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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痛吃几两,捧腹大呕,呕得脸都黑了,正打着的两人掩鼻走避,应风色逮住机会一拳一个,捶成了熟虾,揪着后领扔向屎尿沾身的师弟,三人撞作一团,趴入一地秽物。
见韩雪色指指嘴巴,比个洗浴的手势,忍笑点头,韩雪色提着粪桶一溜烟跑了,望着一地委顿的“屎人”青年忍不住蹙眉。
且不说韩雪色身份特殊,闹事闹到了玄光道院里,若不严惩,往后山上还有宁日?“开枝散叶”迅速补充了奇宫的低阶新血,却无益于高阶菁英的损失。
如今山上弟子的数目,似与十年前相去不远,师长却不足昔日三成。掌权的紫绶白绶固有凋零。
但负责培育弟子、言规身教的金绶青绶,乃至未披绶的无字辈才是最严重的断层。影响所及,年轻一辈目无尊长,散漫荒诞,正统的六姓出身与后进的枝叶开散间,冲突时有所闻。
以严格着称的飞雨峰尚且如此,诸脉可想而知,这一闹不知惊动了道院中人否,玄光院主李玄净他见过几回,好好说明的话,应不致扩大事端。
正想提水将六人冲洗干净,拿上飞雨峰问罪,又一人跨入洞门,吓得嘴都合不拢,肚腩一颤,差点跌倒。
应风色却抢先认出他来,惊喜交迸:“龙大方?”龙方飓色还是白白胖胖的月盘儿脸,腹围微溢,一副福相,毕竟抽高身子,堆肉的架子更大了,积攒起来颇有成就感,即使青渣喉结都是成人范,眉目间仍看得出童年时的趣致。
“师师兄!”沉稳的嗓音与从前的尖细全然连不起来,应风色一下子无法习惯,涌起突兀的扞格之感。龙大方奔到身前时一顿,似也在适应他的身高。两人尴尬片刻,忍不住笑了出来,把臂交握,胸中一片滚热。
“上回见面”龙大方露出怀缅之色:“三年前罢?”“对,在拏空坪。”应风色搜索记忆,但其实不是很有把握。
“你那时是跟着范长老么?”龙大方摸摸鼻子,眼睛一转,耸肩笑了笑。“差不多吧,反正拏空坪的人都一个样儿。
就没几个脑子正常的,不提也罢。我现下在飞雨峰。”所谓三年前的“见面”是应风色因公造访拏空坪。
在挤满围观人群的廊庑间瞥见龙大方,如此而已。会谈后又被簇拥着去了夏阳渊,接着各种事忙,专程去瞧龙大方的念头不知不觉间淡了。
偶尔想起也是一挥便罢,安慰自己他到哪儿都能混得挺好,不必担心。长大就是这么回事。当时以为的全世界,不过是现实的一小块碎片而已。
即使无心错过了,也不容驻足回眸,总有更重要的事推着你往前走。龙大方已没有了家,魏无音那厮为他留的脱壳之计,就是安排他去夏阳渊,顺便医治腿脚。
燕无楼的医术无可挑剔,没让龙大方成瘸,行走毋须拄杖,但武功身法尽复旧观,那是万万不能了。
应风色从白城山回来后,龙大方吵着回风云峡,一来复健未成,燕无楼明说不允,二来考较之后气氛诡谲,应风色自顾不暇,料想燕长老对“永劫之磐”仍未死心,投鼠忌器,必定善待龙大方,于是费尽唇舌,说服师弟留下。
这一待就是三年余,只是他俩都没想到:当初的黄金拍档焦不离孟,就此分道扬镳。起初还经常溜出来见面,一起切磋武功,交换见闻,应风色给他银两打点新环境。
间隔越长,日常各种琐细阻挠,披绶的色字辈首席和腿脚不便的记名弟子地位悬殊,意味着截然不同的作息人脉,能走在一起才叫奇怪。
没来得及叙旧,地上诸人哼哼唧唧,一人颤声道:“师师兄”龙大方小眼一瞪:“闭嘴!谁让你们来的?宫主呢?”
回过神来的几人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应风色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宫主”指的是韩雪色,莫名涌起憎恶,义愤渐平。
龙大方狠狠数落众人一顿,凑近道:“师兄,那小祖宗乖张得很,净往玄光道院跑,没绑回去交差,大伙儿都得挨骂。”
“那也不能打他。”应风色皱着眉:“出了什么差错,你们担待得起么?”龙大方翻了个白眼,但应风色明白他的意思,不以为意。
忽想到什么,忍笑撞他一肘。“好你个小胖子,这会儿也是‘师兄’啦,混得不错嘛。”龙大方一本正经。“本事确有些长进。师兄瞧我这招‘老猴偷桃’。”
作势抓他裤裆,被应风色敲了枚爆栗,捂着脑门迸泪,两人笑闹成一团。前院人声忽近,宛若莺燕啾啭。龙大方赶紧叫上众人:“走了走了,别磨磨唧唧!”
亲热捏了捏应风色手臂:“师兄,有空来飞雨峰瞧我!先走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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