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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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不与兮岁不留，一叶落兮天下秋。”一场突至的雨驱散了多日的闷热，带来秋的味道。雨中战栗的叶子将一丝丝冷漠送到心头——其实这也不能够算做什么悲秋。春有春的不堪，冬有冬的落寞，只是季节的更替使人们觉得了生命的步子迈得更明显，这样的心绪虽多少有点冷淡却还是坦然的，如风掠过水面，波动后终归于平静。　　　　酷暑里的躁动也一度膨胀起莫名的惆怅和迷惘，放纵着或喜或悲或甜或苦的心情，只是没有语言可以表达。就如所有美好的相逢注定要离别，无论是在什么季节，猝不及防的分手总是势在必行。心里的难受好比涩涩的甜，痒痒的痛，抓挠不着，触及不到，却真实地蚕食着精神的肌肤。

    曾不止一次听到过有人把心如止水挂在嘴边，心里很是羡慕和敬佩，觉得人家真的很了不起，竟然可以活到如此的境界。当有一天看到篇“心如止水”的文字，才发觉很多人的心如止水只是说经历过沧桑而不再轻易被感动，心灵的静止。原来不再心动，并不见得就与淡泊宁静同义，后者是超越现实功利的一种可贵品格，是人生的一种完美境界，而前者不过是对人生的放弃和无奈。

    似乎“平淡是真”是每个人所崇尚的，而平静的日子对我们最残酷地惩罚，就是把曾经的激动，曾经的颤栗，曾经的幻想，一点一点从心里剥离出来，让原本鲜活的生命失去光泽和弹性，日复一日粘贴着空洞乏味的日程。

    我庆幸自己的心灵还没有麻木，依然会被什么感动着，而不至于成为游离于生命之外的行尸走肉。我同时还希望我的心是今天的心，此时此刻的心，被秋雨冲刷过静如明镜的心。这样，我便可以象天真的孩子和洞穿世事的老人那样，返回生命的初始和看见生命的未来，穿过因而直达果，通过果而攀缘到因，许多的，各种的时间都在我面前展现，一如所有季节的鲜花一起盛开，铺满荒芜的冬季和萧瑟的秋天。

    一层秋雨一层凉。夜风在秋虫的协奏里翩跹起舞，不辞辛苦地传递着秋的讯息。真的想把一枚红透的枫叶夹在你的书页里，多年后偶尔翻出会在心底有一丝或甜或涩的回忆，会在同样一个夜凉如水的秋日翻阅往昔的我和你。真的想从你的眼睛里看到我的眼睛，在你的笑意里融入我的笑意，让你的好心情覆盖我的心情。可是我也真的胆怯了，怕是我的自以为是，让自己本已不快乐的心沦落进无休止的痛苦之中；怕是你的一时激情，如疾风骤雨，来得快去得也急；怕我满腔的热忱换来今生的残缺和遗恨。虽然我不信会有什么永远，但是还是希冀一份长久，哪怕情已逝缘亦尽，只要还有彼此的牵挂也不枉今生与你的爱恋。

    难眠的长夜，混沌的心徘徊在困惑里。不再是懵懂无知和轻狂不羁的年龄，却为何又在秋日的午夜潮汐般涌动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曾在你体贴的话语里放肆着自己的心事，诉说着不曾对人提及过的伤痛和悲哀。你用真诚的理解纵容着我的宣泄，用宽厚的胸怀包容着我的任性。

    那一刻，我沉醉在你给我的幸福里——原来被人疼惜和娇宠着是这样的甜美。只是向来多愁善感的我在倾诉后片刻的轻松里滋生出莫名的不安和凄惶。多年来的磨难和挫折使敏感的心脆弱的如同一张薄纸，眼前的美好能否承载时间的累积？能否经得起风雨的来袭？是一现的昙花还是不枯的海？在这个秋雨淅沥的夜里，心中漫过一抹无奈的凄凉。

    奢想牵你的手走出人生的低谷，攀临峰顶聆听那曲行云流水，九曲回肠，如丝如缎，如泣如诉，如怨如哀，如火如荼的高山流水。它经过春夏秋冬，经过万水千山，经过出生和死亡、繁华与苍凉，成为了不需要语言的一种永远的表达，也是我的生命之于生活之于人永远的表达。

    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不急不缓的滴落着，湿漉漉的心里唯有思念弥漫在遥夜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