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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过二人世界吧,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温汉方果然一挥手笑着说“儿大不由爷啊,开始还说不搬出去呢!不过,年可要回来过啊!”“爸,海东这一段时间忙着合作案,实在是没有时间用在路上,天天回来太辛苦了”秦清解释着“等这一阵子忙完了,我们再回来住。”
“没事没事,你们出去吧!反正家里还有一个海西留着气我。”温汉方斜了一边的温海西一眼“看你大哥忙的,刚结婚就连家都不着,再看看你,每天出去寻花问柳!”
寻花问柳?温海西苦笑一下,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反正我也没那个商业头脑,要是给我在温氏安排个位置,公司才是离倒闭不远了呢!”温海西嬉皮笑脸。
秦清微微皱眉,这对兄弟,都这么喜欢用笑来当假面吗?
“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有你这孩子!”温汉方冲口而出,温海西瞬间转过头去,秦清看到他的手捏着他自己的腿,似乎异常用力,手指深深陷进布里。
“秦清,收拾东西去吧。”温海东从外面进来,状似无心地插了进来,温汉方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海东,你们两个人在外面,你可要好好照顾小清啊!”“爸,我知道。”温海东温和笑着“我会的。”
出了屋,温海东牵着秦清的手走回卧室。
还是像在牵小孩子啊秦清心头有些阴郁,微微叹了口气。但是,小孩子就小孩子吧!
“小清,如果爸和海西对上,你能不能尽量岔开话题?”牵着她的手有着微微的凉意,秦清看向他的脸,在他不变的表情中,渐渐看到了一丝无奈和悲哀?
“我当然没问题~我的专业可是和稀泥~”秦清上扬着语调,得意地指着自己。
“哦?”“我是学建筑制图的,你不知道?”好歹她是他老婆好不好,他怎么可以不知道呢?虽然她对他的了解,也是婚后从温汉方那里听来的。
“我还以为你是学家居装潢的。”他说,进了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为什么会这么以为?”秦清蹦蹦跳跳地四处窜着找要带走的家什。
“因为你天天都在家里‘研究’装潢啊!”“喂!你笑我!”秦清蹦到他面前,叉起腰“我可是有事要做的啊!对了,电脑!”
什么都不带也得带电脑啊!秦清飞一般地出去,跑去书房拿她的宝贝笔记本。她离开得很快,快到来不及注意温海东忽然放大的笑容。
有些像夫妻呢。
搬进温海东的套房,秦清看着当初的“案发地点”多少有些尴尬。要不是那天的乌龙事件,她和他,怎么会上了礼堂?
标准的三室一厅,不是很大的房子,却给人温馨的感觉。她放下自己的东西,大致收拾了一下,然后两人出去吃饭。当夜幕降临,星子时隐时现,他牵着她,在寒冬之中相携而行,回到他们共同的家——这样,像真的夫妻呢!
夫妻,不就是相携一生,牵着手慢慢走回家,冷的时候分享温度,寂寞时静静依偎的人吗?
心中似有涓涓细流流过,流成了汹涌。这种感觉如此无稽,却不知不觉滋生扩大,无由的成了隐隐间的期望。心动的一瞬间,往往没有人说得清楚,如烟雾,有质无形。两人呼出的热气在寒风中升腾成白雾,交缠着飘上天空,散到广阔天地中。
“冬天真好。”秦清忘了戴手套,温海东便摘下右手手套戴在她右手上,握住她左手揣在外套兜里。比起羊绒手套通过隔绝外界温度的保暖,这样的交握更加温暖,暖进心里。
“你喜欢冬天?”温海东有些意外。
“我,喜欢冷冷的天,喜欢纷飞的雪。”秦清笑着,有瞬间静谧的美丽。
冷冷的天,可以用来依偎;漫天纷飞的雪中,就这样的执手,在雪地上留下并排的脚印。女孩子的梦,不就是这样?
“爸一直吵吵着让我们补度蜜月,干脆去西伯利亚好了。”温海东微微收紧右手,似乎说得很认真。
“喂喂喂,会冻死的!”生长在暖温带的人去寒带,不冻死也去半条命好不好?秦清抗议地看着他,却看到他强抑住的嘴角“过分!你又开我玩笑!”
想挥起左手打他,手却在他手里无法抽出,这男人真是奸诈无比,居然事先预料了她的报复。侧过身改用右手攻击,手没用上多大的力气,却更加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温海东忽然笑出声。
“笑什么?”一只手叉腰的茶壶架势,怎么也显不出威风来。
“我觉得你我像是在玩两人三脚游戏。”握住的双手是证据“原来两个人只要一双手套就够了。”
“这是手不是脚!”秦清左手指甲陷进他手背,没有用力,浅浅留下一道月牙印。
原来,两个人,一双手套,就可以走过冬天。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秦清大致说明她的构思和需要的风格,温海东先打了张草图,两人商量过后,他进两人卧室之外的那间屋里赶起工来。
秦清盯着关上的门,好奇着门的那头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温海东不让她进去呢?
——“放心,不是蓝胡子的密室。”温海东似乎知道她的胡思乱想,伸手揉乱她的发,引来她又一次抗议,问题被成功略过。
搞艺术的人都有些神秘兮兮,就当这是他的怪癖吧!秦清耸耸肩,忘了自己其实也在有怪癖的“艺术家”之林。
她回到卧室,沉迷在她的电脑中。半夜出来洗把脸,看到那间屋子门缝下透出灯光。
心中有些不安,他要做几个小时?对她而言,熬夜是家常便饭,反正第二天也不用上班,可他
直到两点多,她最后去一次卫生间,门下的灯光,仍然亮彻。
“第一张。”秦清早上醒来时温海东已经走了,床边桌上留着一幅画和一张纸条,纸条的落款是——“大灰狼温某”
拿起画来,这张画的主题是梅,粉红的梅花加上可爱的zozo,构成新年的喜气。温海东只需画背景:一幅留出空余供zozo活动的雪梅图。
白色的雪该怎么画?当然是由天空的蓝梅花的粉衬出茫茫的白。温海东这张画上的天空,却非蓝色,是清晨薄薄的曙光,交叉着珍珠红橙黄浅黄乳白,温润的颜色中,洁白静静飞扬。
“怎么会有温暖的雪啊”秦清的手从画上略过,喃喃地说。
温暖,是的,温暖。一幅雪梅,居然是完全的温暖。天空的光晕在雪上染出淡淡的橙粉色,当真是雪似梅花梅花似雪的奇绝。雪漫了满天,绵绵不绝。白中透着粉色的雪衬着粉红的梅花,延伸出疏疏浅浅的美丽。
温海东的功力在几株梅树上得到了最大的体现,他用钢笔表现出了中国水墨的线条,树枝干的苍劲和梅花花瓣的柔弱。明明是简单的钢笔线,却居然有国画中毛笔描线的流畅飞扬,皴笔的披磨斧劈;若说是漫画用的蘸水笔,却又多了一分稳重。他是用水彩上的色,秦清的要求是“淡雅又不失浓重”这本是一个相矛盾的要求,却当真被他表现出来了。梅花的淡粉层次分明,几乎上尽了色却仍是素雅,天空的绚烂归于一系列渐变的温和色彩,谁也不夺目,相融之间便是最夺目。
秦清呆呆愣愣地看着这张画,心中涌起极强烈的感受。意象中向来孤高清绝的梅花居然被温海东画成了温暖,疏影横斜点缀着浮动的暗香,偶尔飘落的花瓣与雪一起纷飞,粉红的心渐渐扩大,扩成茫茫天地间的唯一。
是他吗?本应出了世的梅入了世,本是寂寞清高却被温和掩了本色,暖了一切,却没有暖得了自己。
手熨贴着那片心瓣,脸离得远远的。
怕泪会洇了画。
1月初是大多大学生的考试周,尤其今年春节格外的早。飞的美院也陷入了考试地狱。飞是他们校出名的“专业课近乎满分,文化课年年重修”让老师又头疼又爱惜的学生,考试对她而言几乎没有什么意义,唯一的影响是,考试的时候,她不能逃课。而专业课的大量制图作业也在这个时候压下来,纯粹为了教训一下这些平时不把老师放在眼里的学生。虽说以飞的实力,别人做一下午的作业她只需一小时,但总是要“浪费”一小时的啊!
所以当秦清把画扫进电脑后,只能先传给工作室中在线的几个人看,一边听着他们的一致好评,一边盘算着脚本和分镜等着飞。直到四点半——
“我回来了,md,居然不让我提前交卷,你说我留在那里干嘛,不就是趴桌子上睡觉吗?监考的看我别扭,我看他也不顺眼,大家早来个‘相见不如怀念’多好!”云雾蒸腾,msn对话框跳出来。飞上来就是一阵埋怨,伴着各种愤怒的表情符号。
“说脏话可是不对的哦。”秦清不急不缓地回答。
“几个字母罢了,我又没说出来。”飞打字极快“对了,你说的那人搞定没有?我可要看看让你那么称赞的人到底有多高的水平!”
秦清几下点击,画是要给飞处理的,当然不用给她缩略图。虽然都是宽带,飞用的毕竟是要代理的校园网,传一张原稿还是费了一点时间。传完了,秦清坐在电脑前面等飞的回应。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老大,你从哪里刨来这幅画的????弓虽就一个字!!!”弓虽者,强也。
“怎么样,很适合我们要的感觉吧?你能配合这风格吗?”秦清故意带了点挑衅。
“当然,没问题!阿青,你从哪里找到这人的?他很厉害呢!”
“厉害吗?真的?”受到专业人员的肯定,秦清不禁露出笑容。
“嗯,阿青,看到他画的背景,我想马上把这段flash完成,你不要管我。”飞把状态换成“忙碌”进入闭关状态。
秦清继续忙着处理他们网站的事,zozo创建两年多,渐渐从一个自娱自乐的flash网站发展到现在国内数得上名字的大型flash原创地,其中每一点都是他们工作室的辛苦换来的。作为站长、脚本和总企划的她,更是投入了无数的时间精力和金钱——虽然说,在zozo渐渐向商业进军的现在,早期投入的钱可以看成是投资,回报可观。
而秦清最自豪的,并不是zozo的成功,是他们工作室的团结:从建立至今,将近三年的时间里,虽然也常有矛盾,但从未有一人离开。不管从事什么职业做什么事,大家都将zozo视作最真的梦想,决不放弃。
商业化的进程并没有冲昏他们的头脑,毕竟实际上工作室从未缺过钱——有一个对钱没多大概念的站长,是一件幸运的事。秦清将此视为更大的挑战,对网站对制作要求更加严格。像这次的春节flash制作,飞是他们校老师口中的奇才,是全国绘画比赛的常胜,而zozo旗下,也少不了画手。秦清却坚持自己的感觉,死活非要温海东这个“新人”不可。
任性吗?可是,这本来就该任性的。
外面传来钥匙开门声音,看看时间,居然才五点过一些。虽说这房子离温氏很近,但温海东也未免太急着回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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