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双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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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李（铜鼓至李溪）公路在崇山峻岭间撇下一角小镇，因锁两座小桥，双桥由此而得名。几度途经双桥，未被其古韵的纯朴牵引，如今为了一位苦难的诗友，循着初秋的风把双桥聆听。灵魂的触动深深，生命裸响生活的本真。聆听双桥，艳阳下满目苍山。

    桥影双双在烟里锁着，在水里映着。蜻蜓的羽翼分割自由的天空。现代化的建筑神彩飞扬，阻不断青砖木瓦房的古色古香。石板的街道向晚，历史的余韵怡然，那小桥，那流水，那人家，凄美着一曲人间诗话。风雨飘摇的日子，你固守着清贫，固守着纯净的精神家园。诗歌养不活你，你却想养活诗歌，冷暖的世界里，你的酷行能搏得同情几何？聆听双桥，你重吟着历史的悲歌。

    家园在四季里轮回，雷雨年代青青的岁月，总让人回味。献给阿拉伯的诗行里，有爱的热忱，有生活的艰辛。聆听双桥，诗人心灵的向往，有山有水有青青的木瓦房，有静静的花儿将你的名字透香。双桥是你向往的地方？还是你六年漂萍的感伤？

    夕阳下岚霭拥着稻花的香气，串串金黄的玉米挂在乡亲的门楹，展呈丰收的喜愉。你的教鞭曾年复一年的被勤劳和善良养活。聆听双桥，满园桃李开满你记忆的心窝。异乡的丰硕偶而也会带来欣慰与成就的感觉。苦心孤诣，我挺着，你想在母性的土壤里把诗种活，种成远方的欣荣蓬勃。依着双桥，诗歌是你力量之河，灵性的鱼儿在水里游鸢。

    乡已经撤了，不能撤的是双桥。双桥畜牧兽医站哆嗦着纤弱的双腿，承受着生活的苦难，日子的艰难。借居的破木房在拍卖的呼声里即将远遁，蛐蛐动人的合唱也会从“老戏园”转入露天。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演绎着天伦下苦涩的悲情。四口之家，一幅凄美绝伦的人间童话。

    要上学了，十岁的莎，你不敢叩问爸爸。爸爸也不知去哪。苦命的莎呀，你得认命。爸爸给了你天空，却未能给你翅膀。你只能如一只糕羊，在母爱的遗弃里，望天茫茫望地也茫茫。。襁褓中的娜，你又能去哪？即便你长出了钢牙也难奈这钢硬的日子。

    兽总得要医，畜还得要牧。一千多个日子，你用对诗的虔诚敬奉着你那没有报酬的事业。你就是饿死，也未能求得别人的同情和理解。“你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我该为你感动还是为你心痛？你守着双桥究竟为了什么？一座桥会把人从此岸渡向彼岸，斜依双桥你左右为难。聆听双桥，我问风，风无笑容。

    一只蛇皮袋，可以装下一个完整的家，却无法把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装下。可以想像，你和你的妻，携着莎抱着娜，即便满世界乞讨？未别真能讨回公道。朋友啊，我若是你，早已揭竿而起。

    双桥从岁月的深处走来，走向漫漫的未来。聆听双桥，在形式之外。生活的本真，双桥之痛是为疲软的存在。聆听双桥，双桥不知是谁之责？

    秋凉如水，夜静蛐鸣。一席掩不住窘迫的上面，我与诗人抵足而眠。漫天星星，弯月当空。北斗的下面，诗人找不到生活的北。浩瀚银河，哪一个是诗人的最佳星座？诗意的双桥，因诗人而嵌在历史深深的哀惋里。

    晨之风凉，别去的车上，我想，茶洞的水边，翠翠与狗，在边城里为沈从文沉浸一些生活的梦想。在历史的深处，聆听双桥，诗人也就继往了开来。

    聆听双桥，只为把诗心拥抱。告别双桥，诗人会抵达另一种抒情另一种高度。

    聆听双桥，双桥已远，远成一种心痛，远成一种泪雨的空濛。

    2001。8。16初稿，2009。4。5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