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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在一间教室里找到了剑,他正认真地看着书,那种专注的表情非常生动。
有一霎那间,我的心似乎要凝固了。然后,无力地说“冰,我回去了!以后就看你的了!”
冰拉着我的手,一手心的汗
我怅然地往回走着。浓浓的夜色下,一切显得那么安静,只是,缕缕的玉兰花幽香清淡绵长,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令人心醉也令人心碎
晚上,冰红着脸告诉我,她已经告诉他一切。他们还一块儿去怡情水吧了
似乎,冰还讲了很多。但我恍惚着。只低低地迎合着,浅浅地祝福着。突然觉得好生疲倦。
以后的日子里。我刻意回避着。上课的时候,虽然还是在一块儿,但决不看剑一眼。也不再一块儿去食堂,包括自己钟爱的乒乓,也懒怠了。偶尔,我也会看到剑眼里的失落。但总觉得是自己生疑。象冰那样的阳光女孩才是适合剑的。只有冰才能抹去剑眼里那种让人心碎的忧郁。我心里暗自这样想。经过玉兰花时,我在心底发誓,我要认真地祝福着他们。把剑从心里慢慢地抹去。其实,这于我不难。一向的我是非常善于逃避的。也善于放弃。
一阵清风掠过,片片玉兰花瓣飘落。又是一个初春了。那满地的残花,在乍暖还寒的初春,还没来得及尽展花容就已纷纷凋零了。我随手拾起两片刚落下的花瓣,淡淡清香依然扑鼻。只是只是已经没有了那种绽放的温度了。“盈,你就象那玉兰花!”声音轻忽飘远渐渐地归于平静了。
(五)曲折的恋爱
我准备考硕士研究生了。一方面是为了打发掉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另一方面,的确我也希望以后能当一名高校教师。我喜欢那种自由的生活方式。我开始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宿舍三楼的学习室成了我常住地。我己经不再去教学楼自习,我怕极了和剑的偶遇。而剑和冰好像开始恋爱了。每晚,冰还是会拉着我的手,在宿舍的楼梯间,我总是微笑着看着她,听冰说着她的琐碎的幸福。他今天牵她的手了,她今天吻她了,他们今天吵架了用幸福的口气叙述着他们的每一个细节。我听着,心里不再疼痛了,而是充满了祝福。
可是一天晚上,冰满面泪水的跑进学习室。拉着我的手,我们到了怡情水吧。在橘红色的灯光下,冰一脸的忧伤。和平时的阳光笑颜完全判若两人。
我吓坏了,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们可能要分手了!”
“为什么?”
“因为他说他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无法忘记。”
“不会的,也许他在故意气你呢!谁叫你经常这么调皮的!”
“他很认真的。他说还是分手好,说不能再任由自己背叛自己的心,也不能再伤害我。盈,我真是好难过啊!”
冰的泪水也滴湿了我的眼眸。我不知该如何劝说了。只是一时间,有些生剑的气。他怎么可以折磨冰呢?冰是如此可爱的女孩,她的笑颜和阳光足以照亮最潮湿和阴暗的角落啊。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他们不再在一块儿了。剑恢复了以往的忧郁和孤单。一个人来一个人去。而冰则是红着眼,偷望着剑,眼里有种哀伤。我很想找剑谈谈,可是心里却害怕着。虽然,心里已经非常平静。可是却怕极了和他单独相处。
那个周末。冰回家去了。突然我们宿舍的传呼机响了。是找我的。是剑找我。他说,盈,我有事想跟你说。我想,也好,我也想劝劝他。
在怡情水吧里,他告诉了我一切。他说那个心里的女孩就是我,他一直未曾抹去我的身影。冰是火红的玫瑰,她的热情燃烧了他,可是,他发现他深爱的还是玉兰花。我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一时间,心里千折百回地纽绞着。他选择了冰,选择了玫瑰,就应该认真地去爱玫瑰啊。怎么可以这样?
“剑,对不起,我就当作我没听过今天你这番话。我来是要告诉你,冰是如何地深爱你的。请你千万要对她好,也别把这番话对冰讲,否则,否则,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我一狠心,扭头走出了水吧。眼里却有雾气涌上。
但愿,冰永远不知道今天剑所说的一切。那种在文学里才有的事情,两个最要好的女孩同时爱上一个男孩,男孩在白玫瑰和红玫瑰之间徘徊流连,最后连友情也伤害的荡然无存。。居然在我们身上发生,而且前情离奇地相似。我才不要这种悲剧发生。我是如此珍视和冰之间的友情。是她让我从忧郁中走出来。学会了大声地笑,学会了放肆地跑步,学会了在月光下用粤语调皮地说“今晚月亮好圆!”
曾经,我和冰望着一对已年老的老太婆排着肩一路笑着走的时候,充满了感动。并约定在以后的白发苍苍的日子里,我们也要如此这般的搀扶着行走。我决不能任由别的感情破坏我们的友情。
我一路小跑回宿舍。心里充满酸楚和担心。冰会怎么样?剑会怎么样?其实我知道,剑不是一个花心的男孩。他一定有过太多的挣扎的。可是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啊。
剑果然对冰加倍的好了。我庆幸着。实习也开始了。考研的日子越发紧了。似乎和剑碰面的机会也少了。以后就是我考研的几个月的忙碌的日子。冰仍然和我说着贴心的话。只是,不再叙述着每一个细节。有时候,满面的幸福,有时候,一脸的凄切,冰和剑的故事反复地重演,在经历几次的分分合合后。在毕业的前夕,冰拉着我大哭了一场。告诉我,这次,他们是真的分手了。
我无语。只是紧紧地握住冰的手,一任她哭湿了我的衣襟。后来,再见到剑的时候,我也能很从容地打着招呼,淡淡地问候着。冰天生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女孩,她和剑之间似乎也没有过多的伤痕。似乎,日子也就云淡风情地过去了。
(六)不是悲剧的结局
只是,在我读研究生二年级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剑出现在我面前。两年来,我们一直未曾有过联系。我也不知他是如何费尽周折找到我的。再见到剑的时候,剑的忧郁似乎轻了很多。
他变得爽朗起来。微笑着对我说:“盈,为了你,我一直等到今天。现在我也考上了某某大学的硕士研究生,我们终于又可以在同一个城市读书了。我想冰已经对我释怀了。我一直不能忘记你啊!你能给我次机会吗?”
我望着他依旧英俊的脸庞。却说不出一句话。有时,两个人的爱情是段错过季候的花事,缘份是一只兀自忙碌的蝴蝶,而誓言却是一场迟迟不来的春雨。三年前,当玉兰花芬芳绽放的时候,轻轻柔柔地打开的时候,它在期待着一个能听懂的人驻足,停留或者离开。但在冰对我说,他喜欢剑的时候,在我对剑说要他好好对待冰的时候,我就选择了友情。三年以后的今天我的心已经冷却了。再也没有那种心跳和慌乱的情愫了。
过了花季的玉兰花再也回不去了。
风停了
玉兰花静了
静默的身影透着一股哀伤
只剩淡淡的清香告诉我:
把它当作一幅画
为何眼泪流下转过身去
却舍不得离开它
为何清香不能永久萦绕
只能封冻成一幅画
所有流云的心事只能冰封成一幅画。我别过头。轻轻的说:“剑,对不起!”
在以后的某个黄昏,和已是幸福的新娘的冰坐在良木缘咖啡厅,闲闲地诉说着往事的时候。
冰突然噗哧一声笑了:“盈,你知道吗,那个剑心中的她其实就是你啊。我想你一定不会喜欢他的。他和你的气质太相像了!而且,其实,我也知道,在红玫瑰和白玉兰间,他一直在徘徊着。如果他选择了白玉兰,在他心中不能忘记一定是红玫瑰。所以,我一直未曾告诉你,他的忧郁太深了。我不想你受伤害啊!”。。
又是五月了。五月的风穿过阳光的纸缝,优游地从云端滑下,惊落一地落英,我恍惚间闻到了玉兰的香气,似乎被清风舞弄着,撕得细碎,这些碎片在空中四散着、弥漫着,无所不至
又是玉兰花开的季节了
后记:
花儿谢过,绿叶才慢慢出芽,这是玉兰的特点。就像人到中年,成熟的代价是与花季的告别。绿叶的成长将伴随更多的风雨,直到那秋风飒飒吹来,才依依不舍落根而去,把暮年交接给枯枝去经历那更严寒的风雪。人生如同玉兰,但人生又不如玉兰。因为,人生只有一回,而玉兰花还会来年再开。我们虽然也体会着四季的转变,但我们的青春却不能像玉兰花一样在春天里轮回绽放。我们所有的年华都将只有一次,不可替代的、宝贵的、唯一的一次。生活把一切细枝末节都一一裁去,繁华的美丽注定只是一幕场景,一如那曾经的关关睢鸠、凤凰于飞。
满树满树的玉兰花开了。最初喜欢玉兰只是因为它的名字。有些花的名字,实在太美。美人蕉,勿忘我,满天星,风信子,天堂鸟,玉兰花。有时候以为自己爱上了它,却发现其实不过是爱上了它的名字。有时候以为自己爱上了某个人,却发现其实不过是爱上了爱情,如此雷同。在有着暗香的夜里,寂寞浅浅一笑,于嘴角轻轻唤出的一个名字,一经说出,永远消失在风里。不着痕迹地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