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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的影子,他不懂什么叫影子,现在看来真的是。妻子说他是“杂工”什么东西坏了都自己修,大概也是受哥哥的影响。
他讲给女儿听这些事,女儿说,爸爸是伯伯的“粉丝”他没有听懂“粉丝”是什么,女儿告诉了他才懂。女儿说,她也是自己哥哥的粉丝。
上学前他和祖母睡,夜里不会醒,身体不好会尿床。祖母气得掐他,用一个大大的量米的竹筒,放纸点上火,吹灭后用竹筒里的烟熏他,呛得连哭带咳。祖母说他是懒得起床有意尿在床上,还把下房的妈妈叫来帮着。上学后,他跟哥哥睡,夜里哥哥会叫醒他,再没尿床了。
有次不知是看不见还是睡迷糊了,总在房里打转,不回床上去。那时没有电灯,摸黑起来,伸手不见五指。哥哥看他总不上床,便起来把他拉到尿桶旁边。当时他哥也才十来岁。
他们有个姐姐,比他大八岁。才生下三天就被祖母抱给人家作童养媳,他妈妈哭了好几天。
他虽是男孩,老人喜欢长孙,并不喜欢他,他后来还有个弟弟,老人也不喜欢。
他去上海也是“影子情结”作用。大学期间他曾患严重贫血,起床后会晕倒。他哥哥知道后,便买了猪肝送到学校,请食堂师傅帮着做,师傅看有这样的好哥哥,自然不好意思拒绝。那位师傅叫老三,不知是否健在,他一直记得老三师傅。
大学时他生活很朴素,从来不要求哥哥给他买什么,他知道哥哥经济也挺紧。哥哥发现他确实需要便会主动帮他买好。
72年的一天,正上班时突然接到噩耗。他赶快请了假,穿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上了火车
闯过殡仪馆好几个厅,才从花圈上看到哥哥的名字。来不及也不记得见嫂子,直奔哥躺的铺着白布的台上,一看哥那样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嫂子、父亲和嫂子的父母、妹妹才发现他。
他没对嫂子说安慰的话,默默地望着她。自哥病后,她很苦的,能说什么呢。他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很难过,他也没对父亲说什么。
幸好嫂子的父母和姐妹住得近,常常帮着。他默默地望着他们,也没说什么,话在不言中。
哥哥离去已三十多年,他常常想起他,但去看望嫂子时从不敢提起,怕她想起那伤心的日子。
哥哥在时他从没当面叫过一声哥哥,可能是家庭习惯。后来分开,写信才称哥哥。真想当面叫他几句,可是哥哥听不到了,再也听不到他叫的声音了!
他儿时是哥哥的影子。上大学和工作后,各人忙各人的,不能再如影随形,心却一直随着,保持着对他那份信任、佩服与尊敬,哥哥的影响仍然一直留在他身上。
近几年的农历七月十五他给哥哥烧了冥品,他知道并没有什么用。过去还不敢烧,现在他懂了,这是中国传统的纪念形式。为斯大林、毛泽东能带黑纱,为什么不能给哥哥烧冥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