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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是要矜持一下的
“只不过这双儿出嫁前不能见外男所以只怕只能让他们蒙着面纱见殿下了。”
“无妨。”兰鸢山看了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的方且深,又将头低下“一切看你安排。”
方且深忙点头,命令人去叫方岫颜和方岫如。
四殿下莅临扬州知府府的消息早就在内院传开了,被丢到后院劈柴的程云在模模糊糊间门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为何,停下了动作。
他忽然有一种预感
这四皇子能救被关在道观里的方岫玉。
再这样准确的第六感的趋势下,他悄悄地溜到了前厅,躲在柱子后面,偷偷打量四皇子。
方岫颜和方岫如为了能让兰鸢山看上,几乎是使了浑身解数。
他们不仅化了京城里最时兴的妆容,甚至还重金购入了一套衣裳,迈着步子款款朝兰鸢山走来,蒙着面纱,含羞带怯地给兰鸢山请安。
兰鸢山“”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神情前前后后地在方岫颜和方岫如的身上转了一圈,随即在两人害羞的神情里,疑惑地心想
“晚玉怎么不在”
难道这晚玉并非当日来宴会上的庶子方岫玉,也不是这一对嫡双中的任何一个
难道他是这扬州知府府的家奴不成。
兰鸢山大脑嗡嗡的,有点蒙,半晌没说话。
而那方且深见兰鸢山这幅沉默不说话的模样,还以为兰鸢山被自己一对嫡双的美貌迷住了,心中一喜,正想委婉地询问兰鸢山是否有将一对嫡双中的一人带入京城做四皇妃或者侧妃的打算,兰鸢山就忽然开了口,语气颇为迟疑
“方大人你家,只有三个双儿吗”
“是。”方且深不敢和兰鸢山说当日来宴会上的人不是真正的方岫玉,只能谎称道
“除了宴会上那个,剩下的两个双儿您如今都已经见过了。”
“”兰鸢山只能认出谁是晚玉谁不是晚玉,但是隔着面纱,他认不出方岫颜就是当日冒充方岫玉的人,只觉眼熟,坐在主位上纠结了半天。
既然晚玉并非这方大人的儿子,恐怕只是这方府的家仆吧。
兰鸢山想了想,只能借着赏雨的名头,在方宅各处转了一圈,仔细留神那些仆役,但没想到找了一上午,还是没找到晚玉。
雨下的更大了。
兰鸢山烦躁地解开披风,丢给身边的宋白,见不到方岫玉的他也没再那么耐心,在方且深想要留他吃一顿饭时,直接拒绝了
“多谢方大人好心。”
他看了跪在地上的一对嫡双,眉目很冷淡
“今天多有叨扰,只不过天色不大好,本王在行宫中也还有要事,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言罢,他由着宋白给他系上干净干爽的披风,转身就离开。
“”
方且深不知道兰鸢山为什么才来不久就要走,有些懵,和大夫人面面相觑片刻,半晌,才想起来要送兰鸢山。
他目送着兰鸢山出了正门,上了马车,在兰鸢山掀开帘幕和他告辞时,委婉地试探道
“四殿下,不知我的一对嫡双,您是否”
“方大人的一对嫡双很好,”兰鸢山淡淡道“若他们心有所属,方大人尽管可以向我开口,我会请求父皇为他们赐婚的。”
他这句话,就是明确的拒绝了。
方且深顿时脸色大变,想要攀上皇家的信心顿时被熄灭大半。
但他又不可能对兰鸢山发作,说你竟敢耍老子,只能跪下,老老实实地对兰鸢山行礼作别
“是。臣,恭送殿下。”
兰鸢山甩下帘子,虚以为蛇的客套过后,只剩厌烦,连语气都透着淡淡的疲倦,面无表情地下令
“走”
他话音尚未落下,一声疾呼忽然从外面传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殿下殿下”
紧接着,人体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还有马的嘶鸣以及车夫惊恐的怒骂。
兰鸢山“”
谁在碰瓷
兰鸢山今天没找到晚玉本来就烦,闻言睁开眼,眼底一片冷然
“是谁”
马夫“吁”的一声,停好车,宋白也下去查探情况,不一会儿便回来禀告
“殿下,好像是一个小侍,吵着要见你,怎么也赶不走。”
兰鸢山“”
他很想说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怎么连一个碰瓷的小侍都搞不定,但看着宋白实在为难地模样,只能深吸一口气,掀开马车帘幕,
“谁想见我”
“殿下殿下”程云抱着一个侍卫的大腿,怎么也不肯松开,众人拿他没办法。但当见到兰鸢山那张脸时,程云陡然松开抱着侍卫的手,连滚带爬地爬到兰鸢山的脚边,将头磕在满是雨水的砖石地面上,血氤在雨水里,透着丝丝缕缕的红
“殿下,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吧”
“你”兰鸢山能认出这个小侍是当日在茶楼呵斥他的方岫玉的小侍,先是一愣,随即忙跳下车,将淋雨淋的无比狼狈的程云扶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你家公子呢”
“四殿下”程云这几日被发配到柴房劈柴砍柴,头发都乱糟糟的,像是个可怜的小乞丐。他脸上是每日被掌掴出来的巴掌印,已然吃尽了苦头,但心中唯一想的,却是他自家还被锁在道观里吃苦的方岫玉,泣声道
“我家公子我家公子被锁进道观里了”
“什么”兰鸢山一怔
“他怎么会被关进道观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家公子他不能说话,自然是不能来找四殿下求助。”程云直接给兰鸢山跪下了,抓着兰鸢山的手不肯松
“四殿下我们公子已经被关在道观两天了,没人给他送水送饭求四殿下救救他吧”
兰鸢山脸色一变,难看无比。
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拉起程云,也不嫌弃他身份低贱,让他上了马车与自己同乘,很快让兰鸢山找到了缩着方岫玉的道观。
锁着方岫玉的房间门陈旧脏污,四处结着蛛网,是大娘子特地令人“好好关照”方岫玉的地方。
兰鸢山到了之后,甚至没来得及通传道观的观主,一脚踹开观主方岫玉的、摇摇欲坠、遍布灰尘的房门,冲了进去,声音急切
“晚晚”
方岫玉被关在这处暗无天日的地方,被迫与蜘蛛老鼠同眠,两日水米未进,此刻已经全然虚脱,靠在墙边,唇色发白,眼神虚焦。
他看着兰鸢山冲过来,还以为又是在梦境之中,在兰鸢山脱下披风披在他身上,随即打横将他抱起的时候,竟也不管双儿需要与外男相避,主动伸出手揽住了兰鸢山的脖子。
他手里还死死地抓着抢回来的扇子,上面的污血已经被他擦掉,干干净净的看不出原本砍过人的痕迹。
方且深和大娘子也在兰鸢山闯进道观后跟了进来,看着兰鸢山竟然不顾外男需要与为成婚的双儿相避的规矩,直接上手搂抱方岫玉,不由得大惊失色,下意识伸出手拦住了兰鸢山
“殿下,您”
“让开”兰鸢山看着方岫玉虚弱的模样,已然猜出是谁将方岫玉关进道观里的。他懒得在现在和方且深算账,只想带着方岫玉离开这个又脏又阴暗的房间门内,语气也不由得暴躁起来。
“殿下,我儿他犯下大错,所以臣才将他关进此处。”方且深生怕兰鸢山迁怒于他,急急地解释道
“他还未曾婚嫁,殿下您不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将他抱出,如此,我们方家的”
“让开”兰鸢山抱着方岫玉,话音落下间门窗外雷电闪过,将他的脸色劈的发白,像极了阴冷的玉面阎王
“本王现在就要带他走方且深,你竟然有这个胆子敢拦我”
一声雷声又重重落下,轰隆一股闷响,好似在耳边炸开,方且深看着兰鸢山冰冷的面孔,吓的面如土色,双腿一软,竟是直接给兰鸢山跪下了,半晌,不敢再说一句话。
兰鸢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抱着方岫玉径直离开。
大娘子看着兰鸢山离去的背影,面无血色地跪坐在方且深的身边,余光里看着兰鸢山小心翼翼护着方岫玉上马车的模样,不知想到什么,吓的双目翻白,半晌
竟是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