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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案情是这样的:
他和他的老婆在此地做小买卖,收留一个新疆来的朋友给他打工,同时还雇了两个不满十六岁的小伙计。一天,趁阿卜杜不在,这个朋友对他的老婆,维族美人阿依古丽非礼,遭到阿依古丽的痛殴,他知道后也怒不可遏,依了“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把那个维族登徒子打得半死。临出门还让两个小伙计再“给他点教育”。
这下可闯了大祸,当他回来时,两个小伙计早已逃得不知去向,朋友躺在地上只剩了出气。他们两口子赶快叫了急救车将朋友送往医院。终因伤重不治,抢救无效而一命呜呼。他们也双双进了看守所。
阿卜杜很快就成了“南一号轻声合唱团”的成员,也成了我的好朋友。他的声音浑厚悠扬,唱起前苏联歌曲韵味十足,和号里那些五音不全的人不可同日而语。当他唱的忘情时,还常常自由挥,即兴加上一些维族歌曲的歌词和曲调,非常优美动听。
当夜幕降临,各号的铁门在封门/ 时,出了由远及近的沉重的轰响,很快又归于沉寂。没有了白天的蝉噪,只听见蟋蟀在断续的低鸣,更显得格外安静。在昏黄的灯光下,他就靠在我身边吟唱。我常常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好像我们是在辽阔的草原上,无垠的星空下,燃烧的篝火旁,一个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来,如歌如颂,如泣如诉。犹如一个小伙子,用歌声召唤他心上的姑娘。这时,阿卜杜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痴迷的微笑,忧郁的眼睛里也闪着金色的光。
“想阿依古丽了吧?”我问。
“想妈妈!很想!”他用生硬的汉话轻轻的说。
啊,他唱的是怀念母亲的歌。
他说他的故乡在南疆,妈妈六十多岁了,生了七八个孩子,爸爸早已离家而去。妈妈对他们非常好,不论男女,不论排行,把儿女抚养长大。他是最小的一个男孩,他说他不希望妈妈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否则妈妈会很难受,但是他非常想念妈妈。
吃号里那些无法下咽的饭时,他经常说:“我妈妈做的饭最好吃!”
咳!整个是个孩子!
“阿卜杜!你妈妈来啦!”
一天中午,在大院跑号的小令狐(所谓跑号,是所方用一些情节轻微的关押人员,在各号之间作些服务性工作,比如吹哨、放水等,信息自然要比我们灵通)趴在南墙高高的窗户上激动地说了一句,又匆匆溜掉了。
如晴天霹雳,把阿卜杜震得张着大嘴,半晌说不出话。
“不会,不会。我家到县城,走路要一天多,还要坐两天汽车,到乌鲁木齐,再坐火车到这里。我们都要用一个礼拜,六十多岁的人,从来没出过门,也不懂汉话。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欺骗我,拿我开心……”他拉住我,像给我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直到监管人员叫他出去,他还不敢相信,十分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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