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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去了?”“什么打发吗,直接叫他们滚蛋倒地方了。”“这个太嚣张了吧,霸道。”“也算不上是,互相帮忙吧,我也时常给他们倒地方。”“代群,我问你件事儿。”“这么严肃干什么,说吧,我是有问必答,言无不尽知无不言。”“我是你的第几房姨太太?”“嘿嘿,这个吗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就是,你是我现在的唯一。以前的都让我给休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也给休了呀?”“我哪敢呀,你不把我休了就阿弥托佛了。”“虚伪。”“真的,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劈呀。”“花言巧语。”“人家句句真心出自肺腑,请小莫同志明鉴呀。”“明鉴是吧,把你的心剜出来让我明鉴吧。”“哇,这么狠毒呀,难怪孔夫子悲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是也’”“我是女子,你是小人。”“好男不与女斗,我代群不和你争。不过,要不要来杯咖啡?”“不用了。”“这么客气?莫不是怕我下药?”“呵呵,你会吗?”“这么信任我呀,看来我不做些什么连你都对不住了。”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我做了代群的女朋友,也就是他口里的唯一,这一唯就是一年多的光景。
在市中心的胜利广场地下逛街的时候,见有照日本像的机子,我拉着代群和我一起钻进那里,不多时后,我们二个人便出现在小小的胶可贴上,脑袋偎着脑袋,笑得傻傻的甜甜的样子。我把它贴到我的钱包里。这是个很温暖的地方,想必很多人都和我一样,能出现在我们钱包里的,多半都是我们最亲最近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把代群看得很重,尽管我嘴上不说,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我爱你。
近来很是忙碌,我准备考日语一级,天天看书看得天昏地暗的,代群悠哉游哉的样子很是逍遥。有的时候我私下里想,和代群在一起,怕终是会有散的一天吧,我怕他离了他老爸的庇护养活不了他自己。然而这话,我是没有对他说过的。他那当建筑商的老爸很宠这个儿子,把他放纵得无法无天。代群曾和我隐约地提过,说是父亲有意让他回家继承家业。我说那很不错呀,总胜过在外面这样飘着,一无所有。代群看我,我将脸别向一边。怎么不知道,如果他定下心回家,我们怕就会天各一方,形同陌路了。
下午上完一节翻译课后便没有什么事儿了。代群拉着我坐上公交车跑到市最南边。大连一向自诩它是美丽的,在这个据说是亚洲第一大广场的星海广场上,海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惹得代群哈哈大笑“看你,发丝飞扬,如果夜里,真像贞子二代了。”“那不正好,小心吓死你!”我话语刻薄。
坐在靠海边的木凳子上,我望着代群吸烟,突然抑郁起来。再怎么说和代群也这么长时间了,我知道他此际想些什么了。“给我支烟抽行不?”“你疯了?不行!”他惊诧地大叫,回答得决绝果断。我抱他的胳膊用最嗲的声音撒娇“好哥哥,好哥哥,你就答应我吧,我求求你了。”“不行不行,别再烦我,不然我一脚把你踢海里去。”他板着脸恐吓我。知道再磨下去他也不会应了我的要求,我放弃了,索性安静下来。
“小莫同志,要不和我一起回河北吧。”
我不言语,也不去看代群,风很强劲,我有些冷。
“前些日子我爸打电话给我,说他身体是越来越差了,想让我放下这边的学业。”代群的声音很低,飘荡在空气里显得有些有真实,我在一旁沉默,海风呼呼地从我的衣服里穿过,带走一丝丝的温度。终于到了要说莎优那拉的那一刻了吧,所有的理由都不过是借口罢了。尽管曾经在心里设想过无数次真的到了这一天的情景,但还有悲从中来,不是很强烈,却萦绕在心头,一点一点儿地泛起,把人缠紧,呼吸不上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沉默了许久后,我转头望向代群,他把烟熄了“过完圣诞节吧。元旦前我也许就得回到家了。”我突然欣喜起来“哈,好呀,可以和你一起狂欢了呀。”
回家的路上见有人抱着小猫要卖,我停了下来逗那小家伙,它还很小,有些认生,只是喵喵地叫着,声音丝弱。刹那间,我被这猫眼神里的那无辜的神态所打动,心里没来由地抽搐一下。代群拉我要走开,我作出一付可怜兮兮的模样扯着他的衣襟“你看,小猫呀。”“得,你别和我说你要把它抱回家当个孩子养活着。你就够像一只猫了,再来一只,那可真够呛的了。”“可是,你看它多可爱呀。”“走吧走吧。”代群只是要拉我离开,可我已经爱心泛滥听不下他的话,双脚就是不动地方。卖猫的人见我心动,也直说这小家伙很是便宜的。代群妥协,他故作凶狠地说:“小莫同志,咱们有言在先,这猫可是你说要买回家养活的,那么它的吃喝拉撒睡都得由你来料理。”见他缓和,我大喜,忙点头答应。于是在那个黄昏,我和代群花了二十元钱买回家一只小公猫,我叫它小群群。
当初说好了要我打点这猫的日常生活的,但那却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把猫抱回家之后,代群就多了一项职务“猫保姆”小群群到家后迎接它的第一件事儿对它来说不啻是酷刑。为了让它老老实实地洗澡,代群的左手让猫抓了一条口子。我找来邦迪笑嘻嘻地给他处理伤口,代群长长地叹气“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小群群混身湿淋淋地地一旁发抖,不停地叫唤。代群说:“总得给猫整个窝吧。”于是过了十分钟,他从楼下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袋奶粉,还有一个从食杂店要回来的纸壳箱子,这让我愈发觉得他的可爱。
关于代群要离开的事儿,我们绝口不提。白天里我逗着小群群,有时瞥见代群吸烟,我心里忍不住泛酸,在他把目光移到我这儿之前,我会拭去眼角的泪,嘻嘻哈哈地和猫打闹,欣欣然的样子了。代群常走过来用手敲着地叫着:“猫,猫,你过来,让我看看儿子你长大了没有。”我用力地白他一眼“这可是一只杂种猫呀。”他一脸痞相,嘿嘿地笑“我是这小杂种的爸爸,你是这小杂种的妈妈。”
我气结,追着他要打,他叫着跑开“天,你要谋杀亲夫呀。”“这是一个好主意,我会考虑。把你杀了,也许我们就不用分开了吧。”代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把我抱到怀里低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笑“和你玩笑的哪。过二在就陪你去买车票吧,元旦了,票挺紧张的,别到时候不到坐号了。”“可是,小莫同志,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回家吗。”我笑,怎么没有想过这点儿呀。怎么没有想过。可是可是,有再多的可是,都是一个不能和他一起走的结果。代群轻言“不用这么急吧,过些日子再说。”“你总是要走的,我终是不会和你走的,既然如此,还是早些买了车票了吧,利索。”“舍不得。”“我也一样,可是我们都坚持自己的做法。”那一刻代群不说话,我看到他眼里的泪花,虽然没有流出来,可是它在很大的程度上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小群群长得很快,才一个多星期的功夫就长了一个脑袋般大小。代群把它喂得很好,皮毛油光锃亮的。但是我们都是不付责任的父母,不教孩子学好,代群教猫吸烟,我则教猫喝酒。每每代群抽烟的时候他都会把小猫抓住按下来,往它的鼻子附近吐烟圈儿,开始的时候小猫叫得凄惨,但是接下来我发现那小家伙慢慢地不反感这烟味儿了。于是我玩心大起,在晚上和代群喝酒的时候倒了一小点儿给它,谁知小群群把这啤酒舔得干干净净,惹得代群哈哈大笑,真说捡到宝了。我猜想这猫如此小的时候就这样五毒俱全,那长大了还不得风流成性。代群得知我这一想法后附掌,那不错呀,咱家小猫会所向披靡功无不克战无不胜,迷倒一大片小母猫。我话语尖刻“就怕它操劳过度英年早逝呀。”代群将小群群抛上抛下地逗着玩“母猫胯下死,做鬼也风流呀。”
日子过得很快,这让人心生恐慌。代群有的时候特别疯狂地和我欢爱,那张床便咯咯吱吱地叫个不停,我掐他让他轻一点轻一点注意影响,他不理,径自做他的事儿。我的抗议无效,也不去管太多了。只是隔壁那二个女孩可怜了,我可以想得出来明天她们眼上出现的黑眼圈儿,但我怕是没有眼福了,因为太累,我呆在床上不想动弹。代群说“我再给你做顿饭吧,你以后呀得自己学着点儿了,不然我怕你真的会饿死呀。”看他把做好的饭菜端到床边一口一口地喂我,那份细心那分深情,我以前从未见过。
可纵是如此又奈何?狂欢过后,代群终是要走了。我为他打点好行李买了站台票送他到月台,那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代群不理旁人的目光狠命地吻我,我抱着他,也能感觉出绝望。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是因为寂寞才在一起的话,那么今天,代群,我们也许是有爱存在的,只不过,这也只是回忆罢了!轻推开他,我说“你还是上车去吧”然后转头离开。代群在我身后叫我的名字“莫同”我停了一下,闭上眼睛十秒种,然后没有回头离开了那里。
回到家里,小群群绕着我用脸磨噌我的腿以示亲昵,我咬了咬嘴唇用手背擦去泪水,转眼脸上又是冰凉一片,悲从中来,不可抑制。把猫关在卫生间,我坐在房间里的地上,电脑前还留有半盒香烟,我为自己点燃一支,看它安静地走完生命,只留下灰一抹。
后来。
后来。
再后来。
日子依然不紧不慢地过着,我依然没有目标这样生活着。和我一起同住的女孩子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是为了少付房租而走到一起的伙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有小群群还陪着我,却也是心不在焉。它已经长成一只大猫,爱吸烟,会喝酒,而且不安于室,夜里便叫着要往外跑,常带一身的伤回来。
代群偶尔的时候会打电话来问候我,我说我已经学会了做饭,一切安好。他声音低沉,说放不下心我来,知道我过得很好,他就开心了。末了,他问:小群群还活着吗?我笑,它活得很好,风流成性哪。
说话时候,我指间夹着一根香烟,三元钱的那种很烈的香烟。我的手袋里还留有那个钱包,已经很破旧,那张小小的即拍得贴纸已经磨得不成样子,只余下一片空白。我知道再过二个月,他就要和她结婚了,她是某局长的女儿,二个人会举办一场很风光的婚礼,传为一时佳话。
只是代群,我已经不会再爱人了。这,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