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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我上去。光线垂暮,搞得她脖子上的项链血迹斑斑,宛若挂了条鸡肠。于是我也停了下来。我继续敲着扶手。我感到嗓子眼直发痒。“哪天得请你管张老师要个签名儿,”好半会儿她才红霞满面地开了口。
与此同时哈哈大笑如同被回声驱使,肥硕的奶子在空洞的楼道里剧烈地颤抖“说不定以后就值钱了呢!”
这玩笑庸俗,却不好笑,事实上,我从未见过如此庸俗而乏味的玩笑。所以我也满面通红地问:“我大刚叔呢,不在家?”“甭提他,死逑算了!”条件反射般,蒋婶身子一扭。这下脚步快多了。
老赵家客厅正中摆着尊观音像。如果你拉开观音像下的柜门,会赫然发现老赵和他的大老婆,他们会在黑白照片里冲你翻白眼,当然,你费尽心机也别想找到何仙姑既然她是二刚妈。
就应该由二刚来贡,无奈二刚死了,那只好没人贡了。这种事毫无办法,值得一提的是,何仙姑是搬迁后死掉的第一个人。如果愿意,你也可以叫她御家花园发丧第一人。当年灵棚就搭在物业左侧的甬道上,还放了三天电影。为此大伙整个夏天都闷闷不乐,倒不是死者太有精神感染力。
而是觉得晦气。以上就是蒋婶进卧室时我所想到的,原本我的思考可以更深入,可惜女主人已经走了出来,与之前相比,她有了些许变化。具体是哪些我说不好,但起码方便面头披到了肩上。客气了下,她就把手机递了过来。
然后是万能充。我只好请她不要急,好歹等我把电池抠出来,递还手机时她在我手上碰了一下。
接过万能充时又是一下,等我把电池和万能充的混合物递过去时事实上我拿不准是代为插上,还是由她亲自动手她一把攥住了我的手。真的是“攥住”简直像把火钳,搞得我一时动弹不得。
这火钳肥厚粗糙,但小巧几乎所有五短身材的人都有这么一副小巧的手其上丹蔻点点,直灼人眼睛。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她粗重的喘息,它们毫不客气地喷在我胳膊上。我只好瞥了她一眼,那张端正而略显呆板的脸此刻燃着一团火,令我目瞪口呆。它的主人却不看我。
而是任由涣散的目光擦着肩膀落在我身后的某个地方,她浑身都在发抖,她张张嘴,除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出来,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咧嘴笑了笑。我琢磨着要不要说声“靠”但还是蒋婶先开口了。
她一头扑过来,将我死死抱住,说:“小x去他二姨家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如同膨胀起来的肉体,这些话又冲又热,弹在我的屌丝背心上,连胸口都隐隐发麻。于是我便捧住了她的肉屁股。
我在想这个一年到头酷爱运动的人怎么会越来越胖。搬到东院以前,蒋婶很少到我家串门,毕竟母亲和村妇们没什么共同语言,当然,这并不是说母亲不好相处,事实上恰恰相反。
她在村民中挺有威望和人缘。一个表现就是,村里请长途车托运的物件,偶尔会就近放在学校传达室,由母亲代捎回来。这些物件多数情况下是衣服,有时则是土特产、书本和化妆品。
甚至也不乏证件、病例单等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记得九九年国庆节后不久其时长者的蛤音犹在耳畔,母亲从学校带回一个大包裹。据说是几个村妇托人在平阳买的什么内衣。
那两天秋雨绵绵,不时有人到家里来取衣服。条件允许的话,她们还要亲自试一番才会心满意足。
有个晚上我和母亲在堂屋看电视,蒋婶伙同另一名村妇走了进来。一阵寒暄后,她们便拎出衣服,在灯光下仔细揣摩起来,老实说,妇女们在电视机前喋喋不休又锱铢必较的样子实在令人厌恶。于是我索性躺沙发上,蒙头裹了条毯子。
眼前一抹黑,听觉却越发敏锐。细碎的脚步声,窸窣的衣服摩擦声,咳嗽声,说话声,笑声,我甚至能想象口水从她们嘴里喷射而出,在灯光下绚丽地绽放开来。
这让我越发气闷,只好翻身侧头露了条缝。不想堂屋正中的布帘没拉严实(其实从没拉严实过,没有必要),堪堪垂在耳边。
如你所料,透过两指宽的缝隙,一个肥硕的肉屁股映入我的眼帘。它被一条大红棉布裤衩包裹着,浸泡在颤巍巍的灯光下,各种纹路、沟壑和光影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