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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技术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庞大更是兴奋,窜前跑后给洪顺提水提油送饭。整个工地热火朝天,一派红红火火的繁忙景象。好景不长,开工不到十天,工地上便空无一人,所有机械设备都趴在工地上一动不动。问题还是出在庞大身上。
原来,s省一家修函洞的工程队与李二的工地紧挨着,他挖函洞弄出来的土石方也要用推土机推平,他们找到庞大,一盒烟一顿酒把庞大说的动了心。李二使用推土机是一小时三十块钱,s省那队伍一小时出到四十块钱,李二这边是一月一结账,s省那边是一天一结账。庞大为了弄现钱,就给老于打了报告,天花乱坠,把s省队伍修函洞说成是土方队伍,价格高不说,一天一结账还能长期租用。老于见钱眼开,更重要的是他不愿看到李二做大做强,在这种阴暗心理促使下,他作出背信弃义之事,同意庞大把推土机租给s省队用使。撕毁合同,在事先没打任何招呼的情况下突然发难,把推土机强开出李二的工地。工地上因为没了推土机,运过来的土一堆一堆散落在几百米的地面上。只一夜便把所有工作面全部铺满。黄技术告诉李二,刚挖出来的鲜土,水分刚好符合换填石灰土对水分的要求。若不赶快推平压实保住水分,任由春风吹日头晒,大土块失去水分变的梆梆硬,任何震动碾都治不了它,将来的结果肯定是密度不够,工程验收不合珞,要挖运出去重来,这批弄好的石灰土过了钙化期全部报废,不光瞎上这些拌进去的石灰,连土也要换新的、、、、、“
李二还没听完,头上便已急出了汗。他顾不上尊严,跑到s省工程队的地上,对着庞大说:“庞大,不,庞大爷,庞亲爹,救救急,救救急呀。人家给你四十块钱一个钟头,我给你伍拾行不行?“他越是哀求,庞大越是端架子,说他不能做主,得请示于主任。于主任回电话:庄里老大远派车出来就为赚钱,谁家现钱,并且价格合适,就给谁家干。工地上的事,他托付庞大全全管理,离的远,他不好插手等等。明明就是纵容庞大,绞杀李二在萌芽之中,叫李二的工程胎死腹中。”
事与愿违,李二的苦苦哀求没有换来庞大同情。庞大反倒认为,这回治裁李二正是时候。看你往后还敢小看我庞大不?不弄死你,你不知道庞大爷的利害!越叫亲爹越不行,有权不使过期作废。他从洪顺嘴里得知,李二租的挖堀机,一天是误工费两千,加上运输车,一天得赔人家伍千多块,停工己经两天,他已赔给机械队一万多,庞大心里那个爽啊,谢天谢地,李二总算裁了跟头,况且是栽在我庞大手上。这几年积攒的恶气,几年来的无名仇恨,可得报啦,出了这口恶气。庞大还不算完,他死活不给李二推土机用,他要叫李二难看到底,彻底垮台而后快。
黄技术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李二,两人坐到一个背风土坎下面,他掏出烟盒,给李二点上一根烟,告诉李二:“老板,沉住气,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方为男子汉大丈夫。”他用手遥指远处泰山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要学泰山那样,沉稳处变不惊,不能一遇事就自己乱了方寸。应变之策只有静下心来才能想出。我提议,你给老靳打个电话,响一声你就挂断,叫地抽空在方便时候给你打回来,求他调动甲方大型推土机来救救急。据我打听得知,甲方推土机不忙,光干白天,不干晚上,你可从给司机个人开点奖金,叫补助也行。另外,你若同意,我立马打电话回我老家l省省,从那调来一台与甲方一般大的大型推土机,可能价格贵点,要伍十块钱一个小时。可话说回来,价格高,干话也是多。总用小时数比这小型推土机要少。总算施工成本,两相基本差不多。你考虑一下,我这方案可行不可行。”
李二使劲一跺脚,急乎乎的说:“往l省快打电话,现在就打。快点把推土机弄上来,价格按你说的办。另外,调车费我下中给你,告诉他们汇过去也行,等他来了你再给他也行。告诉对方。钱在你手里,他就会放心前来。我这就给老靳打电话,请他帮忙渡过眼前这一关。”
庞大这两天精神头特别足。从前他总是睡到太阳老高才起来,这两天李二不是因为没有推土机而停工了么,他每天早晨,都是早早起来,牙不刷,脸不洗,先跑到李二工地上看那些一堆一堆的土,那停工的工地,简直成了他最大的享受。,成了他的战利品,他一到那儿,看见那些汽车挖掘机趴在那儿不动弹,就想笑,心里那个舒坦,比三伏天啃个凉梨还通快。这天早晨,他照例喜滋滋的跑到李二工地上看热闹,惊的他目瞪口呆,不仅工地上车来车往干的更欢,工地上竞停着两台大型推土机,一台正在开着离开工地,另一台正在往工地上开,崭新的,铲头很宽,与甲方那大型推土机一模一样。这情景,使庞大很失落,李二坐在离他不远处和黄技术比划着说话,像在讨论施工方案。庞大看见李二朝他这边瞅了一眼,跟不认识他一样,把头转回去依然和黄技术说话,庞大讨个没趣,耷拉着脑袋,回他租住的酒店吃早饭。从那以后,他那股精气神荡然无存,天天去和s省工程队老板喝酒,有时也把那老板约到租住的小酒店里来,差不多每晚必喝,每喝必醉。时间一久,就和那s省老板成了最要好的朋友,更有甚者,那s省老板还给他介绍了南边路边店的当红女贩务员,叫小荷花。断不了来陪庞大吃喝,其间还在庞大房间宿过夜。转眼一个多月过去。饭店老板娘已有好几天不见s省老板来找庞大,也不见晚上庞大出去喝酒。除此以外,还有个反常现象,那就是光见庞大在店里吃饭,不见他交钱。过去那开推土机的洪顺,白黑都是在工地上,整天抹的神头鬼脸,这两天与从前大不同,不光按点回来吃饭,还洗的白脖子净脸,穿的衣裳干干净净,叫服务员一打听才闹明白,s省工程队干完工程挪到西边工地上去了,推土机没话干,在工地一个旮旯里放着,洪顺天天看车哩。老板娘又从旁的施工队得知,庞大原先干活的那家s省工程队,去了西边是去了x省,这个西边可够远的!
老板娘看出苗头不对,于是她给庞大出一个好主意,叫洪顺把推土机挪到她的后院里来,省下洪顺夜夜去看车。庞大不知外头人心险恶,还以为老板娘替他着想哩,也不往坏处想,吩咐洪顺把推土机开进他租住的后院来。
洪顺无事可干,就主动到李二工地上帮忙,他是个闲不住的好人,在工地上,他帮黄技术扯米尺,量深浅,还帮着粉石灰,筛灰。有时也帮着开拉石灰的小拖拉机。李二本来就挺喜欢洪顺,见他这么勤快,不计报酬来帮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便吩咐黄技术在考勤簿上写上他的名字,如数给他记工,发工资时一分不少发到他手上。
饭店老板见厐大把推土机开进他后院,立马变了嘴脸,逼着庞大交清饭费。庞大手里没钱,便使出在家的一贯泼皮无赖伎俩:耍赖。这招在家乡好使,大伙不看僧面看佛面,大都放他一马。这回是在异乡,他这一招不灵。他点了牛肉,土公鸡两道好菜,叫小荷花过来,两人有说有笑吃喝完毕,吆喝一声“记账”,拉了小荷花,两人又要到后面宿舍玩乐,被老板一把抓住,劈手给他两个耳光,庞大捂着脸叫骂,被老板一脚踹倒在地,狠狠揍了一顿,直打的庞大哭爹叫娘,在地上滚来滚去,眼泪鼻涕,还有汗水掺和一起,糊的圆脑袋上到处都是。说实话,庞大打小还没这么实实在在被人打过。打到最后,他实在受刑不过,翻身跪在地上,向饭店老板磕头求饶。饭店老板把他拽起来又揍过一遍,见他是真的被打的服了气。遂把他推到吧台跟前,老板娘把过去庞大签字的那些饭费单子、住宿费、还有嫖宿小荷花娱乐费,整理拢合成一本,用计算器加在一块,总共九千多块钱。老板娘让庞大打下一张一万元的欠条,上面注明用院内的推土机作抵押。手续办完,庞大摁了手印签上字,还有家庭地址,身份记证号码等等,全部在欠条上写清楚。
庞大被老板一脚踢出门外。他站在车来车往公路边上,走投无路,实在无处可去,连回家的路费也没有,身无分文,最后,只得哭着去工地上找洪顺。有人看不明白,庞大不是每天収现钱么?怎么会落的如此狼狈?开头十天,他是收现钱不假,除了收钱之外,他管不住自已的嘴,从小好吃好喝的毛病害了他。原来,每天晚上结账之后,他都赖在人家办公室不走,缠着s省老板请客,不几天功夫,s省老板摸透了他的底细。在酒桌上跟他扯皮。故意把推土机租赁费往后拖,今天拖明天,明天推后天,他去催讨,s省老板就用酒灌他,实在推脱不开,就叫小荷花出来挡驾。庞大没出过远门。不知世道险恶,半斤白酒下肚,小荷花往怀里一搂,顿时飘飘似仙人一般,不光找不着北,连自个姓啥都忘的一干二净。到笫十一天开始,收现钱的买卖变成了打欠条。一个月很快过去,庞大手里白条越来越多。头十天收的现钱越花越少。由于欠他租赁费挺多,欠账的成了大爷,收账的变成孙子。先前是s省老板请庞大喝酒,后来变成庞大为了讨钱而宴请s省老板。起先是s省老板把小荷花往庞大怀里送。后来变成庞大出钱,买着小荷花往s省老板怀里送。就这样,庞大也没讨到一分钱。直到有一天早晨,庞大拿着白条去讨租赁费,四处找人不见,s省老板人去屋空。庞大方才明白自已上了当。那家房东接过庞大条子观看,只见上面是这样写的:证明条,庞大推土机工作十五小时,每小时四十元,共计人民币六百元正,落款:庞德环,下一行:九八年四月十日。房东看完庞大所有欠条,都是这么写的,知他是个棒槌二百五,典型半吊子。便不再理他,把他推出门外。
在工地上,李二远看庞大滚了一身泥土,哭着走来,他转身进了身后的临时工棚里,避而不见庞大。庞大找不着李二,就跟在洪顺身后不散伙,洪顺吃饭他跟着去吃,洪顺回临时租住处睡觉,他也不顾脸皮躺在洪顺铺上。和洪顺在一块住的还有去年砌护坡时那几个跟着李二干的外地人。其中带头人是个老光棍,叫石天庆。除了干活卖力之外,唯一爱好就是好酒。为了这口酒他一辈子没娶媳妇。庞大和他凑一块,正好半斤八两。臭味相投,一下工两人就凑到一块,搬个小塑料桶口对口喝那买来的散装酒。几天下来,庞大光吃石天庆的,喝石天庆的。喝醉了还嫌人家酒孬。骂石天庆不是东西。
两人由此争吵起来,庞大脱下裤子转过身去拿腚对着石天庆。石天庆没防备他这一手,嘴巴整巧碰在庞大屁眼上。臭哄哄的弄了一嘴臭气。他恼羞成怒,抓起身边一把刚灌满热水的暖水瓶照着庞大那裸露的屁股猛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