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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还要向当年的一对大哥哥大姐姐道歉呢。那是一天傍晚,我们一帮放学的同学看到一个小伙子摘了一把栀子花送给一个姑娘,大家一起上前指责,臊的那对男女青年慌忙溜了。休怪,那时年幼的我们如何解得风情?不过,乱摘花总还是不好的吧?

    南京人行道边的法国梧桐也是闻名全国的一景。夏季,连绵不绝的林荫大道,免去了人们的曝晒之苦。但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有没有这林荫倒是无所谓。现在坐在空调房间里,我还常想,孩童时怎么会喜欢在烈日下疯癫,晒得头上冒油呢。

    “一张竿出蝉为虏”炎热的夏日中午,大人们睡午觉了,孩子躺在草席上,眼皮直打颤,外面的知了叫个不停,小胸脯里的心也猛跳不止。乘隙悄悄爬起,蹑手蹑脚地溜出,面对刺眼的灿烂阳光,眯着眼,伸个懒腰,长抒一口气。不知你们干过这事吗,用水把面盘熟了,裹在细竹竿头上,拇指和食指试着捏捏,很粘的,顶着烈日去粘知了,一粘一个准。

    “半场球飞脸作麻”放学后,找块空地,在一头摆上两个书包做球门,便踢起了小足球。干燥的土场,灰尘飞扬,汗水直淌,再用手一抹,想不成麻脸花脸都难。但是,更多的情况下是打乒乓球。标准的,非标的;木质的,水泥的,各种各样的球台都打过。最惨的要属在住家一楼的水泥台阶上打了。由于打球人多,便采用了擂台形式。即推出公认球艺最高的两人担当皇帝,再按照水平高低,轮流点将,依次为大将、中将、小将有些像现在某些聊天室的等级吧?获胜的一方大将取代对方皇帝,重新再来。

    那时常去玩的地方有湖南路、山西路的两个个大院子。对山西路大院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里养了一只大狼狗,坐在那里似乎就有一人高,伸着血红的长舌头,蛮吓人的,幸亏用很粗的铁链子栓着,才敢从它旁边经过。记得那时正好在看东周列国志,读到晋国奸臣屠岸贾豢养训练巨獒欲扑杀忠臣赵盾的故事,在我眼中乱晃的巨獒形象,就是以那只大狼狗为蓝本的。也就是在那前后,开始接触一些大部头的文学作品,什么水浒啊,三国啊最上瘾的时候,躲在被窝笼里用手电筒照着看过呢。

    住处离大钟亭不远,父亲喜好花木盆景,闲时常带我们去那里赏花观景,而我却对那口大钟情有独钟,乘着父亲赏心于青山绿水,悦目于姹紫嫣红时,一个劲地琢磨着钟上镌刻着的那些认得的和不认得的字。后来的岁月中,曾经尝试着在胡萝卜、橡皮、木石上动过刻刀,终不成器。

    小时的我身体不好,几乎每年都要生好多场病住一两次院,弄得常去的医院、门诊部的医生都认得我了,一句“又来了”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不过那时不像现在,即使没有大人带着,医生也会尽心诊治。最难忘的是上三年级的时候,一次身有炎症,有两三个星期,父亲天天牵着我去医院打针,然后背着我去上学。现在望着父亲瘦弱的背影,那时的情景便会浮现眼前。

    在一个冬季的早晨,一声汽笛,大轮缓缓驶离码头,劈波斩浪,逆江而上。告别了我的南京,告别了我的童年,也从此告别了随父母不停搬迁的生活。再到南京,已是多年之后,物是人非,不,应该是物变人非,即使在路上遇上当年童伴,也是认不出了。正所谓:“童伴不知今去处,路逢难料是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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