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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劝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王维·《相思》
事实又一次证明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
相国公子非礼赵郡主被捉奸在床。消息就像是一颗砸进平静湖面的大石,炸得风府水花飞溅,不消半刻风府上下妇孺皆知。杜二公子心仪赵郡主,早不是什么新鲜事。赵郡主冷艳贵丽,又是皇室郡主的身份,即使出色如相国公子这样的男子也会动心,这并不让人觉得奇怪。但是……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举动,就未免禽兽不如了。
一干有牵涉的人等,都被请进了风家主子的书房,已一个时辰有余。
书房,真是个好地方。华思染头一次这么觉得。现下书房里一定热闹非凡,杜二公子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快要焦头烂额了吧,还有杜家小姐,还有他……自从三家小姐入府小住,他要处理的麻烦事不断呀……
如归居里,华思染品着茶。借口被烈日晒得头晕,她溜回房里休息,没去书房凑热闹。拜风家主子所赐,她的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这个托词三位风夫人深信不疑,临走时,还叮嘱她要好好休息,别又热出伤病。
这次,杜仲日非礼的是皇室郡主,事情没那么好解决的。她幸灾乐祸地笑了。谁叫他轻薄她的。该他风家主子好好地头痛一番了。他又想息事宁人,维持平和的假相?息鬼去吧。
话说方才,赵郡主演得可真是逼真,连她也多少有点吓到。杜二公子和赵郡主究竟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能让赵郡主不惜牺牲色相和贞节来引君上钩。是杜家兄妹平日造孽太多,还是赵郡主最毒妇人心?
华思染的笑变得苦涩。说起最毒妇人心,她的心又善良得到哪去呢?这些天,她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和三位风夫人打成一片,也不是别有用心吗?
想要定一个人的罪,就要有充分的证据。为了使杜仲日百口莫辩,不得翻身,能够人赃俱获便是最好。若是只有她一人作证,由于大哥的事,旁人难免会认为她有携私报复之嫌。
因此,仅仅有她一个人证是不够的。那到哪里去找其他的人证?放眼风府,没有比三位风夫人更合适的人选了。一来,三位貌合神离的风夫人同为人证,证言的可信度高,二来,四夫人与杜家小姐关系非浅,她都能站出来说出当时的状况,别人更是不会怀疑,再来,也断了杜家小姐的后路,看她到哪里去疏通,企图利用风夫人的枕边软风通过风老太爷替她二哥说情。
所以,她可以悠闲地在如归居里坐着喝茶。当场捉奸加上有力的人证,杜二公子就是浑身长满了嘴巴也没用。既是请君入瓮的陷阱,又怎么可能轻易逃脱?
不用她在书房慷慨激昂地指证,落井下石,杜二公子也在劫难逃,赵郡主不会让她失望的。不过,她在等,有人穷途末路的时候必然会来找她……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赶拦我!”房外传来叫嚣声。
“请杜小姐见谅,我家小姐身体不适,正在休息。”
“贱婢滚开,我马上就要见她!”
“挽翠,让杜小姐进来。”她在等的正是她。
门被恶狠狠地推开,杜家小姐怒发冲冠。
“是你,是你和赵凉吟事先串通好,陷害我家二哥!”杜家小姐气急败坏地指控。
看来,在书房里杜家兄妹四面楚歌啊。“杜小姐,难得来我这如归居,喝杯茶歇歇气。”她避而不答,拿起茶碗倒了杯茶给杜家小姐。
杜家小姐用力一甩,茶碗落地,摔成两半,茶水洒了一地。
挽翠闻声,慌忙进门察看。
“没事,待会儿再来收拾,下去吧。”她挥退挽翠,看向杜月如。“可惜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
“华思染,不要再装腔作势了!”杜家小姐连名带姓地叫她,完全没了往日叫她华姐姐时的娇态。“我知道你一定是对之前的事怀恨在心,所以陷害我二哥!”
“空口无凭,杜公子果真是遭人冤枉的话,倘如有证据说是思染所为,思染一定登门道歉,甘愿受罚。”她用当初杜家小姐自己的话回敬她。
“你!”杜家小姐气得一时语塞,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你到底给了赵凉吟那个女人什么好处,她愿意这样帮你?”就连三位风夫人也……
杜家小姐还不算笨嘛,知道这事赵郡主也有份。“杜小姐,郡主的名谓不是你我能叫的。”她好心地出言提醒。
“你别得意!轩哥哥定会明察秋毫,还二哥一个清白!”
风家主子?证据确凿,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使不上劲。华思染不以为然地笑笑。
“好!华思染你好样的!”杜家小姐怨恨的双眼仿佛要射出淬毒的箭,把她万箭穿心。“咱们走着瞧!”说罢,杜月如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走着瞧吗?呵呵……这次你们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