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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没有把一个炮仗放在身边的道理,万一哪天她炸了,粉身碎骨的可就是你啊!”
王妃只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脸上带着些许静谧优雅的神态,过了许久才开口道:“那我还是当不知道吧,十年都过去了,也没惹出什么幺蛾子,虽说她父亲是咎由自取,可毕竟也害了她一生。”
梁夫人看着王妃,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话我是对你说明白了,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以当不知道,但好歹从今往后多一个心眼。”
王妃点点头,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来,扭头对刘七巧道:“去把今儿早上做的山药枣泥糕打包一些,一会儿让亲家太太带回去分给哥儿姐儿们吃。”
“你还想着他们,我今天原是想带萱姐儿和蕊姐儿来的,又怕扰了你。所以也便没带她们过来,过几日倒是要带她们进宫瞧瞧娘娘去。”梁夫人说着,便也要起身告辞,她才回京城,家里也有一应的事情要打理,若不是念着自己女儿,断不会才回来没几日就过来的。
送走了梁夫人之后,青梅扶着王妃进房休息,便在王妃的耳边道:“亲家老太太今儿说的话,奴婢听着倒是不得不防的。”青梅跟着王妃的时间长了,更知道王妃的脾性,向来是最宽大不过的,所以也忍不住为她担忧道:“之前亲家老太太不说,奴婢也不在意,其实奴婢觉得,王爷对三位姨娘的宠爱,倒数对林姨娘最多一些。”
刘七巧进王府的日子不长,所以这些内里的东西她是不知道的,便在一旁只当八卦听着。只听那青梅道:“林姨娘进王府十年,未有所出,可是王爷对她却没有半点嫌弃之意,而且据奴婢观察,王爷每月也总有三五天是去林姨娘那边的。”
王妃点点头听着,觉得青梅说的有些道理,想了半刻才恍然大悟道:“亏得你们提点了我,我差点儿给耽误了大事,林姨娘跟了王爷十年未有所出,莫不是她身子有什么问题不成?”王妃说着,从榻上微微支起身子,对刘七巧道:“七巧,改明儿杜太医过来请平安脉,你提点着我,让他去给林姨娘也瞧瞧,别是她身子有什么病症。”
刘七巧听着也觉得奇怪,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如果有正常的性生活。且证明那个男人是有正常生育功能的,那没理由十年了都生不出一个孩子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个女的身体是有问题的。
王妃之前显然一直没有在意到这个问题,今天听青梅这么说起来,才恍然大悟起这个道理。刘七巧急忙应了一声道:“太太放心,我只领着杜太医过去瞧瞧便好了。”
王妃闻言便点点头,只在榻上软软的靠着,睁开眼睛看着刘七巧端了一盏茶上来。王妃接过茶,抿了一小口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抬眸看着刘七巧道:“七巧,你和杜太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连老祖宗都知道了,我却不知,我这几次三番的还在想,你这么好的姑娘,若是能给我做媳妇那多好啊!”王妃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她毕竟没存着让刘七巧做周珅续弦的念头,撑死了不过也就是一个姨娘,故而说起失望,也倒没有这么强烈,不过是有一点小小的失落罢了。
刘七巧低着头,略带羞涩的笑了笑道:“太太快别这么说,什么开始不开始的,不过就是看着杜太医人不错,心里有个念想,只是姑娘家的脸皮薄,我也不敢说,倒是杜太医也有这个意思,两厢一合计就合计上了,太太也知道七巧这身份,哪里配的上杜太医,可七巧是立过誓不做小的,如今也只盼着杜太医能说服她家祖母了。”
王妃一边听,心里一边暗想,刘七巧是聪明的姑娘,听她话中的口气,显然杜若的父母对她都已经很满意了,如今就只剩下杜老太太那一道坎了。王妃想了想道:“幸好你年纪还不大,王爷出征前曾跟我商量过,说是要收你做个义女的,我也有这个意思,不如这样,等王爷回京之后,我便跟王爷商量一下。”
刘七巧低头想了想,这的确是一个让刘七巧脱离乡下丫头身份最快捷也最好使的办法。虽然这办法说白了就是掩耳盗铃,不过就是一种心理安慰。但是刘七巧一旦挂上了王府义女的头衔,身份上肯定是能配的上杜若了。虽然刘七巧很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杜老太太的观念,可是目前她最大的目标就是嫁给杜若,一切能帮助自己嫁给杜若的办法,她都不想拒绝。
“太太和王爷的恩惠,七巧无以为报,七巧还未及笄,这事情也不急在一时,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一是希望太太这一胎能平安无事,二是希望王爷和我爹他们可以凯旋而归。”刘七巧说着,还当真想念起了刘老二来。刘老二虽然平常很忙,几乎很少回家,但是每次回牛家庄总能给她和刘八顺带上他们最喜欢的东西,无疑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王妃听刘七巧这么说,也是叹了一口气,阖眸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边关的任何一点点消息,都牵动着京中家属的心思。
而此时远在军营的王爷,正站在一沙盘前运筹帷幄,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这两天两夜,也正是刘老二跟着一千兵马去营救周珅的这两日。从军营到鸽子坳不过八十里,按照骑兵的速度,刘老二他们昨晚应该已经到了鞑子包围圈的外围。昨夜下了一场大雨,边关的泥沙山地势险峻,如果趁夜间偷袭,还有一丝险胜的可能。
外面的军营里传来营兵巡逻的声音,篝火在雨水的冲刷下只剩下黑色的炭灰。举着火把的卫兵在营帐外等候差遣,忽然在大营的门口,传来一阵混乱的马蹄声,马蹄声还没来得及停止,披着湿透了的黑色披风的男人从军营的门口跌跌撞撞的走进来,扑倒在了王爷的营帐前。
“父亲,我回来了。”周珅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分不清上面是汗水、雨水还是血水。
王爷负背而站,良久才开口道:“副将周珅领兵不当,误入敌人全套,安军法理应处斩。”
这时候萧将军忽然从大帐外面一闪而入,拦住了王爷的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若说是周副将领兵不当,倒不如说我这个主帅用人不当。”
王爷顿了顿,英气逼人的脸上露出肃杀的神色,萧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宗礼,谁没有年轻气盛过呢?”萧将军转身,对着营帐外吩咐道:“传我的军令,周副将不遵军令,罚五十军棍。”
王爷咬了咬牙,紧紧闭上眼睛,五十军棍,少不了让周珅半个月下不来床的,不过这命总算是保住了。王爷走到营帐外,一脚踹在周珅的肩头道:“你这逆子,战场是可以用来给你玩的吗?刘老二他们都回来了没有?你当初是怎么答应你娘的?你对得起你娘,对得起七巧吗?”
周珅浑身湿透,双眸通红,身子不住的颤抖着,手握双全硬着头皮道:“刘二管家和他们断后,让我先回营了。”
“浑帐!”老王爷深吸一口气,负手而立,任凭冷雨淋湿了他的全身。
雨依旧下个不停,鸽子坳染了血,却还是叫鸽子坳。喊了整整一晚上,杀了整整一晚上,只怪雨太大,把所有的火把都浇灭了。到最后连自己人和鞑子都分不清,索性他们王府的亲兵,都是有自己的一套暗语的,就算漆黑不见五指,还能凭借暗语认出彼此。
王老四把刘老二从一个石峰中拖了出来,躲在山头后面瞧了眼,整个山坳里头连一个鬼影都没有了,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有鞑子的,也有自己人的。
“老四,你不用管我了,这样我们两个都逃不了,现在马也没了,兵器也不见了,我们这一身衣服,只要一露面就得给砍死。”刘老二身上没什么伤,就是昨晚见着了周珅,一时跑的太快,被鞑子骑兵的马给踹了一脚,这会儿整条腿都没了知觉。
老王是扯开刘老二的大腿一看,虽然看不出什么伤口,可肿得跟鼓面一样,只按一下刘老二就疼的冒冷汗。他们当然不知道,远在京城的刘八顺,也刚刚才瘸了一条腿来着。
王老四想了想,把身上的盔甲扒了个干净,也把刘老二身上的盔甲给脱了,背上刘老二道:“二叔,不怕,我背着你走,就说我们是这一代的农户,你受伤了我给你找大夫,遇到了鞑子兵才会弄成这样的,听说鞑子们是只杀兵不杀百姓的,咱别怕,混过这一路,等到了我们大雍军的范围就好了。”
刘老二挪了挪自己的伤腿,已然是动弹不得,也只能点了点头答应,王老四一把把一百五十多斤重的刘老二背到背上,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当拐杖拄着,一步步的往山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