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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不时兴这种仪剑似的古玉螭朝装饰风格,携以行走江湖会相当考验耻力,适合没什么朋友、又凭实力单身的直男少侠。最大的问题出在比例上。
圆柱状的剑柄长逾一尺,明显分作前后两节,连接剑首的后半截较前半略细,看似套筒的结构。剑鞘却连尺半都不到,也不是笔直等宽的直剑。
而是前尖后窄,犹如狭长的尖铲或衙门问斩的签牌一般,丑到令人想哭。考虑到剑鞘通常做得比所容之剑略长略宽,剑刃恐怕也就一尺半,居然与剑柄一样长。这能叫剑么?活脱脱是铲子啊!羽羊神装模作样擎出,就差没做出“江江”的效果音,未料青年面色阴沉,双手交叉在胸前。
不这么做的话,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抢过铲子痛殴这绵羊头一顿,触发什么死亡规则的话就不好了。
“这个不是,应使先别恼火,你听吾说这把真是好东西来的,骗你的话,吾立马变成牛头!”变成猪头才叫惩罚好吧,这不连毒誓都不敢发么?
“不不不,真是好东西,吾绝不骗人!先瞧瞧,先瞧瞧!”低声下气将铲子捧去。入手的份量比想像中要沉,但还不到负在背上会觉得累赘的地步。
应风色注意到这把剑摇晃时不会发出声响,重心连一丝摇动的感觉也无。通常剑鞘吞口便有机簧,也不会咬死,盖剑鞘若与剑身完全密合,不免磨钝刃尖,大匠能做到剑尖剑刃不触内鞘而无晃动轻响。
那都是价值千金的珍品。由此观之,这把“铲子”确是出于名家之手,非同泛泛,就不知冚人脑门的手感是不是一样好。羽羊神显然是打算砌词推销一阵吹的,岂料却遇上了困难。
“糟糕,这把剑叫什么?泥马它没有正式的名字啊!还没命名就被拿走了啊!等一下,那丫头管它叫什么来着?嘶吾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应风色懒得搭理,试着拔剑出鞘,连试几回均无法成功,运上内力都没用,才发现剑鞘与剑锷、剑柄的前半截根本是嵌死的,完全没有沟槽缝隙,意味着这是一柄无法出鞘的剑。
(莫非真是把铲子?)这连直男少侠都扛不住,忽听羽羊神道:“应使这样会把自己给刺死的,你须平举此剑,让鞘面对正自己,握得靠前些。左手摁下剑首的暗掣,解开锁扣。
然后将下半截的剑柄转入上半截对,这不是残障人士的友善之剑,得有两只手才能正确操作。”果然两节剑柄是套筒的结构。应风色依言而为,蓦听“嚓”的一声沉锐低响,宛若撕开厚纸般滑顺,随即一阵齿轮绞扭的机件声,旋转直上的剑柄缩到仅有原来的一半,剑鞘左右各自倒出三枚凤羽形的细长刀刃,鞘尖则伸出一截尺半长短的双刃剑锋,轮廓与鞘形一模一样。
应风色忽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柄雀屏一般的奇刃,刹那间,读过的零星片段全联系起来,青年头皮发麻,握剑的右手微颤着。
哑声道:“这是这是‘半程天剑’!是龙王应龑打败海天十绝、屠尽涿野玄氏的杀龙之器,‘半程天剑’!”“吾倒是没听过这个名儿。”羽羊神挠挠光亮脑顶,无机质的琉璃眼珠透着懵。
因为这是仅仅出现在风云峡和通天阁的断简残篇,记录着血腥与教训的禁忌之名。剑刃全展时,七刃构成的剑屏就像摊平的“半”字。
或许是命名的源由,然而理当成就一番霸业的应龑,最终成了杀红眼的刺客与刽子手,良辅玄象摇身一变,成为得位不正的篡逆之人。
而为窃取武功机密而来的无名姬妾却因为成为了母亲,无法继续贯彻最初的大义在这柄神兵之前,所有人无不中道而殂,最终只走了半程,梦中的理想乡永难到达,徒留无限遗憾。
应风色挥动着孔雀开屏般的异刃,发现伸出的七刃晃也不晃,结构出奇地稳,即使在今日都是无可比拟的精彩之作。重心完美地落在剑鞘或说鞘形剑壳更准确前段,运使流畅。
但砍噼时又有锋刃的重量可借,即使是形制更单纯的单刀长剑,都未必能拿捏精准到这等境地。
挥动几下,夸张的刃展意外地不甚碍事,撩、刺、砍、削称手已极,仿佛是自指臂延伸而出,本就是身体的一部份。风云峡的弟子很早就不用实剑了。
训练要求他们信任自己更甚于外物,应风色从未想过会对一柄剑产生这样的眷恋之感,简直爱不忍释,足足把玩了一刻有余,才按下剑首暗掣,七刃唰地收拢于鞘形剑壳中,机件连动润滑如水,无懈可击。
“看来是它了,应使好眼光。”应风色腕子一抖,将“铲子”尖端对准搓着手的羊头半神。用惯之后。
他开始发现这两种型态的微妙差异和不同用法:一旦收拢剑刃,半程天剑的重心恰于剑壳的最前端,配上一尺有余的长柄,完全是打击型的重兵器配置,当成斧钺钉锤来使,仍是理想的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