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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零八分的时候我正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发信息给曹航希望他来安慰。当然我原以为要等到他起床才能回复,电话铃声却很快就响起来。这是一个半山腰的寝室,信道实在是差强人意。而我又不能像白天那样声嘶力竭的喊,嘴里含着许多话,说不出来只好咽下去。他很聪明的打到座机上来了,我抱着话筒,身体缩成一团在被子里发抖。断断续续的讲起了刚才的梦境,梦里面曹航被囚禁在一个房间,我前去营救。似乎沾染了变态凶残的恶习,我将陌生男人的头,手踩到地上,一直踩到断,鲜血一发不可收拾的喷出来,我穿的白色t恤瞬间便开出许多艳丽的花来,季节迅速到达春天,明媚的红盛开在我身上。而这并没有结束,还有许多女人在龇牙咧嘴的挑衅,我跟她们玩命的厮杀并且舔干凶器上咸涩的液体。终于,我找到我所要的,却只是微笑的人头,血淋淋。就此梦醒,我像野兽一样杀人的动作让自己后怕,那大片的血迹干涸凝固在脑海里,像要成为肿瘤,硬块,毒源。曹航还是活着,他在电话里轻轻的将我的心情安抚。我慢慢恢复了一些意识,脖子和手臂上都缠绕着粗粗细细的线,充电器的,耳机的,插线板的,这样的状况下我也沉沉入睡了,大概梦中我杀掉的敌人就是它们了。电话讲完之后我听见广播里温柔的女声在说,让我们一起迎接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我坐在漆黑的窗前拾掇着,窗外是山,颜色浓郁得可以把什么都吞没,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暗夜的环境影响。当然,这已经不重要,天亮之后还是要刷牙洗脸去上课,扎堆在美女美男中间做一些自以为个性的事,却往往只是被鄙视。
二十九号了,如果不是妈妈打来电话问候,我会一直以为二十九号过中秋的,我的大学同学的高中同学来岳麓山赏月,顺便就邀请了我们。在山上我确定了二十八号是中秋节,因为有几万人同时涌上了山顶。我看到果皮纸屑已经铺满厚厚的一层,这样的堆积未能给山的海拔增加几分,倘若突然狂风大作,被卷起的垃圾会报复性的把乱扔的人赶得四处逃窜。有人在狂欢,有人在窃窃私语,月亮不如期望中那么圆满,这并不影响人群的聚散。唱歌的在中央,围坐的人吃月饼,这已经成就了一个看上去很好的中秋。我被同学带着上了一辆车,漫无目的在盘山公路兜着,夜景挺好,景的深处有人在做ài,因为我听到山峦的线条呻吟得很畅快。我记忆中这个节日应该是一群有血缘关系的人在家里度过,大人小孩齐齐绽放最好看的笑脸,背后可能是在算计什么,大多数与利益有关。其乐融融的画面里不安定的因素有足够力量威胁甚至颠覆所有的和睦。我是悲观的人,常常预想着不好的境遇发生。这是有原因的,好象在很多年以前我失恋了,在冬天的街头抱着cd机听海啸,也许只是两秒中的时间,一个黑影擦身而过,待我反应过来时,钱包已经离我远去,黑影的主人就是罪魁祸首。同样的事不停在发生,我快不晓得怎样去难过怎样去追悼。在开学的第一天有陌生人的手伸到包里面,所有的证件和钱不翼而飞。这样的损失是大把的人民币才能弥补的,因为那些盖着公章的本本需要太多烦琐的程序才能重新拿回来,我需要去证明我是这里出生的,我是女的,我是学生。我放声大哭。这开端没有办法被猜中,只好拼了,去争一个大家都想要的结局。而过程,最大的痛,也不过是痛而已。
早上的课我迟到了五分钟,因为我在路上没有跑,反而还停顿下来吃了八个饺子喝了一瓶酸奶,用两张餐巾纸擦了嘴巴。我遇见那个同学们都在传的老男人,他开着银白色的车,好象是polo。大家都觉得他的背影看上去很帅,一旦遭遇正面,所有好感顿时消逝。这个男人小学毕业之后的两年我才出生,其实我真的不在意跟年龄大的人成为朋友。qq上有一个律师很关注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搜集了很多我写的东西,他劝我看看世界的阳光面,他说着自己的经历,我只能回个他一个微笑的符号,太多的倾诉是给我压力,我不是知心姐姐也不是心理医生,更不愿意接受一个救世主的慈悲。寝室里的美女们走得差不多了,我不愿意在没有生命体的环境里呆着,寂寞会繁衍得特别快。功课很枯燥,可是考了六十分就是好的。很多的六十分就能让我四年过得顺顺利利的,然后投身在某个工作岗位里看着远处招手的人民币埋头苦干。曹航,我长大了你就娶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