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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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浮沙

    有时候搞不清楚到底是哪一个，就好像有天中午突然不知道该吃米饭还是面包。

    尖锋，像是深蓝的海。阿焕，只是浮在海面上的沙而已。

    离开阿锋的第二年，我遇见了阿焕。阿焕不像尖锋，他生活在充足的空气与阳光中，现实却也浪漫。

    为什么你可以这样轻松地生活？有时我会问阿焕。

    虽然万物必将走向幻灭，但是我需要新鲜地生活着，哪怕生存只是一瞬间。他始终微笑。

    这些话如果被尖锋听到，他一定会扔掉手指间的烟头，站起来，走过去关掉屋里的灯，再走回原位。黑暗中找他从前的位置。听到他微微的不是哭泣却脆弱的声音，像被什么蚕食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许思考如何摆脱脆弱。可是在黑暗中的人又为何要思索光明？你可以生活得更自在，只要你忘记他的存在。

    阿焕悄悄地将浮沙铺在深海上，让我看不清深海的真面目。

    我几乎忘却尖锋的存在。

    （二）毁灭

    可是作为传统的中国人，米饭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物质粮食，我没有理由每天用干巴巴的面包来饱和自己的胃。

    终于，尖锋回归了。

    我只想证明自己的感觉有没有错。尖锋边说边抽着迷离的烟头，他的嘴角有轻微的擦伤，在淡淡的灯光下发出红紫色的光。

    那么结果呢？我看着他的样子，不敢确定这一年中他生活得怎样，也不知道他是否变得更厌恶生活。

    也许已经没有感觉了，但我会去看病。他用夹着烟头的手指轻轻抚摸红紫色的伤口，开始不敢看我的眼神。

    那么要把病治好，告诉我你的近况。我已经开始认同阿焕“你可以生活得更自在，只要你忘记他的存在”可是尖锋，你是永远存在的深海，如果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米饭一样。

    他去治病，找最好的神经专家。他需对生活产生现实的憧憬，而不是以来于幻觉，不是抽烟与打群架。也许现在只有医生与药物能帮他。

    （三）寄生

    这几天很冷，连做事也变得冷酷。一个人刚浮上水面，另一个人便消失了。原来永远不能同时拥有两个。所以那个最初毁灭，却把赌注全部押给第二个浮上水面的人。

    可是当我几乎要将他遗忘，当脆弱发出他微微的声音，寄生于深海的浮沙像别谁偷偷毁灭一样，消失了。我以为看见的是浮沙，但事实上浮沙只是寄生的表面，他让我看不清忧郁的蓝，只是沉溺在短暂的轻快生活中。可是毕竟无人可以取代尖锋。

    如果他的病好了，他便不会厌恶他曾厌恶的生活，他不必在黑暗中找他从前的位置。没有蚕食声，没有烟头与打架。

    也没有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