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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卢杞入朝了!”广州府衙后堂崔破看着手中这份由郭小四自京中快马传回的消息忍不住讶然出声道。
“校尉大人不惜动用兵部流星快马传回应当是确定无疑。”不明白为何中镇将大人会对这样一个人物如此重视前来传送消息的李小毛也只能如此答道不过在他称呼郭小四时用的依然是旧日晋州军中职司。
“卢杞其祖卢怀慎怀慎尚简淡散约待人诚而有礼乃天下共仰的至诚君子、声名显于当世;其父卢弈天宝间名相安史乱中陷于贼手安胡儿多番威逼劝诱坚不从贼并直唾贼面终慷慨赴义。叛军枭其级传之四方唐廷军士皆素服痛哭以迎多有舌舔面血者。卢杞少时以恩萌得官累任至虢州刺史其人自为官以来持身极简常恶衣菲食于俸禄之外一介不取人皆赞之有乃祖遗风。前时为虢州主官时尝奏州中有官诼三千足为民患陛下令转徙沙苑杞上言曰:‘沙苑地在同州亦陛下之子民何分彼此莫如宰食为便。’天子见奏赞之:‘杞守虢州忧及他方诚宰相才也!’遂以官诼! 赐贫民。随即调杞入京补前门下侍郎张铠缺司命东台。”见崔破手持卷纸愣李伯元起身上前接过漫声诵道。
“这卢杞来头还真是不小!卢怀慎某当年少时亦是对其景仰有加不想今日得闻其孙司职东台的消息倒也算得是一份机缘。”抖动着手中的卷纸李伯元略一沉吟后微笑说道。
见他那沉吟之状崔破知他必是又想到了当年之事遂插话道:“这卢杞世家相门出身为官二十余年。却能日日恶衣菲食此等人物心性。若非真是一代贤哲;便必是不近人情的大奸巨恶之辈以先生看来这卢杞究属何等?”
“祖名士、父贤相。这卢杞又是如此深孚众望。想来也是家学渊源使然怀慎公得孙如此亦算的家门有幸了!”李伯元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答道。
闻言崔破也只能摸摸自己的鼻子后苦笑连连。虽则唐已尽废魏晋六朝的九品观人之法但这依据世家门第品评人物的风气却是依然不得消散便是连李伯元此等人物也是如此遑论他人?今时之卢杞确然是深孚众望。又有这等显赫出身。纵然他是历史有名的奸相现在也是无法分说地这种憋在心里的郁闷直让使君大人实在难过。
“去岁我等出京时朝野已是盛传杨师即将入相。这一载多来却始终未见诏书下达今次陛下突然擢拔卢杞入京以先生看来这其中有何蹊跷?”抛开对此人地评述崔破重新坐定后缓缓问道。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公子又岂会不知?自汴州之乱平定当朝辅常衮便突然失声杨相又是只分理财事说起来朝堂之上如今便只以公子令伯为主加之上有老令公及升平公主可为奥援、内有杨、卢等尚书足为羽翼今时之贞元朝中崔氏可谓是一家独大今上乃为英主岂能不加忌讳。‘诚宰相才也!’只看这句考语这卢杞入朝便必定是要进政事堂以分权柄的此天家惯用手段倒也并不稀奇。”放下手中卷纸李伯元淡淡道:“说来这也未尝不是好事崔相虽无权臣之志但一人独握朝柄大权却已构成权臣之实长此以往恐有大祸临身!这卢杞人朝正可消此嫌疑虽行事不免有所牵制却是于全命安身上大有裨益细思之今上此举除掌控朝局均衡外当亦含有保全令伯父的一份心思在。只此一点足可说明崔氏一脉在朝中并未失宠再说今上欲行强兵富国正是大需君臣、朝野合力之时。断然不会坐视党争消耗以上观之此事不足为虑公子尽管做好自己的本份职事便是又有何可忧心?”这李伯元诚然老到寥寥数语已将此事剖析地明白。
“树欲尽而风不止呀!”听他这番话语后崔破心底也只能如此叹道李伯元所说诚然正理但种种看法却是全然建立在这卢杞乃一精诚君子的基础上然则使君大人却知此人最是一代奸相历史中自己的坐师杨炎便是直接死于其手今日二人再次相逢结果又将如何实难预料一旦此人惑君成功只怕……愈想崔刺史愈是心寒只是这些心思却是无法与李伯元言说他也只能匆匆回转书房提笔修书回京提醒族伯、坐师等人预做准备。
自江南西道鄂州动身折而向彭泽之畔的江州.乘赣水行船一路放南历洪州于虔州弃舟复越江南西及岭南道界线过韶州南下吹拂着信风带来的丝丝腥咸气息当大唐御史台正八品上阶监察御史罗仪到达广州城时时令已是大唐贞元三年十月间。
“公子那人好黑比咱们在长安看到的昆仑奴还要黑他们是用墨染的吗?”一主一仆刚刚行至城门那小书童便蓦然惊讶叫道。
罗仪应声看去却见城门洞中正走来一个全身漆黑如墨的瘦削卷蕃人他这黑诚如书童所言一般真是纯正无比远比京中许多大户人家豢养的昆仑奴更要黑上七分尤其是当他向守门卒展颜招呼时那一口洁白地牙与身上地肌肤对比直形成了一幅极具震撼性的画面。
此人经过这一对主仆时见二人对自己好奇打量倒也并无不虞之色反是对之微微颔一礼这一举动却将那罗仪闹了个大花脸忙忙也是拱手为谢。
“公子二人是远道而来吧!适才那人乃是从极远的‘黑国’而来虽然长相怕人但性情却温和的紧小哥无须害怕;这还不算什么稍待进城二位必定还能看到‘金国’来人。却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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