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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大的老婆刘翠花回到家中,把邢二方才那冷冰冰的态度跟邢大一说,邢大顿时觉的天旋地转,他后晦当初听了老婆话,办了抢东西、霸占他弟弟房产那些蠢事,他和刘翠花商量,趁邢二刚从外头回来,光顾料理工钱等锁碎小事,还没对农贸市场那柜台采取措施,眀天赶紧把收来的这些鸡蛋运到柜台上卖掉,不求图利,能收回本钱也行。万一赶在邢二后头,他把那柜台收回去可咋办!若是把这些鸡蛋砸在手里,年关一过,鸡蛋价格跌下来就全完了。
天刚露明,邢大两口子便早早起床,也不吃饭,忙着从大缸里往小车木箱里拾鸡蛋,装好两大木箱之后,邢大老婆还挎着一筐子跟在车后头。老两口紧走慢赶,终于在太阳从东边九顶山露头之前进了农贸市场,推着小车来到柜台前一看,柜台上早己摆满地瓜,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坐在柜台后的联椅上,面带微笑,招呼着每一位从柜台前路过的顾客。
邢大放下小车,吆喝里头那对夫妻:“出来,挪地方,这是我的柜台。”
“你的柜台?不对吧,怪亊来了,我接手这柜台三天了,怎么猛不丁冒出个主人来?拿你证照手续我看看,要是冒充,趁早滚蛋,别耽误我们做买卖。”
刘翠花:“这柜台是老邢家的,俺俩是这主人的哥嫂。这还有假么?
“这就对了,这柜台原来的主人是叫邢二,是四宝山那边西拐子庄上的,早先是牛大跟我大姑子两人卖鸡蛋,邢二的木器厂被抢之后,我女儿也过来帮忙卖鸡蛋,前几天邢二来卖柜台,我女婿花一万五买下来送给我们的。这一说你该明白了吧?”
刘翠花问:“你姓田?是田宝宝的爹娘?”那对夫妇点头称是。
邢大低下头,嘟哝着:“完了,彻底完了,往回走吧。省的叫工商所管理员来赶。”它推起小车,垂头丧气往回走。一路上唉声叹气,要多泄气有多泄气。
邢二从关外回来,这几天没见着田宝宝,七婶闭口不提她的去向,只是把田宝宝记的账本拿出来交给邢二,叫邢二照本宣科,发钱收东西,邢二觉着有问题。几次想张嘴问七婶,七婶不是搪塞就是迴避。邢二当时也忙着四处送礼走访那些领导,给领导干部们拜早年。所以这事便耽误下来。这天下午,正巧洪县长听说邢二安全归来,要账的事好象不顺,怕他手头紧,过年拮据,便来给他送年货。吃水不忘打井人,当初邢二帮他出主意,还借给他本钱,让他杀猪卖肉,别的不说,光凭人家这片好心,过年过节给人家送些礼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自己还挣了不少钱呢。全家人各司其职,干生意有声有色,基本上占领了拐子集上的猪肉销售市场。这可是顺风顺水,这一切成绩都是邢二点拨有方,功劳不少呵。
邢二见洪县长推着一根猪后腿来给他送礼,除此之外,还有白莱、藕等几样蔬莱,心中感激不尽,当下吩咐七婶和查甜甜做菜,摆酒尽情招待客人,这天也挺巧,来送礼的还有南拐子的孙三、马老先生也打发他儿子送来两袋白面和十斤带鱼。邢二盛情宽待这几个好朋友,这三人中数洪县长酒量最大,卖了半年肉,可能是油水足,一改从前干瘦模样,胖的浑身是肉。
查甜甜不喝酒,洪县长不依,他在盛赞邢二之时,也顺便称赞査甜甜貌美。孙三不大善于言谈,只是两眼贼溜溜瞪的挺大,不停的在查甜甜身上瞄来瞄去。
查甜甜从前跟了耿得利三年,出入大小场合无数,应付过不少政客和更多的老板、无赖。酒场经验十分丰富。她见孙三光盯着自己看个没完,知他还是个刚出道的小厮,便想捉弄他一下,为的是寻些开心,活跃一下现场气氛。她笑咪咪的对孙三说:“孙老板,我不喝酒。实在对不住。我更知道你是邢老板的铁杆兄弟,这么着,你喝一杯,我沾沾嘴唇,表示一下敬意,你看如何?”
孙三受宠若惊,他作梦也没想到这洋妞能主动和他喝酒。当下心花怒放,豪情万丈,高声应允道:“查小姐,你放心,我酒量还行。这么着,我喝十杯,你喝一杯,你看如何?”
查甜甜微笑着点点头,向孙三送一个多情的秋波,把个孙三电的差点暈过去,他手忙脚乱,把一个杯子作为量筒,自己倒满一杯后,折到茶碗里,随后连折十杯,查甜甜也自己倒满一杯拿在手上,孙三那十杯酒正好折满一茶碗,他激动的站起身来,仰脖子张大嘴,“咕咚咕咚”两口灌下肚去。查甜甜也举杯一饮而尽,随后赶忙夹块猪肉送到孙三嘴里。喜的孙三手舞足蹈。这样连喝两杯,孙三脸色变的发黄,汗水也淌下来,马先生的儿子跟孙三是一个大队,两人又是结伴而来,眼见孙三酒量不支,遂提醒孙三“少喝点”。孙三年轻气盛,在美人面前怕丢面子,硬撑着再喝一茶琬。这一茶碗三两三,三茶琬整好一斤,这一斤白酒下肚,孙三开始结巴起来,舌头在嘴里不打弯,连夸查甜甜好酒量,他已经忘了十比一的事,光认为人家喝的跟他自己一样多哩。
马先生的儿子叫马凯,他见孙三败下阵来,心中不平,他接过孙三刚才的茶碗,用手按着酒瓶说:“查小姐,方才你俩喝的太不公平,我提议,我呢喝五杯,你喝一杯可行?”
查甜甜点头,两人达成协议后开喝,功夫不大,马凯也败下阵来。洪县长一看孙三马凯二人先后败阵,觉的给当地人丢了脸,看来这小妞酒量不小哇,他举起手中酒杯说道:“査小姐,果然才艺非凡,我这两个兄弟都不是对手,那好;我来。我干两杯你干一杯,二比一,说出去也不难听,不算以大欺小。”
査甜甜点头,笑咪咪跟洪县长对饮起来,三下五除二,洪县长也酒力不支,举手投降了。
邢二不服,要和查甜甜斗酒。查甜甜说:“邢哥哥,我不忍心灌你,表示一下兄妹情谊即可,点到为止,我喝一茶碗,你喝一小杯吧,借以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果然,查甜甜连喝三茶碗,邢二不装狗熊,也干上三茶碗,以示对查甜甜的尊敬。放下茶碗,他身子往前一歪,扑到查甜甜怀里,以后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醉的不省人事了。
查甜甜把邢二抱回房里,服侍他睡下后,又返回酒席上,协助七婶把醉倒的三人扶到小推车上,分别用绳拴住。洪县长要去小解,牛大爹把他从车上搀下来,让他到远处去小解。七婶先用绳把马凯、孙三二人在车上拴牢。单等洪县长小解回来上车,好把他们三人送回各人家去。左等不见洪县长,右等不见洪县长,还隐隐听见他在远处嚷嚷。七婶吩咐牛大爹:“你去看看怎么了?我听见他好象在跟人争执什么,那边没人呀。”七婶挥手叫牛大快去快回。
牛大跑到洪县长跟前,见他两手使劲往回划拉,嘴上不停的喊叫:“你别拉我,我能走,我没醉,我能走,你老拉着我干啥呀?”牛大爹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一下,根本没人拉洪县长,而是他解下腰带小解,洒完尿后扎腰带,顺便把他方才倚偎的身后一株小枣树扎在腰带里边,有棵树拽着,他能走的动么?挪不动步,他还以为是有人在身后拉他哩。你说笑人不笑人?
牛大查淸实况,乐的哈哈大笑,他帮洪县长重新解开腰带,把他往前拉过一步,躲开小栆树,随后帮他扎好腰带,扶他回到小车旁,复又扶他坐上小车,七婶用绳也把他拦腰绑住。两个老家伙这才一推一拉上了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把三人送到各人家里。当二人摸黑回到牛场,听见邢二正在哭闹成一团,坐在地上。
查甜甜与朵儿一人拉住他一根胳傅,想把他拉到炕上,可邢二连挣加拽,怎么也不起来,嘴里连哭带叫:“田宝宝,你在哪儿呀,我要你出来见我,我心里难受,田宝宝!我想你呀。”他哭叫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十分动情。七婶难过的落下热泪,她上前劝觧,又不好说,她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情景:热恋中的情郎家中贫穷,娶不起自己,因为父母贫财,要彩礼太多,棒打鸳鸯,硬生生把一对有情人拆散,为了二亩地,生生把自己硬嫁给一老瞎子,那瞎男人不光年老,还是个痨病秧子,进门不到十年,便蹩死在大街上,害的她从二十八岁守寡至今,孑然一身,苦不堪言,那滋味谁人能知?谁人能哓?此情此景,酒后的她,禁不住唱起当地有名的民间小调《送情郎》:“送情郎送到那大门外,手提着裤子脚踏拉着鞋,叫声情郎哥你慢慢走,让奴家扎上这红腰带。”
牛大爹说她:“唱那正经的。”
七婶又唱下去:“送情郎送到那村口外,嘱咐那情郎哥你再来,敲锣打鼓把我娶,妹妹要和你把那天地拜。”
牛大也会唱这本地小曲,也许是酒壮英雄胆罢,他也即兴唱起另一段:“送情郎送到那胡同西,迎头碰上个卖梨的,有心买梨给情郎哥吃,想起那夜晚的事,吃不得凉东西。”
邢二抓住七婶的手,哭声哀求道:“七婶,您是我心目中的亲娘,田宝宝是您的亲侄女,她的行综,您肯定知道,告诉我吧,找不着田宝宝,我心里难受哇。”
七婶含着泪,替邢二抹去泪水,颤抖着声音说:“好孩子,别这样,我看了心里难受。宝宝她苦等你半年多,毫无音信,她心灰意冷嫁人了,前天办的结婚典礼,忘了她吧,你俩缘份不到。”
邢二一听田宝宝嫁了人,还举行了婚礼,当下如五雷轰顶,一口气上不来,当下昏死过去,他心如刀绞,又似那万箭穿心。
大伙又是掐人中,又是屈腿,折腾半天,好不容易弄醒他,也许是伤心过度,急火攻心的缘故,醒来的他,两眼发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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