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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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点一过，我还在听王菲的闷。

    这首歌很久以前一个朋友曾发给我，让我听，但我没听仔细。

    如果只看歌的题目，我很容易就联想到时下那种小资女人无缘由的絮叨和着不着边际的寂寞染窗棂。而窗外总是落红成阵，有一片瓣，是给寂寞留下的。可知道这首歌是王菲唱的，我就知道它不会落入俗套的，尽管王菲的歌听得不是很多，可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干脆得不夹一丝杂质。

    生活的安慰与爱的永恒，有时是一个矛盾的统一体。而对于一个不回家的人，他的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能不能给别人爱，自己都难说得清。这不是脆弱，是负责。一个感情稳定的人，他如果爱上一个人，必定会给她一生，恨不得一秒钟成白头。

    而我，就是那个不回家的人。长久以来，不敢爱。其实只有我知道，对于爱，我是多么的奢望。我希望我可以把自己还原，爱，就简单爱。也不怕伤害你。可我做到了，伤害过人的痛总是会在深夜里醒着，一遍一遍地揪紧敏感的心。我在情人节时写过一篇文章，在那篇文章里，我说，我要很多很多爱，而没有人能给。其实，在我心里有个声音却在说，没法给她稳定就放过她吧。

    朋友都说我是一个太疯狂的人，看过电视绝不放过你的片断，自己也想写一篇同题的小说，记述在外的岁月留下的星星点点，是零星的伤感夹着风花不可名状地沉醉与飘零——但，我不会放过你，除非我不爱你。就像闷中唱的：是不是不管爱上什么人，也要天长地久求一个安稳。我不能给你安慰，我只好远离，把心交给自己，随便处置，最少自己还可以感觉是那样认真不含糊地活着。

    爱上你，必须对你有个交待。我做不到。所以，我不爱你。

    现在感觉自己变了很多，显得像出土文物。虽然文章里还是前卫的东西多一些，可在内心，我总是在逃。不敢迎面而上，把自己包裹的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我曾这样说给一个读者听，她说，你不知道隔墙有耳吗？然后她告诉我，她能看到我的内心。我回她说，你太恐怖了！其实，她看到的不是我的内心，我的内心是火，不是水。一个八卦女孩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是水命。我当时正在写人鬼情系列，名字叫传说水吧，一个耳熟能详的神话吧，却似乎寄存着自己的前世今生。我对她说，要是我有一天不写文章了，我们比比谁比谁更八卦。

    爱情其实就是个神话。我们在乎感情的人，就是现在说得八卦。

    凌晨一点了，王菲还在我的电脑里那般散淡地唱着：

    谁说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唯一结局就是无止境的等

    是不是不管爱上什么人

    也要天长地久求一个安稳

    难道真没有别的剧本

    怪不得动不动就说到永恒

    爱的剧本很多，属于自己的却很少，因为我们有太多理性。至今，我仍不是理性的人，我要，就要到底，除非不要！

    这样想时，正好在邮箱里发信，看到一个编辑给我的信件，说她最近遇到感情的挫折。她写得很多，我只给她回了一句话：半夜有鬼敲门，是爱情的鬼，你放他进来吗？

    不敢放，甚至会怕。这就是人的悲哀：一边在渴望爱的火焰，一边又是深得见不到底的一片水域。冷冷的，用想像的火，暖自己。

    我喜欢王菲在这首歌一开篇唱的，谁说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唯一结局就是无止境的等。不回家的人，给他人的就是无休止的等吗，谁说的呢？而我知道这种等真得不是没有止境的，相反，它的止境就在转眼间，只是如山水遭逢的一刹那，你错过我，我错过你。

    问自己山水有过相逢，而你和我呢，你在演绎着什么，我在欺骗自己什么？

    现在是没有资格说爱的年纪，可我还在一遍一遍地说，从不怕给人留下笑谈。但表面上，却是很俗套地讲着爱该如何如何。可爱能如何呢。那个叫水晶的小女孩说我，不要老得把自己埋下半截，说得我心惊。我说我又能给你什么？是承诺，还是片刻的假象？她只看过我的一篇很干净很干净的爱，就说我是她要等的人，我自己问自己，我能把握多少？我什么也不能，只能在自己的内心把爱温习一百遍一千遍。

    我学会了平静，所以我现在只和丫头联系，因为她能让我平静地感受自己，因为我们都可以把握得了对方，在水中赏月，在镜里观花，有什么不好，虽然一路风雨有过，伤感转眼成真，免不了会自己对着自己自语，恨相逢太晚，怪永恒飘缈。而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平静。

    王菲在一遍一遍地说，她不要安稳，不要。可又希望求一个天长地久的安慰，找不到方向，也不知来去，所以闷。歌中没有一个有关“闷”的字眼，也许这就是主题吧：爱总是这样反反复复，该珍惜的或不该珍惜的，谁又能说得清，所以才会——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