑,你可是一次都没让我瞧过啊,师兄。”
应风色肩背一疼,才知撞上了墙壁,忍痛贴墙支起,汗泪模糊了视线,张嘴本欲吞息,喉头却如万针攒刺,差点就这么站着昏死过去,勉强以鼻孔呼吸,此刻之前。
他从未想过龙方飓色有背叛自己的可能,虽然基于全然不同的理由,青年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信任与鹿希色竟无轩轾。
针对运古色、顾春色,乃至平无碧可能背叛的情况,应风色均有应对之策,独不曾想过龙大方,他是为了什么才下此毒手?
觊觎宝物么?这未免太过愚蠢,难道他不明白降界的一切,只是个局?这些宝物没一样能带回“现实”不过是羽羊神用来骗人的假象罢了。
唯有摆脱此局,才能重获自由。杀死最可能揭破阴谋、扳倒羽羊神的自己,这蠢才到底在想什么!察觉青年血红的视线,龙大方老实不客气将半痴剑收入革带,好整以暇。
“师兄,兑换之间的高阶目录里,你想要的都得到了么?”见他赤目阴鸷,笑得猥琐暧昧,意有所指:“还是在降界外所得,已满足了师兄,降界内的宝物也不那么紧要了。”应风色悚然一惊。
该不会是江露橙的事但他也只在降界中享受少女送上门的曼妙胴体,回到现实那丫头仍是完璧。真放不下,也没人拦着你出手啊!连追求都不曾付诸行动,至于为了这种事翻脸?
龙方飓色似读出了他的心思,悠然道:“都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江师妹的事我虽在意,岂能为了她与师兄结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