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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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上次她借我的书到现在还没有还。要不是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几乎是要把这件事给忘了的。她以前经常跟我提到说，要还我书的，可是我一直就没有看到我的书的影子。没关系。我已经不再需要使用那一本书了。

    问题解决的很简单，我在我们学校找了一个哲学系的老兄三下五除二，搞定了。当我把论文交给她的时候，她很兴奋，狠狠的夸了我一顿。“你准备到哪里去工作？”菱问我。我说。“我哪知道，让我选择的话，我更喜欢到海边去。”“我也是，那里适合生活，感觉好。”我没有跟她多说话，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话要说。

    我这个人可能很倔强，我总是喜欢生活在自己建造的生活模式中。尽管我的设想是多么的美好，但是现实并不是这样的。

    我在我的小说里经常的出现，但是我依然仅仅是一个局外人。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一个认得观点。没有观点。

    一个月后，菱让我见识了他的男朋友。

    这与我无关。

    十五

    n城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多雨的天气。可是我好像还是没有习惯。小的时候，我是在北方长大的，北方依然是多雨，我只能说我住的那一个地方。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雨一下，一般就是七天。这个数字之所以这么准确，因为我小的时候，就是用七这个数字来计算日子的。那时候，我们总是在期望中度过我们的日子，我们期望我们的星期天的到来。那样，我就有可以和我的伙伴们爬山了。

    n城又下雨了。但是，我却没有感到象是小的时候那么兴奋。内心深处唯一拥有的就是长久以来积累的郁闷。我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很悲观的一个人，我的朋友见到我都说，想些高兴的事情吧。在我劝告我的朋友的时候，我也是劝他们想一些高兴的事情吧。可是对于我自己，我却怎么也办不到。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悲观的人。我的外在表现说明我不是，我仅仅是喜欢一个人待在一边思考而已。至于我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喜欢雨。可不是现在的这一种雨。

    我走到大街上，仅仅是为了透一口气。下雨的时候，宿舍里闷得要死。我们的宿舍是很久已前的老房子。木质的地板，常常让人有一种失火的担忧。大街上相对还是不错的，还有一个，我可以看人，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我喜欢看别人在雨中的样子，有的是在奔跑，有的则是骑着自行车急匆匆的赶路。公交车跑过则会留下一串串的水花。还喜欢听那种声音，那种各种声音混杂起来的乐趣。

    隐隐约约的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身影。

    我觉得我真的认识她，就是欣。那一个在我危难的时候曾经帮助过我的女孩。可是转眼之间我又找不到了。

    还是那个人影。

    十六

    诗说要来n城了。她的男朋友在毕业的时候跟她说分手了。按照她男朋友的说法，他们不可能永远的待在一起，因为两个人都还有自己的事业要做。诗当时什么也没有说，当自己的男朋友走了的时候，她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当时她给我打过电话，那一天，我们都没有说多少的话，她仅仅是对着电话哭。哭完了，也就完了，然后就是笑。

    诗来n城的时候，我刚好找了一份工作。我说过我工作的地点就是n城，本来是想到海边的城市度过我的一生的，可是现在看来，所有的这一些想法都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我忽然发现，我还有我自己的事业，我还有很多需要我亲自完成的事情。所以，在我刚刚准备去海边城市的时候，我改变了主意，我需要留在n城。蕈支持我的这个决定。

    诗说，很久以前自己就来过n城了。只是，自己没有能够考上n城的大学。我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人不是死的，他可以到处走动。这一点也不象是以前了。可是，我为什么会离开蕈？我说服不了我自己。诗对着我笑了一下。我估计诗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我也苦涩的向着她笑了一下。我在n城的一个角落里，帮着她找到了一个房子。

    从此，诗开始了她在n城的寻找工作的日子。我不得不说这样的日子非常的难熬。一个事物，如果我们能够用的上熬这个词，那我们总能想象的到它的难度了。即便是我们本地的学生，在找工作的时候，依然是绞尽脑汁，依然是天天不能有一丝马虎。我觉得诗很不容易。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晚上，我到菜市场买了一些吃的菜，送到了她那里。

    我感受到了她显得很是憔悴。

    十七

    好久没有去那个酒吧了。因为靳。靳让我感觉到自己非常的不安全，因为他所说的话，因为他的落魄，因为我们之间的共鸣的东西几乎是消失了。

    其实，靳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并不象我现在所写的这样的让人不堪忍受。靳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一直是以一种防卫的意识面对着他，而他对我却并没有任何的举动。靳告诉我说，他也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非常的怪，自从自己离婚以后，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想法都很怪。后来，他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我，则趁着这样的机会，走开了。

    从那一天起，我就一直没有见到过他，从那一天起，我也就一直没有到过那家酒吧。闲着没有事情的时候，我还是又一次的走到了那家酒吧的旁边。只不过这一次是下意识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要进去看一下，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我已经来到了那家酒吧的旁边。

    飞，我在以前曾经提到过的男孩，其实他就是一个男孩，喊了我一下，当时我没有听清楚。后来才发现原来有人在喊我，而喊我的人就是飞。在我的印象里，曾经打过我的那个男孩。我一直对打我的人耿耿于怀，这并不是说我要报复他们。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过。我只是觉得印象比较深而已。

    飞跟我说，在许多天以前，有一个人，就是那个曾经和我坐在一起的男人，其实，他就是靳，给我留下一封信。靳走了好多天了。上大学以后，我越来越没有时间的概念了。所以，我总是喜欢用长还是短来计算时间。有时候干脆就说更长的时间，或者几分钟以前。我的时间总是有太大的弹性。就好比说靳走了好多天了。其实，我也不能准确的计算出到底是多少天了。除非我再拿出那陈年的老黄历。

    靳在信中告诉我说，他已经决定出国了，或许到外边会更好。他对和我所说的话感到很是难过。他说本来是想让我去送他的，可是后来还是一个人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没有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一面。靳告诉我说，或许，他不应该这样，他不应该颓废下去。出国，就是想重新找回自己。

    十八

    这些天突然一直在睡懒觉。

    每逢早上的时候，自己总是不能象以前那样的准时起床。晨早的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我依然不依不饶的躺在床上。这样的日子是从哪天开始的，具体的并不详细。不过就是最近。每每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总是任凭我的大脑逐渐的丧失意识，因为我不想考虑任何事情。

    诗在我睡的很熟的时候，用我们宿舍的电话吵醒了我。她说，她很累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很难过。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我说，不要着急，现在都是这样子的，总会好起来的。我象是也个傻瓜一样，说着很明显对方根本不信的话。可是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我在学校门口等她。许久，她来了。我再一次的看见了她，我知道，她可能是太累了。当我们找到了一个地方坐下来的时候，我发现，她哭了，她的两眼红红的，黑黑的。我知道她一定受了太大的委屈。生活就是这样的残酷。我们谁也没有办法改变。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继续生存下去。

    她哭了，趴在我的身上，哭了。我想起了蕈。那个离我很近又很远的女孩。我们在生活，在现实的面前为什么总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呢？为什么我们总是表现的那么坚强，而当自己真正的遇见挫折的时候，总是这样的脆弱呢？

    第一次见到诗的时候，我保证她给我的印象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完全不一样。我一直把诗作为我的榜样来学习的，因为我觉得她比我坚强。可是，现在，我好象是不能这么说了。为什么就连她也是这样的脆弱呢？

    将近吃午饭的时候，诗趴在我的肩头睡着了。

    浓郁的法桐树上传来了几声鸟叫，清脆，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十九

    如果我说的没有错的话，诗的男朋友还记得我。那个小气的家伙居然最后还把诗给甩了，我不知道甩这个词用的是不是准确。但是，从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的确就是这样子的。诗没有给我讲具体的情况，我也没有去问，相信，我也没有这么一个权利去知道。除非，她自己想。

    就象是夕，我的一个朋友，我们不是经常的打电话，所以我几乎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他的女朋友晴，我记得就在我门这个城市，可是我也已经是好久没有见到过她了。可能是她自己的工作报告太忙了。可是我也记得她曾经打电话找过我。我们仅仅见过几次面，我现在都有可能不能再认出她来了。

    但是我觉得凯应该是认识我的。他应该不会忘记我们在j城相识的那段日子，尽管我几乎成了他的眼中钉，其实我不是。听诗跟我说，凯现在去了y城，y城？我记得那就是我的朋友夕现在所待的地方。我曾经想问诗，你为什么不和凯一样的也去y城呢？后来我也就没有问，尽管这里边充满了疑问。

    把诗送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还是在外边的时候，诗告诉我说，回家自己做饭。所以，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吃饭。诗做的饭很好吃，现在好象会做饭的女孩子并不多了。我的同学曾经极力劝我学一些做饭的手艺，免得将来不好对付。其实，如果我的同学不跟我说这的话，我也已经会做饭了。很久以前我就会了，只是种类比较少而已。

    诗说，她那天很快乐。我说，你要每一天都要很快乐才是，在我的眼里，你一直很坚强。诗没有说话。吃饭的时候，我们望着对方。看了好久，就好象我们以前不认识一样。

    电话响了。

    诗接了起来，然后又挂了。

    外面的夜色压了过来，我发现我得走了。诗送了我到门口“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我的心嘣的跳了一下，但是当时我没有想的起来，后来，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总是会突然加速跳这么一下。

    二十

    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看门的大爷早已经睡着了，于是，我也就没有吵醒他，径直到学校外边的网吧上网了。可惜的是，网吧居然关门了，后来我的同学告诉我说，现在网吧早已经给关掉了，更何况是包夜，怎么可能呢？我才想起来，现在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我好象对这个词一点也不敏感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睡觉，我象是一个幽灵一样，百无聊赖的游荡在n城的大街上。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不知道为谁而闪。n城深夜里并不怎么繁华，给我的感觉仅仅是沉寂。车辆少了，人少了，没有了嘈杂的声音。那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最为纯净，跟深山里的一眼清泉里的水一样。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说n城的空气一天不如一天。深夜的n城却不能给我这样的感觉了。

    还是那个酒吧。

    我发现我是不是在我的潜意识里已经埋下了种子，每一次我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的时候，我都会经过这家酒吧。我认识靳的地方。靳现在好象是已经出国了吧？我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我也不想知道。可是每当我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了他，那一个可怜的男人。

    酒吧里依然泛着浓浓的繁华。

    欣，我忽然想起了欣。这个在我的意识里生存着的女孩。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见到过她，可是为什么在我的大脑了还有她的一个位置呢？如此想来，欣应该不时虚幻的，只是，我还没有遇见她而已。或者，我以前就已经看到过她了，只是，我们每一次都是擦肩而过，每一次我们都来不及看清对放的脸。可是，我一直都不能承认她是我心中的一个幻像。

    但是，在很多时候，我一直觉得她在我的心中仅仅是一个影子而已。

    因为，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也不能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真实的存在着。

    那一个帮过我的女孩。

    二十一

    蕈回家了。找到工作以后，蕈就离开了学校。

    学校已经通知她，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不可以来学校。据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什么时候，开禁，我不知道，这是那些做领导的人的事情。象我，没有一官半职。我只有默默的等。再说，这和我有关系吗？好象并没有任何的关系。至于能不能见到蕈，好象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我们仅仅是两个人，两个不一样的人。就象我和凯，和夕，和诗，和晴，和菱一样，我们之间的关系大抵如此。

    我很想家了。

    曾经给自己设计了一套很好的生活方式，可惜现在都不能实现了。我只能和别的许多人一样，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自己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辍的努力着。生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样的问题，已经不屑一顾，已经没有考虑的价值意义，因为我们总是喜欢用别人的眼睛来看我们自己。我们总是根据别认得设计来设计我们自己的生活。

    其实，这样的问题我们没有必要去考虑。

    我想回家了。我的家在遥远的北方。一块冰冷的土地上。可是我依然很喜欢那里。要不是我希望自己得干出自己的事业来的话，我早就回家了。我妈妈曾经极力支持我回家，因为她想天天看到他的儿子。小的时候，我曾经给妈妈制造过不少的麻烦。可是她还是喜欢我能够生活在她的身边，还是希望能够继续照顾我。我的姐姐已经给她定位在自己身边了，我还要如此。妈妈的爱总是很奇怪。

    她也不怕我们麻烦。

    看来暑假是不可能回家的了，工作。工作既然找到了，那你就得工作。我曾经想过，现在好好的找工作，将来可以高兴的回家看妈妈了。

    痴心妄想！

    二十二

    “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想到了诗的这句话。我的心随之又嘣的跳了一下。我觉得自己好宿命，我发现，好象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就象诗的离去。我原来并没有想到过诗会这么快的离开。当我再一次的来到她的住处的时候，我有了一个可怕的感觉。我们只是命运里的一个可怜的小丑，我们不能把握我们自己的命运，尽管我们一直在挣扎。

    诗走了。什么地方？

    几天以后，我收到诗留给我的一封信。在她的信中，她没有必要告诉我她去哪里了，她仅仅是让我放心，她还好好的活着。她跟我说，或者在某一天我们还会见面，或许永远都不能见面了，但是她会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的。说心里话，我看了之后，一直感到非常的糊涂。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场面。她告诉我说，之所以，不能让我送她走，是因为，她不想难过。

    可是，我知道她一定很难过。还有我自己。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麻醉品，可是为什么很多事情都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呢？时间总是在一个劲的吹自己的牛皮。可是它什么都办不到。

    我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么的突然，我一个人就跟傻瓜似的，什么也不知道，当自己明白一切的时候，时间又让你失去了发言的权利。

    从此，我开始讨厌那个小气的男人。

    为什么？仅仅是感觉而已。因为我找不到理由。

    二十三

    那一个酒吧。

    还是那个酒吧。自从上次和靳在酒吧里见面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虽然经常从那里经过，不经意的时候每每又会经过那里。可是每一次我想到我又来到了酒吧的时候，我总是好奇也似的向里边望上一眼，然后在悄悄的离开。我喜欢那里曾经给过我的许多美好的回忆，却也不想再一次想起那些我不喜欢的东西。

    可是我还是又一次的想起了这个地方。

    我忘不掉。忘不掉这个地方。

    我突然听到了一个惊讶的消息：夕要和他的女朋友结婚了。我觉得这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呢？再说了，在这个世界里，在这个国家，大学生结婚好像还是不被允许的。至少我现在都不可以结婚。我们学校不允许这样。尽管我们大多数的学生都从心理上反对这样的规定。

    夕要和晴结婚了。真的很是奇怪。的确，这个消息还是夕自己亲口告诉我的。当时，我正在酒吧里一个人喝酒。酒吧里人不是很多。我很喜欢这样子。人少了，清静，或者说，适合于我们自己漫无目的的思考。适合我们变得没有思想。但是我们还能证明自己还活着。还能不经意看一眼外面的风景。

    前一阵子，我到是听说有些学校已经开始允许在校大学生结婚。可是我们的学校还没有，所以，当我听到夕要结婚的时候，我很惊讶。当然，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第一句话还是说，恭喜。我的朋友显得很是兴奋。

    朋友告诉我说，他们仅仅是结婚，并不是要举办什么婚礼。其实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晴，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没有想到，她给我的消息居然是这个。我着实没有想到。我默默的祝福他们。

    二十四

    我一直没有看到过欣的影子。

    我一直以为我那一次真的在大街上给飞等几个人打了一顿。我觉得那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是最后，我也不能决定那是不是真的了。尽管我觉得我的记忆一直都很清晰，可是，现在我不敢这么说了。在我这些日子里，我的记忆一直都是这样，我一直在一种似是而非的情景了过着我的生活。

    欣，那个曾经帮过我的女孩，我还记得在我们学校的一个角落里曾经见到过她，只是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她又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还记得我在很多的地方都曾经见到过她。学校、大街、酒吧，可是我的记忆又一次一次的把这些都否定了。因为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她。或许，那也仅仅是她的一个影子。

    毕业了。

    前几天，我的系辅导员突然打电话来说，再过几天，我们就要照毕业照放假了。我知道放假是什么意思。我们毕业了。我们需要结束我们醉生梦死的生活了。我们不能再这样，像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们需要生存。

    从澡堂子里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天上的太阳。很久没有看到n城的太阳了。外面焕然一新。

    今天7月1号。

    蕈的生日。或许，也就是欣的生日。

    或许，那仅仅是一个影像而已。飞并没有打过我，他是我的朋友。

    欣还是蕈？蕈还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