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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小一还尿床?你妈没把你吊起来打?”他笑得眼尾微眯,一口白齿闪晃晃。
“被骂得很惨好不好,害我连作好几晚的噩梦,还想说干脆睡在马桶上算了。”
呜呜呜,干嘛诱骗她自曝童年糗事啦,这男人真的很坏欸!
“头还痛不痛?”他轻抚了下她的后脑,感觉到她的痛缩。
“很痛。”她语气软软,撒娇地说。
“刚才在会场我有请医生看过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嗯。”真切感受到他的关怀,她整颗心都暧了。
齐仲铠低下头,亲亲她的嘴角,灼热的男性气息迷醉了她心神,她嘤咛一声,转身坐起,双手缠上他的后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她喜欢两人接吻时,他眼神的专注热度,彷佛她是这世上最美丽的风景,他舍不得移开半寸。
那种眼神,富足了女人的虡荣心,让她觉得自己备受娇宠呵护。
跨年夜,艾恬拉着齐仲铠到阿里山看日出一因为那一直是她多年来的心愿。
她梦想着,坐在盘根交错的树荫下,背靠着树干,呼吸着芬多精,和喜欢的人裹着同一条毛毯,喝着装在保温瓶里的热咖啡提神,为了不让彼此睡着,轮流讲笑话、出谜语,分享过去与现在当下的心情,然后在新年第一道曙光中交换亲吻。
“这真是我听过最无聊又蠢的梦想。”听完之后,看着身侧已经快冻僵的女人,齐仲铠冷冷吐了这一句。
艾恬被这支冷箭射得快吐血,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梦想好老梗,连自己啃起来都牙疼了。
哎,不能怪她,毕竟是少女时期的梦想了,距离现在的年纪起码也差了十年,听起来当然逊毙了。
一波寒入骨髓的冷风吹过来,艾恬冷得瑟瑟发抖,拉起毛毯把自己缩成一团球,身旁的齐仲错好气又好笑,只好伸臂将她拥入怀侧,用体温温暖她。
“寒流来袭,不待在被窝里,跑来山上吹冷风等日出,这样你就高兴了?”
“呜,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冷啊。”她扁着小嘴,牙齿都在打颤了。
“都还没跨年倒数,也还没看到日出,你的眼皮可别给我阖起来。”
齐仲铠低垂眉眼,嘴上冷斥,眸底却暧光流灿,喜欢看她将冻红的双颊蹭入他胸膛,彷佛躺靠在他心上那般亲密。
“知道了,真罗唆。”她咕哝着,眼皮却像是有无数顽皮的小精灵在跳跃,无声催促她入睡。
天气好冷,可他的胸膛像个大暧炉,将她煨得心都发烫了,流动在他们周围的氛围静谧安宁,远处人群的喧闹声彷佛是另一个世界。
“对了,我好像一直都忘了问你的中文名字。”她双手圈住男人的腰杆,像只无尾熊似的紧紧贴靠,汲取他身上的暖源。
“我习惯你喊我英文名字。”他心神一荡,淡淡撇开了视线。
“你该不会是叫什么齐英俊还是齐俊男之类的吧?”没发现他眼神古怪,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笑问。
“不,是说出来会让你更错愕的名字。”
“哈,真的吗?那一定是超级爆笑的俗气罗?难怪你不愿意讲,原来是怕我笑喔。”
“不是怕你笑,是怕你听了之后会转身跑掉。”他眸光复杂的瞟着她,看她在自己怀中调整了下姿势,唇上的笑靥甜美如花,他心口一沉,感觉里头多了她给予的重量。
“这么恐怖?”她掐了自己的脸颊一把,保持清醒。
“对,就是这么恐怖,所以不要问。”
“好啦,看你这么在意,我就放过你,以后还是喊你zack。”
看着她充满信赖的笑脸,齐仲铠心脏一缩,有股难言的愧疚感在流动。隐瞒她,究竟是对还是错?他该在怎么样的时机对她坦白?
可他又担心,万一她知道实情后,对他的感情会不会变质?毕竟,掺了利益成分的爰情,终究不会长久,也非他所想要的爱。
他忘不了她那晚半醉状态下,许诺会努力让他过舒适豪奢的生活,她那娇憨又无比认真的神态,深深烙印在他心中,美过世上任何一道风景。
但她这种傻傻却让他疼爱入心的坚持,会不会在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后产生变化?
每当思及此,想坦白的念头便又缩回。但他也知道,这样欺骗她并不公平,也不可能满一辈子
齐仲铠突然愣住,惊觉到自己居然用了一辈子这个词,心中顿时热泉涌动。
他竟然起了想跟怀中的女人纠缠一辈子的念头!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但那并不奇怪,她是这么的直率单纯,被他坏嘴损了千百遍也不会生气用头就走,甚至还会扁嘴反击,或是呆呆任他欺负。
噢天!想到两人相处的每分每秒,他竟然不觉腻,反而有种,希望能将彼此共有的甜蜜回忆继续累积加深的渴望。
正当内心激动之时,预设好的手机闹钟大响,齐仲铠怀里的艾恬惊震了一下,迟钝的睁开双眼,然后赶紧拉开袖口看表。
“距离新的一年只剩下一分钟了!”艾恬兴奋得双眼湛亮,抬起冻红的粉嫩脸蛋,朝顶上的男人展笑。
目光触及那抹笑厣,齐仲铠心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感觉心底有个洞被凿深了,然后填入关于她的种种。
他爱这个女人,爱惨了,爱晕头了,爱到深处无怨尤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唔唔唔,犯规啦!”倒数尚未完结,她冷到发抖的小嘴猝不及防就被他堵上。
咻咻——砰!繁星闪灿的夜空,远处燃放起七彩绚丽的烟火,各种图腾与花样的烟火接续占满整片夜幕,缀亮了每张仰颈观望的脸。
她被他搂在怀中,软嫩的唇被他吻得红肿湿润,她的舌尖一片酥麻,彷佛还尝到了白兰地的气味
她很确定他没喝酒,那只是一种形容,他的吻总是让她醺然,像含了一口烈酒在嘴里,由身到心,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寒冷严冬里,他们共裹着一条毛毯,将彼此圈绕在共有的小世界,冷风吹来也像是一种美妙的祝福。
“新年快乐。”吻毕,他靠着她的额头,微笑祝贺。
“新年快乐。”她害羞的垂下睫毛,嘴角偷偷往上扬起。
“新年礼物拿来。”他摊平了掌心索讨。
“耶?什么礼物?”她没准备欸。
“通常我跟女人跨年,收的不是名车的钥匙,就是豪宅钥匙,再寒酸一点也有钻表或是戒指。”他撩起性感迷人的眼波,编造谎言就跟呼吸一样自然。
闻言,艾恬囧了。以上种种,她自己连碰都没碰过,更别提拥有了,是要去哪里生出来送他?
翻了翻口袋,只掏出一元硬币,她发窘了片刻便将硬币放入他掌心。
齐仲铠墨肩微挑,好笑地睐她。“就这样?新年礼物只值一块钱?”艾恬双颊羞红,忽然灵机一动。“你别小看这一块钱,它是许愿币。”
“许愿币?”某人飞扬漂壳的肩挑得更高了,极有耐心的等着她继续瞎掰下去。
“嗯嗯!”她猛点头,暗赞自己真聪明,没改行去当小说家真是可惜了。“你把它放在枕头下,每天睡前诚心的对它默念心愿,等到紧急时刻,你才能把它拿出来。”
“拿出来又能做什么?”他深感好笑又问。
“向我求愿啊。”连她这个瞎掰作者都觉得好浪漫喔。“我就是你的许愿精灵嘛,等到你想让愿望实现的时候,就把这枚一元硬币拿给我,我就会帮你实现它——先说好,不能是太超过的愿望。”
“怎样叫做太超过?”
“咳咳,就是跑车名表豪宅这一类的。”她脸色仙讪地说。
“所以这个许愿是有额度的?”
“当然!”没额度还得了,她把老家的爸妈爷奶还有小黄狗卖了,也不够他买一滴超跑。
齐仲铠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心,转把一元硬币放上去。
艾恬紧张得整颗心脏都提到了喉咙口。“你不想要?”
“我要许愿。”他目光炯炯地凝着她。
“耶?现在?”她惊住。
“就现在。”
“可是”
“我要艾小恬一辈子当我的奴隶。”他牵起坏坏的邪恶笑容,却俊美得天怒人怨,连夜空的星光都不及他耀眼。
“瞎米?”她大叫,瞬间呈现暴走状态。“你这个人太坏了!坏蛋!哪有人许这种奇怪的愿望!”
等等,他说,要她当他一辈子的奴隶?一辈子一辈子!
喔买尬!这是带有特殊意涵的言语暗示吗?她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了,当然知道男人不会吃饱撑着,突然外星人附身的说出一辈子这个词。
要知道,一辈子这个词对男人来说,就像孙悟空头上的紧箍环,恨不得挣脱,谁还会傻到自己主动戴上!
可现在,他说了,一辈子。
艾恬懵了,不知是山岚飘过眼前,还是眸底起雾,倒映在眼中的他,却依然光彩夺目,悛脸每个棱角都如同烙印一样清晰。“许愿娃娃,我还在等你答案呢。”
齐仲铠将她拉过来,温暧的双臂箝住了她,将她圈在自己的天地中,远方星空的烟火绚烂绽放,他们在这端静默凝望,世界彷佛浓缩成彼此眼中的倒影?可大可小。
她点了头,非常用力地,额头还撞上他的心窝,感觉到他浑身一震,随后而来的是几乎窒息的密吻。
新年快乐。他们在浓蜜的吻中互相祝贺,在彼此的怀抱中迎接新年第一道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