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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服装的特色),再好好睡上一觉,花了他们一整天的时间。

    来到卫荷的第二天傍晚,芮喜尔女士说好的晚餐才有机会举行。

    餐桌相当大——其实太大了,因为总其只有四个人进餐:哈里谢顿、铎丝凡纳比里、芮奇与芮喜尔。墙壁与屋顶都打上柔和的灯光,光线的色彩不停变化,其速率足以吸引目光,却不至于使人心浮气躁。而桌布(其实并非布料,谢顿心中尚未判定它是什么)似乎会闪闪发亮。

    服侍进餐的仆人很多,全都沉默不语。当门打开的时候,谢顿似乎瞥见外面站着一些士兵,一律全副武装并荷枪实弹。这个房间就像个天鹅绒手套,那只铁拳却在不远的地方。

    芮喜尔表现得殷勤而亲切,而且显然对芮奇特别喜爱,还坚持要他坐在旁边。

    芮奇已经彻底洗干净,显得焕然一新。穿上新衣服,头发经过修剪、清洗、梳理之后,几乎使人认不出他来。现在他简直不敢说一个字,似乎感到他的文法不再符合自己的外表。他觉得自卑而不自在,每当铎丝的手在餐具间游移,他都会仔细望着她,试图每一方面都与她的动作完全一致:

    食物可口但味道过重,以致谢顿无法分辨每道荣究竟是什么做的。

    芮喜尔带着温柔的微笑,令她丰满的脸颊显得很开心.她美丽的牙齿闪着雪白的晶光。“你也许以为我们在食物中放了麦曲生添加物,其实我们没有,这些全是卫荷自己种植的。在这颗行星上,没有任何一区比卫荷更自给自足:我们花费很大心力保持如此。”

    谢顿严肃地点了点头:“你招待我们的每样东西部是一流的,芮喜尔,我们十分感谢你。”

    然而在他心中,却认为这些食物还是比不上麦曲生的水平。他更有一种感觉,正如他早先对铎丝说过的,他正在庆祝自己的失败。或者至少是夫锦的失败,而在他看来,这两者似乎是同一回事。

    到头来,他还是被卫荷逮捕。当初,在穹顶上的事件发生后,夫铭曾经非常担心这个可能性。

    芮喜尔说:“或许,我既然身为女主人,如果问些私人问题也请原凉。我猜测你们三位不是一家人;你,哈里,和你,铎丝,不是夫妻,而芮奇不是你们的儿子,这个猜测是否正确?”

    “我们三个人没有任何关系,”谢顿说.“芮奇生在川陀,我生在赫利肯。铎丝生在锡纳。”

    “那么,你们三人是怎样相遇的?”

    谢顿做了简短的解释,尽可能不提任何细节。“相遇的过程没有任何浪漫或重要的情节。”他补充道。

    “然而据我了解,当我的贴身侍卫——塔勒斯中士,只要将你一人带离达尔时,你曾对他百般刁难。”

    谢顿以严肃的口吻说:“我越来越喜欢铎丝和芮奇,不希望跟他们分开。”

    芮喜尔微微一笑:“我懂了,你是个感情丰富的男人。”

    “没错,我的确是。感情丰富,而且十分困惑。”

    “困惑?”

    “可不是吗。既然你这么亲切,问了我们一些私人问题,我是否也能反问你一个问题?”

    “当然,亲爱的哈里,你喜欢问什么都行。”

    “当我们刚抵达的时候,你说打从我在十年会议上发表演说那天起,卫荷就想要把我请来。这是为了什么?”

    “哦,你不会单纯到连这点都不知道。我们要你是为了你的心理史学。”

    “这点我还了解。然而是什么使你认为,得到我就代表得到心理史学?”

    “不用说,你不会粗心到把它给弄丢了。”

    “事实上更糟,芮喜尔,我从未拥有它。”

    芮喜尔脸上现出酒涡:“但你在演说中曾说你拥有它。并非我听得懂你的演说,我不是数学家,我痛恨数字。可是我雇用了不少数学家,他们对我解释过你所说的内容。”

    “这样说来,亲爱的芮喜尔,你必须听得更仔细些。我绝对能想象他们曾经告诉你,说我证明出心理史学的预测是可能的,但他们当然也告诉过你,那实际上是不可行的。”

    “我不相信,哈里。第二天你就被召见,去觐见那个伪皇帝,克里昂。”

    “伪皇帝?”铎丝以讽刺的口吻喃喃说道。

    “可不是吗。”芮喜尔仿佛在回答一个严肃的问题“伪皇帝,他没有继承皇位的真正资格。”

    “芮喜尔,”谢顿有点不耐烦地把那个问题推到一边“我告诉克里昂的话,和我刚才对你说的一模一样,然后他就让我走了。”

    这回阿喜尔并未露出笑容,她的声音变得有点尖锐:“没错,他让你走了,以寓言中猫放老鼠走的那种方式。从此以后,他就一直在追捕你——在斯璀璘,在麦曲生,在达尔。要是他有胆的话,他还会追到这里来。不过别谈这些了——我们的严肃话题变得太严肃了。让我们享受一下,来点音乐吧。”

    话音刚落,便突然响起轻柔悦耳的乐器旋律。她倚向芮奇,轻声说道:“孩子,如果你用叉子感到不自在,就用你的汤匙,或是用手指,我不会介意。”

    芮奇说:“好的,女士。”而且毫无保留地接受了。

    但铎丝捕捉到他的目光,并做出一组无声的嘴形:“叉了。”

    于是他没将叉子丢开。

    铎丝说:“这音乐真可爱,女士。”她刻意拒绝用亲昵的称呼“可是它一定不能使我们开心。我心中有个想法,就是各处的追捕者可能都受雇于卫荷区。不用说,假如卫荷不是主谋,你也不会对那些事件了如指掌。”

    芮喜尔纵声大笑:“当然,卫荷的耳目遍布各个角落,但我们不是追捕者。若是我们的话,你们早就被一举捉来了——就像你们在达尔时那样,那一次,我们终于真正成为追捕者。然而,当追捕的行动失败、伸出的爪子抓空时,你便可确定那是丹莫茨尔主使的。”

    “你如此看轻丹莫茨尔?”铎丝喃喃问道。

    “是的,这令你惊讶吗?我们击败了他。”

    “你?或是卫荷区?”

    “当然是奉区,但只要卫荷是胜利者,那么我就是胜利者。”

    “多奇怪啊,”铎丝说“整个川陀似乎盛行着一种见解,那就是卫荷的居民和胜利、失败,或是任何其他事情都毫无关系。在我们的感觉中,卫荷只有一个意志,一只拳头,而那是属于区长所有。不用说,你,或者其他卫荷人,比较之下根本无足轻重。”

    芮喜尔露出开怀的笑容。她没有立即叫答,向是以慈祥的眼光望向芮奇,又掐掐他的脸颊,这才说道:“如果你相信我们的区长是个独裁者,而且,只有一个意志支配着卫荷,那么或许你是对的。可是,即使如此,我仍有资格用人称代词代表卫荷,因为我的意志举足轻重。”

    “为什么?”谢顿说。

    “为什么不呢?”当仆人开始收拾餐桌时,芮喜尔说“我,就是卫荷区长。”

    86

    对这话第一个有反应的是芮奇。他几乎忘了强行加诸其上的斯文外衣,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之后,他说:“嘿,大姐,你不可能是区长,区长都是哥儿们。”

    芮喜尔和蔼地望着他,惟妙惟肖地模仿他的腔调说:“嘿,小子,有些区长是哥儿们,有些区长是娘儿们。把这点放在你的脑袋瓜里,让它好好煮一煮。”

    芮奇双眼凸起,似乎吓了一大跳。最后,他总算吐出一句话:“嘿,你在说普通话,大姐。”

    “是呀,你要多普通就多普通。”芮喜尔仍然面带笑容。

    谢顿清了清喉咙,说道:“你口音很地道,芮喜尔。”

    芮喜尔稍微抬起头:“许多年来.我一直没机会用,不过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曾经有个朋友,一个好朋友,他是个达尔人——那是我非常年轻的时候。”她叹息一声“当然,他并不那样讲话——他相当聪明能干——但他懂这种口音,而他也教了我。跟他那样说话实在令人兴奋,等于创造了一个世界,将我们周遭的一切全部都排除在外。那实在太美妙,但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家父的立场十分明白。如今,来了这个小淘气,芮奇,使我想起那些遥远的时光。他有那种口音,那种眼神,那种叛逆的表情,差不多六年以后,他就会成为少女心目中又爱又怕的对象。你会不会,芮奇?”

    芮奇说:“我不知——呃,女士。”

    “我确定你会的,而且你会变得非常像我的老朋友。到那个时候,为了我自己着想.我最好别再见到你。现在晚餐已经结束,你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芮奇,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看一会儿全息电视。我猜想你不会读书。”

    芮奇涨红了脸:“总有一天我会改,谢顿老爷说我会的。”

    “那么我确信你一定会。”

    一名年轻女子向芮奇走来,同时朝芮喜尔的方向尊敬地屈膝行礼。谢顿刚才并未来见到召唤她的讯号。

    芮奇说:“我不能留下陪谢顿老爷和凡纳比里姑奶奶吗?”

    “等一下你会见到他们,”芮喜尔温柔地说.“可是老爷、姑奶奶和我现在得谈一谈——所以你必须离开。”

    铎丝对芮奇冒出一声坚决有力的“去!”男孩做了一个鬼脸,随即滑下椅子,跟着那名仆人走了。

    芮奇离开后,芮喜尔便转向谢顿与铎丝,说道:“当然,那孩子会很安全,而且会受到良好待遇,这点请别担心。我自己也会很安全,正如我的女侍刚才走来那样,在我召唤之下,十几名武装卫士也能随传随到——而且动作快得多。我要你们了解这点。”

    谢顿以平稳的语气说:“我们绝对没有想要攻击你,芮喜尔或是我现在得说‘区长女士’?”

    “还是叫我芮喜尔。据我所知,你可算一名摔跤选手,哈里;而你,铎丝,双刀耍得非常熟练,不过我们已将两把刀从你房间取走。我不要你们徒劳地仰赖你们的本事,因为我要哈里活着,你毫发无损。而且态度友善。”

    “有一点大家十分了解,区长女士,”铎丝说,她摆明了拒绝表现友善态度。“那就是过去四十年来,直到今天为止,卫荷的统治者都是曼尼克斯四世。他如今仍旧活着,而且神智完全清醒。所以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正是自称的那个人,铎丝。曼尼克斯四世是我的父亲,正如你所说,他仍旧活着,而且神智清醒。在皇帝以及整个帝国的眼中,他才是卫荷的区长,但他厌倦了为权力而心力交瘁,终于甘愿让它溜到我手中,而我同样甘愿接受它。我是他的独生女,从小被教养成一名统治者。因此,家父是法律上与名义上的区长,而我则是实际上的区长。如今,卫荷军队宣誓效忠的对象是我,而在卫荷,这才是唯一算数的事。”

    谢顿点了点头:“姑且接受你所说的一切。但即使如此,不论区长是曼尼克斯四世或芮喜尔一世——我想是一世吧——你们留置我都没有任何意义。我已经告诉你,我并未掌握一个可行的心理史学,也不认为我自己或其他人将来能掌握它。我曾经对皇上这样说过,而我对你和对他同样没有用。”

    芮喜尔说:“你多么天真啊。你可知道帝国的历史吗?”

    谢顿摇了摇头:“最近我才希望自己能对它多有些了解。”

    铎丝以冷淡的口气说:“区长女士,虽然我的专长是在前帝国时代,但我对帝国历史相当了解。不过.我们是否了解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你知道这些历史,就该知道卫荷世族是个古老而光荣的家族,而且是达斯皇朝的后裔。”

    铎丝说:“达斯皇朝的统治是五千年前的事。从那时算起,过去一百五十代以来,他们的后人生生死死,加起来或许占了银河人数的一半——假如所有宗谱,不论多荒诞不经,全部计算在内的话。”

    “我们的宗谱绝非荒诞不经,凡纳比里博士,”芮喜尔的语调首次变得冰冷而不友善,她的一双眼睛像精钢般闪烁。“它有完整的档案可供查证。在过去这些世代中,卫荷世族一贯保持掌权的地位。而且过去曾有一段时期,我们的确掌握皇位,以皇帝的名义统治帝国。”

    “在历史胶卷书中,”铎丝说“通常都将卫荷的统治者称为‘反帝’,他们从来不为帝国的大多数所承认。”

    “那要看由谁撰写历史胶卷书。未来,将由我们执笔,因为曾是我们的皇位将重归我们所有。”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你必须发动一场内战。”

    “不会有太大的风险。”芮喜尔再度露出笑容“这就是我必须向你们解释的,因为我需要谢顿博士的帮助,来避免这样的一场大祸。我的父亲,曼尼克斯四世,一生都是一位和平主义者。不论是什么人统治着皇宫,他都一律效忠。而且为了整个帝国的利益,他始终保持卫荷的繁荣和强盛,使卫荷一直是川陀经济的重要支柱。”

    “我似乎没听过皇上曾因此更信任他。”铎丝说。

    “的确没有,”芮喜尔平静地说“因为在家父的时代,占领皇宫的皇帝都知道自己是代代相传的篡位者。篡位者自然不敢信任真正的统治者。然而,家父一直以和为贵。当然,他建立并训练了一支强大的安全武力,用以维系本区的和平、繁荣与稳定。帝国当局一向默许这事,因为他们想要卫荷保持和平、繁荣、稳定——以及忠诚。”

    “可是它忠诚吗?”锋丝说。

    “对真正的皇帝,当然如此。”芮喜尔说“我们现在已达成熟阶段,我们的力量能让我们迅速接收政府——事实上,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在任何人能声称这是‘内战’之前,就会出现一位真正的皇帝——或是女皇,如果你喜欢这样说——而川陀将和过去同样太平。”

    详丝摇了摇头:“我能开导你一下吗?以历史学家的身份?”

    “我一向乐意受教。”她朝铎丝的方向稍微凑过头去。

    “不论你的安全武力规模有多大,不论训练、装备如何精良,帝国武力却有两千五百万个世界做后盾,你们不可能比得上它的规模和力量。”

    “啊,但你刚好指出了篡位者的弱点,凡纳比里博士。帝国武力分散在两千五百万个世界上,在无际的太空中,无数的军官统率下,那些兵力已被稀释殆尽。没有世界特别备置好出兵本身星省之外的兵力,而且许多都不顾帝国的利益,只愿意为自己的利益采取行动。反之,我们的部队都在此地,全部在川陀。在远方的将领、将军风闻需要他们发兵救援之前,他们便能迅速采取行动,迅速完成任务。”

    “可是反应将随之而至——带着无可抵御的武力。”

    “你确定这点吗?”芮喜尔说“那时我们将坐镇皇宫,川陀将会是我们的,而且处于太平状态。帝国军队如果只管自己的事,每个小小的军事领袖都能统治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星省,他们为什么要来搅和?”

    “那就是你所要的结果吗?”谢顿以好奇的口气问道“你是在告诉我,你期望统治一个将会四分五裂的帝国?”

    “正是如此。我将统治川陀,统治它外围的太空殖民地,统治属于川陀星省的几个邻近行星系。我将更像川陀帝国的皇帝,而不是整个银河的皇帝。”

    “你会满足于仅仅拥有川陀?”铎丝以绝不相信的口吻说。

    “为何不会?”芮喜尔突然变得慷慨激昂,她急切地将身子向前倾,双手手掌压在餐桌上。“那正是家父谋划了四十年的事。他如今苟延残喘,只为亲眼目睹它的实现。我们为什么需要千万个世界?遥远的世界对我们没有意义,只会削弱我们的实力;只会把我们的武力从身边抽走,洒向毫无意义的太空;只会将我们淹没在行政管理的混沌中;只会以无休无止的争吵和问题把我们拖垮——对我们而言,它们根本等于不存在。我们自己这个人口众多的世界——我们自己的行星都会——就已足以作为我们的银河;我们拥有自给自足的一切。至于银河其他部分,就让它四分五裂吧。每个小小军头都能拥有自己的一小片,他们无需争斗,银河足够让他们分。”

    “可是无论如何,他们还是会彼此争斗。”铎丝说“每一个都不肯满足于自己的星省;每一个都恐惧近邻不满足于他们的星省;每一个都感到不安全,而梦想统治银河才是唯一的安全保证。这是确定会发生的,我的虚无女皇。从此将会有无穷无尽的战争,你和你的川陀必然会被卷进去——同归于尽。”

    芮喜尔以明显的轻蔑口吻说:“看来似乎如此,如果我们无法看得比你更远,如果我们仅仅凭借普通的历史教训。”

    “还有什么能看得更远?”铎丝回嘴道“除了历史的教训之外,我们还能凭借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芮喜尔说“哈,还有他!”

    她的手臂猛然伸出,她的食指盲直指向谢顿。

    “我?”谢顿说“我已经告诉你心理史学”

    芮喜尔说:“别再重复你说过的话,我的好谢顿博士,它对我们毫无用处——凡纳比里博士,难道你认为家父从未体会无穷内战的危险?你以为他并末倾注过全部心力,设法想出一个防范之道?过去十年来,他随时准备好在一天之内接收帝国。唯一还需要的,就是胜利之外的安全保障。”

    “那是你们无法掌握的。”铎丝说。

    “在听到谢顿博士于十年会议中发表论文的那一刻,我们便掌握了它,我马上看出那正是我们需要的。家父由于年事过高,无法立刻看出它的重要性。然而,经过我一番解释之后,他也看出来了。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正式将他的权力转移给我。所以说,我的地位是拜你之赐,哈里;而在未来,我更高的地位还是要拜你之赐。”

    “我一直在告诉你,它不能”谢顿以极不耐烦的口气说了半句。

    “什么能做或不能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民相不相信什么事是能做得到的。当你告诉他们,心理史学预测的是川陀能够自我统治,每个星省可以变成一个王国,而所有的王国将和平共处,哈里,他们会相信你的。”

    “在没有真正掌握到心理史学之前,”谢顿说“我不会做这种预测,我不要扮演欺世的郎中。如果你要公布这种事,你自己去说。”

    “算了,哈里,他们不会相信我的。他们会相信的是你,一位大数学家。为什么不满足他们呢?”

    “说来很巧,”谢顿说“皇上也曾经想到,利用我来散播一些自我实现的预言。我拒绝为他做这种事,你以为我会同意为你这样做吗?”

    芮喜尔沉默了一会儿,当她再度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不再激动无比,变得几乎是好言相劝。

    “哈里,”她说“稍微想想克里昂和我自己的不同之处。克里昂想从你身上得到的,无疑只是保障皇位的一种宣传。满足他这一点毫无用处,因为他的皇位根本保不住。难道你不知道,银河帝国处于一种衰败的状态,已经无法再支持多久吗?管理两千五百万个世界的负担越来越沉重,使川陀本身正在逐渐步向灭亡。不论你为克里昂做些什么,等在我们前面的只是分裂和内战。”

    谢顿说:“我曾听过一些类似的话,它甚至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又怎么样?”

    “所以说,应该帮它在毫无战争的状况下分裂。帮助我取得川陀;帮助我建立一个稳固的政府,统治一个足够小、足以有效治理的领域。让我把自由还给银河各个角落,让每一部分依照自身的习俗与文化各行其是。银河将会借着贸易、观光和通讯的自由媒介,再度变成一个活生生的整体。如此即可避免银河在目前这个几乎无法维系的统治力量之下,完全崩溃瓦解的悲惨命运。我的野心实在有限:一个世界,而不是千万个;和平,而不是战争;自由,而不是奴役。仔细想想,答应帮助我吧。”

    谢顿说:“银河黎民既然不相信你,又为什么会相信我?他们根本不认识我。而且,我们的那些舰队指挥官,有哪个听到‘心理史学’几个字便会动容?”

    “现在不会有人相信你,但我不需要现在行动。卫荷世族已等待了数千年,还可以再多等数千日。只要跟我合作,我会让你的名字响彻银河,我会让每个世界都知道心理史学成功在望。在适当的时候,当我判断时机成熟的那一刻,你就发表你的预测,而我们则发动攻击。然后,在历史的一转瞬间,银河便会处于一个新秩序之下,为它带来永永远远的稳定和幸福。来吧,哈里,你能拒绝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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