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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贾盯着花白的墙发呆了三分钟后,对他的老太婆说:小花,我墙上挂的东西哪儿去了?小花正在拖地,听他说话就勉强直了一下腰,抬起已经松垮下来的眼皮,看了看老贾盯着的白墙,困惑地问:什么东西啊?
这话把老贾问住了,他想了很久,说:我也记不得了,但肯定在这墙上挂了个什么东西的。怎么就没有了呢?小花弯下腰,继续拖地,边拖边絮叨:你个老糊涂,那个墙上什么时候挂过东西了。一大早在这儿发痴。
老贾听她啰嗦倒也没当回事,毕竟几十年了,也惯了。他继续盯着那墙,过了一会儿又说:小花,你看,这墙上不是有个钉子吗?有钉子说明就是挂了东西的。可是这东西怎么就没了呢?
小花看老贾有点老年痴呆的前兆,就对发呆的老贾说:你别乱想了,出去转转吧。和老牛下下棋去。
老贾哦了一声,却没动。小花就放下拖把,把老贾往门外推。老贾被推到楼梯上时还回头看了家门一眼。
老贾把两只手插到口袋里慢悠悠地出了小区,过了马路,来到市民广场。老贾走路时低着头,作思考状,还是在琢磨那东西。这时有人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左肩,说:老贾,发什么呆呢。老贾往左回头,却没看见人,再往右回头,老牛那张结结实实的黑脸在晨风中绽开着灿烂的笑容。
老牛一晃手中的棋盘,说:老贾,杀一局。老贾点点头,却不动,只是两眼发直。老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树的桃花开的正欢。老牛又等了一会儿,忍不住说:老贾,你这是怎么了,下不下啊?
老贾叹了口气,说:我家墙上明明挂了个东西的,怎么就不见了呢?老牛问:什么好东西不见了?老贾说:我也记不得挂了个什么东西了。老牛就骂他神经。老贾说:老牛啊,我也奇怪啊,这东西是什么我也记不得了,但怎么就感觉丢了魂似的呢?虽然我记不得是什么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东西很重要,非常重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惦记着它呀。你有没有这么惦记着一个什么东西?
老牛一愣,想了想,说:没有。老贾又问:那你家墙上挂了什么东西没有?老牛又想了想,说:没有。老贾一推棋,说:今天不下了,我到处转转去,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来。老牛说:你去吧去吧,反正你今天心事不在这里,下也下不好。
老贾心想:其实活得像老牛这样没心没肺地也挺好。
老贾转了一圈又转回到了家里,发现小花已经不在了,想来是接孙子去了。每个星期天他们都要把孙子接来,一方面是排解老两口的寂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儿子儿媳自在一天。他们还年轻,还有很多活动要搞的。
老贾就坐在那面白墙对面的沙发上,看着那个钉子,刚准备想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老贾接了电话,却是儿子小贾打来的,小贾说:妈妈回来了没有?老贾说:还没到家呢。小贾哦了一声,却没了声音。想来是没什么话说。静了几秒钟,小贾问:爸,你在家干什么呢?
一般来说,老贾这时候会说没干什么。然后小贾说:哦,那我挂了。老贾说:挂了吧挂了吧。但这次老贾却说:我在纳闷呢。你记不记得家里沙发对面的墙上挂过一个什么东西?小贾想了一会儿,说:是的,好像是挂了个什么东西的。
老贾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妥了!我也记得挂这个什么的,你妈妈却说什么也没挂。看见没,这证明我没有乱讲啊。你还记得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小贾又想了想,说:记不得了,好像是个长条的东西。老贾说:你再好好想想。小贾就有点不耐烦,说:爸,你考我呢?老贾说:不是的,不是的。那个挂着的东西不见了。
小贾说:那个东西很重要吗?老贾说:当然重要了。不然我怎么这么挂念着它呢。小贾说:那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老贾这才发现解决了一个问题,却又多了一个问题出来: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换句话说,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呢?
老贾愣了一阵子,说:我也记不得什么时候少的了。小贾说:不重要就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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