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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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赶上元宵节家人都有空，相约回了趟老宅，一路无话，只记得那一天，纷飞的雪簌簌飘落，拍打着车窗，又在太阳的光辉下，慢慢消融。远处的山峦，积雪尚未褪去，银装素裹，妖娆了天地。北方的初春，就是这样，刚刚还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转眼，彤云密布，洁白的精灵搅扰了浪漫的气息。

    汽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行进，身子不免有些摇晃，心里却觉得很踏实。听奶奶说，当年，我们这家人，是在村子里实在混不下去了，才被迫搬到了外面，如今，长辈们事业有成，哥哥姐姐也有了稳定的工作，相继成了家，在城里买了房，买了车，而我，也上了大学，成了村里人人羡慕的家族，现在回来，也算得上衣锦还乡，让逝去的爷爷宽心。

    每年，我们都会赶着好节气放下手头的工作，回来聚聚，虽然路途有些遥远，但大家都是乐此不疲，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里，有我们深到心底的回忆，青山绿水，落日红花。况且，奶奶在这，她总说，落叶归根，不想搬回城里住。年过八旬的老人时日不多，常回来看看，也是好的。尤其是正月十五，家里会买好多的烟火，山里天黑的早，吃过晚饭，大伙就相聚在奶奶家的小院里，把整车的烟火点燃，瞬间，空中仿佛姹紫嫣红的百花园，随着一声声骤响，霍然绽放，浓浓的火药味，飘荡在院子的上空，迷得人张不开眼。说是应景，其实，是想让这个村子里的人看看，这家人在外面过的还行，我倒不觉得是虚荣心作祟，而是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记得小时候，父母在这座大山里搞养殖，我被寄养在城里的亲戚家上学，即使城里的条件再好，可我知道，我的根在这，每逢寒暑假，母亲都会把我接过来，和他们一起住上一阵子，我想，就是在这段日子里，磨出了我多愁善感的性格。山里的条件很苦，甚至没有通电，天黑了，就要点起蜡烛，早早的睡觉，唯一能够打发无聊时光的，是一个小小的黑色半导体，那时候，最喜欢听单田芳的小说，虽然只能满足听觉的渴望，却还是别有一番情趣。如今，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倒觉得无聊，渐渐地，才知道，原来幸福，与贫富无关，与内心相连。最期盼的就是夏天的傍晚，隐隐的，会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头羊脖子上铃铛发出的声响，放眼望去，山坡上，无数的白点朝家的方向涌来，很漂亮。是爸爸的羊群，他说，那一个个白点，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还在上小学的我，会伸出小手，聚精会神的数着，谁知道，这一数，就是5年。

    时间匆匆走过，如今，我们也搬回了城里，爸爸建起了自己的养殖场，虽然日子过得好了，却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少了点什么。或许，少的不是青山绿水，不是落日红花，而是那份苦涩的幸福。

    最喜欢听蔡健雅的beautifullove不是因为动人的旋律，只是开头的几句歌词深深地牵住了我：看住时间，别让它再流浪，这个世界，随时都要崩塌，我失去过，更珍惜拥有。每每听到这，都会泛红了眼角，自己却说不清为什么。我想，是因为一路走来拾掇残存的美好，是泛黄的回忆，留不住逝去的年华。那就，珍惜现在，别让眼前的光景在不经意间流走；那就，细细的品味生活，留住炽热的感动，大步的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