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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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好笑又可怜。一个半月吃不了固体只能喝汤。

    弟弟毕业的时候体检，那天完了回家后老妈让弟弟外面玩然后对着我一下子哭了起来，我慌了神，连忙问怎么回事。老妈哭得喘不过气，原来弟弟的心脏有问题。我一下子僵住，然后放声大哭。两个没主见的女人在家里哭得一塌糊涂，直到老爸下班。接下来的日子瞒着弟弟带他看病，医生说是什么心律不齐，还好发现得早，中药西药一起治。弟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某天放学回家后，说姐，好奇怪，我怎么一踢球胸口就憋得难受。我一下子忍不住抱了弟弟哭起来，弟弟很聪明，隐约知道自己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原本开朗的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每天按时上课按时放学准点喝药，像个小老头一样连走路都蜷着背。我想劲法子的让他高兴，给他买他最喜欢的漫画书，给他买画漫画的材料，给他买他最喜欢听的黄家驹，给他买圣斗士的粘贴画，给他买各种的游戏就是不敢拉扯上跟足球有关的东西。那段时间是我们家最沉闷的时候，家里一点笑声都没有，人人都板了一张脸。

    上初二的时候弟弟病情好转。那天例行检查后医生笑着说恭喜了，这次什么声音都没听到。那天老妈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桌的菜。全家像过节一样。平时很不说话的老爸那天居然滔滔不决的说他小时候，参加工作，等等的趣闻。还说到他文化革命时的一篇文章，他大声的背出结尾的那段，我要在革命这块土地开花结果，生根发芽。我们连眼泪水都笑出来。

    弟弟也遗传了老爸的幽默。在他们班里他是最逗的个家伙。他们班里的叫他吴孟达。意思就他跟吴同志一样无厘头的搞笑。说些话做些动作能让你喷饭。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条缝，嘴巴又大，一笑起来差不多撇到耳朵底下，那样子又丑又好笑，我常让他注意点，他说嘴大吃四方，别人想长这么大的嘴都还长不出，不表现浪费了。他给我表演健美，瘦骨嶙嶙的身上找不出半点肌肉，我笑，他就说我给你表演的“鸡肉”呢。当他要求我什么的时候就凑到我面前，晃着身子攮我，边推边叹气，呀姐啊呀姐啊呀姐啊的，我看着他凑到面前的大嘴不答应都得答应。看武侠小说后他天天在家里练所谓的麻花功，直到有天他在地板砖跌了一交砸断了他半边牙齿才收手。

    弟弟念初三的时候我在外面读书。某天他忽然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姐你觉得我可不可以谈恋爱了。我一听怒气就冒了上来，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大意是你才17岁想这些是不是要毁了自己，你懂个屁的爱情，给我好好念书否则喝西北风去之类。弟弟在电话那头默然无语。等我骂完后他才轻轻的说，姐，对不起。那分钟我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所有的怒气烟消云散。关于这个话题在我工作后第一次回家再次提起，弟弟以前所未有的羞涩姿态问我姐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啊，我嘿嘿的打量着他问你干吗问这个，那个时候弟弟17岁，念了高二。他给我的解释滑稽得让我把嘴里含的可可喷了他一脸，他说姐如果我现在以学业为重不谈恋爱到了大学会不会没有经验给人骗啊？faint我翻翻白眼昏了过去。

    上次回家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小家伙长得比我还高了。整一大人样。穿着李宁牌的运动t恤，走在路上看起来挺顺眼的，我在旁边看着，恍惚中看见了十几年前那戴了顶蓝色的毛线钩的八角帽，帽子上有个小辫子，穿件淡黄色罩衫胖胖的可爱的小男孩。我的弟弟长大了呢。

    昨天打了电话回家，老妈说弟弟一直等我电话呢。我心一酸，说我怕给他压力。您也别提我打过电话，等他考完了我再打来。

    放下电话，我竟然想哭。

    弟弟，姐姐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