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是一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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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过去了，心情还是那样的沉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老奶奶那伤心绝望的面容就在心头浮现。起身披衣，有了一种非说不可的感觉。说说这位不幸老人的不幸，也说一说压在我心里的痛。

    上午八点我的第一节课。刚走到办公室，一位年近七旬，头发斑驳的老奶奶拦住了我，气喘吁吁的对我说：“老师，求求你帮我管管我的孙女吧？”在我极力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老奶奶已经声泪俱下哽咽难言。同事扶着她坐下，办公室里一下子出奇的安静起来。十几双眼睛盯着她，有好奇，但更多的还是同情。早就听说这位老人的不幸：儿媳妇六年前得癌症去世，为给她治病债台高筑；儿子外出打工，挣得的血汗钱被一个女人骗个精光后又误入传销的歧途，至今生死不明；她和七十多岁的老伴靠着几亩薄田供养着一个孙子和孙女，可唯一的孙子身患重病。这样的一位不幸的老人今天又遭遇了一件更让她伤心绝望的事情。她十二岁的孙女偷了家里的二百元钱（这二百元钱是老奶奶卖了养了一年多的那头猪后的全部的结余，是她和老伴插了一季的秧连一顿肉都没舍得买，昏倒在田埂上都没舍得买药省下来的），带到学校后或被人骗或被人借，已经挥霍一空！写到这里，心开始发颤，手开始发抖，眼泪也开始大颗大颗的滴落，不知道该怎样平静自己的情绪，交代这件事情的始末，表达自己的本意！老奶奶因为哮喘一会坐下一会站起来。我们的心也跟着一起沉浮。班主任叫来了她的孙女，这个我最熟悉的孩子，我打心眼里怎么劝自己都疼不起来的孩子：脏兮兮的手，脏兮兮的脸，乱蓬蓬的头发下一双狡黠的小眼睛发出闪烁不定躲闪的光。看到哭肿了眼睛的奶奶，她很镇定也很冷漠；看着围住她的十多个老师她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我的心突然间感到一丝彻骨的寒冷。之后，奶奶的哭诉声恨铁不成钢的责骂声，孩子的狡辩声，老师语重心长的劝解声，一下都变成一片空白，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我该想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

    现在我想，这位老人和孩子，因为磨难，因为贫穷都患上了一种可怕的病，这种病的症状就是让人失去同情，失去亲情，麻木不仁，无可救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现在我想的是：老奶奶和他的老伴以后靠什么去度过她们的晚年生活？这个孩子以后用什么迎接她什么样的未来？谁会用什么办法诊治他们那几乎病入膏肓的痛疾？我能做点什么，我能做些什么？

    想起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百无一用是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也，大呼数句，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