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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孙子谢过皇祖母。”李澈拱手作揖后,才移步至宫人紧急为他备妥,位于狄宁宁身侧的座位。
当他来到她身边时,她站起身,盈盈行礼后才又坐下,眼睛依然直视前方穿着薄纱,扭腰摆臀的女子,貌似看得十分认真,内心却如擂鼓狂响,只当昨夜之事是镜花水月。
“你看得见吗?”李澈端起玉杯,转头,看向狄宁宁。
“谢谢王爷关心,今晚宫里点了上万盏灯笼,微臣还可以看清楚,只是远方的人事物就只有模模糊糊的形体罢了。”狄宁宁睨着表现如常的李澈,让她再次肯定昨夜的吻只是无谓的碰触,好不容易稍稍平静的情绪又莫名的不悦,口吻不自觉的冷淡了下来。
正当李澈要再开口回话时,只见总是围在薛怀义身边的张御史端着酒杯来到两人眼前。
“王爷,宰相,微臣敬您们一杯。”张御史一脸谄媚,仰首喝光杯中酒水。
“张御史客气了。”李澈没有回敬的打算,抬高下颚,一脸冷然的望着他。
张御史因为比较靠近狄宁宁,且刚好站在灯笼左侧,因此她才得以看清楚他脖子上的诡异痕迹。
只见张御史粗壮的脖子左侧有两点相距不过两指宽的红痕,那红点如红豆般大小,令人不禁怀疑,这痕迹是从何而来?
“张御史,你的脖子受伤了?”同样看到这伤口的李澈扬起眉头,问出心中的疑惑。
“咦?这”张御史吓得赶紧用左手撝住脖子,惊慌失措的朝两人点了点头,就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李澈直直盯着张御史不寻常的反应,他回到座位后,跟身后的家仆说了什么,家仆转身离开,不久又回来,递了一块纱布,张御史接过后,马上把纱布黏在脖子的伤口上,企图掩人耳目。
“张御史脖子上的伤口似乎有古怪。”李澈倾身,贴近狄宁宁的耳畔,小声的说。
他说话时的热气吹拂她的脸颊,好闻的檀香气味充斥鼻腔,令她的心房又是一阵无法克制的颤动,但她的面容依旧努力保持平静。
“古怪?”
“那伤口不似蚊虫叮咬,也不像女人咬的,倒是有点像”李澈若有所思,两根指头揉了揉下颚。“像是被蛇咬,但本王瞧那伤口的癒合程度与颜色深浅,造成这伤口的时间应当是两到三天之前,若被拥有这么大颗牙的蛇咬到颈子,怎么想都不认为张御史今夜还能生龙活虎的在这里喝酒吃肉,就算没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这就是他还搞不明白的事情,狄宁宁也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而且他似乎很害怕被人发现这两点红痕,另外,就本王所知,他十分贪生怕死,但脖子上的红点完全没有治疗过的痕迹,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若依王爷之见,张御史脖子上的红点应该有玄机,是吧?”虽然多次听闻李澈是个贪恋女色、不务正业的王爷,但从这几日的相处与今晚他的头头是道,令她开始怀疑传闻的真假。
“本王是如此认为,不过无法断言张御史脖子上的伤口究竟是何物造成的,或许是本王多心了。”李澈勾了下嘴角,然后举箸,开始享用桌上的美食。
狄宁宁无法克制自己不去在意他,随即发现舞群中担任女主角的美人一直往李澈身边靠近,甚至在舞码衔接中间还来到他身侧,巧笑倩兮的替他斟酒、布菜,呼之欲出的丰满胸脯不时贴上他健壮的臂膀。
李澈深知自己过去这一年半来费心建立起的恶名声,若在大庭广众下拒绝女舞者的亲近,或许又会引来有心人士的注意和猜疑,于是只好任由女舞者在他身上来回打转,继续扮演荒唐的八王爷。
然而狄宁宁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当他花名在外,又是王爷的尊贵身分,许多貌美女子喜欢攀上他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为何当她瞧见美得如出水芙蓉的女舞者不断用胸前的柔软磨蹭他,薄而棱角分明的唇瓣若有似无的微勾时,心情会恶劣到了极点?
她索性低下头,继续吃菜听乐曲,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两盏茶的时间过后,微醺的武则天似乎已经困了,准备回房休憩,临走前向众大臣宣布明日不上早朝的决定,才在婉儿的搀扶下离开会场。
狄宁宁紧接着站起身,告诉若蓝自己也该回府,然后瞄了依然被女舞者缠住的李澈一眼,没来由的感到烦躁。
“启禀王爷,微臣先行离去。”她的口吻不冷不热,见他对她挥了挥手,要她不必多礼,当下不着痕迹的用贝齿咬了下唇,转身离开。
不只御花圜大红灯笼高高挂,在连接洛阳宫与宫门必经之路也都挂满了灯笼,因此若蓝只有手执一盏灯笼,就能替自家主子照亮脚底下的道路。
就在主仆两人穿过御花园后端,走在花木扶疏的御花园中段回廊上时,眼前突然出现三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笔直的走向她们。
“小姐,您看前面是不是有三个男人朝我们这边走来?”若蓝胆子小,双手颤抖得几乎要握不住灯笼。
“来者何人?”狄宁宁冷着一张脸,虽然脱口而出的话语冷淡如斯,却饱含不容忽视的霸气。
洛阳宫正值守卫交班时刻,且文武百官都还在会场喝酒吃饭,欢快的享乐,因此这回狄宁宁与若蓝可是处在岌岌可危的状况中。
“宰相好凶悍呢!”为首的男子口气里充满了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