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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保恼怒斥责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挡下我的下聘队伍,不让聘礼及媒人入门?”他早已气得不管欧阳延彻究竟是什么身分了。
“劲保,冷静下来,有话好好说”
前厅内,欧阳延彻一贯冷傲的坐在椅子上,与站在他面前的周劲保对峙着,后头的曹渊同样冷着一张脸瞪向周劲保,两方火药味浓厚。
伍士全与方氏则在一旁担心不已,为免周劲保气到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伍士全只能试着不断安抚他,尽可能缓和厅内凝重的气氛。
“本王恰巧经过,知道伍府今日有喜事就上门来看看。”欧阳延彻没有回答周劲保的问题,倒是瞧向伍士全。
“伍侍郎,嫁女儿是件好事,原该得到众人的祝福,怎么你们却低调若此,不让人知晓,如此见外?”
他暗忍着气,不将怒意显露出来。他今日恰巧经过,那么刚好碰上周家下聘的队伍,赶紧命随行侍卫挡住,要是真让周劲保顺利下聘那怎么得了?
伍冬鸳倾慕的明明是他,不是周劲保,这桩婚事不该出现,他也绝不会让此事成真!
“下官心想只是下聘罢了,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等到定下成亲之日,再让众人知晓也不迟。”伍士全客气的回道,并没有透露这其实是女儿的意思,她不希望这桩婚事太惹人注意,能低调就尽量低调。
到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哪里不迟?
欧阳延彻心火更盛,还未及回话,周劲保就插话质问,尽是嘲讽。
“咱们两家联姻,要低调要高调是咱们的事,难道还需要高高在上的谨王爷您允许不可?”
“劲保!”伍士全头痛的瞪了周劲保一眼。
“放肆!”曹渊终于出声警告,早就对周劲保无礼的态度很不满了。
“我有说错什么?烦请王爷大发慈悲,好心告知。”周劲保执意要一个答案。
他好不容易才盼得这桩婚事,却遇到明显来坏事的人,而且还是暗传伍士全原本属意的人选,他怎有办法忍下这口气?
但他也不由得疑惑,难道欧阳延彻与伍冬鸳真有瓜葛,要不然伍冬鸳要嫁给谁,又关欧阳延彻什么事?
欧阳延彻眸光一锐,端出王爷的架势,冷声回绝。“你无权逼迫本王回答任何问题。”
“你——”
“那么我呢?我可以请你回答这个问题吗?”
就在此时,伍冬鸳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纷纷转头看向厅门,就见伍冬鸳表情不悦的走了进来。
伍士全与方氏更是紧张了起来,就怕伍冬鸳此时介入,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更混乱,倒是周劲保面露喜色。
欧阳延彻眉一拧,不自觉的从椅上起身,瞧着逐步靠近的伍冬鸳,眼神非常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能紧紧抿着唇,沉默以对。
伍冬鸳来到欧阳延彻面前,眼里已经没有过往的迷恋,只充满着愤怒与不解。
“为何要阻碍劲保哥下聘?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她不确定在没了圣上的指婚后,他知不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的事,就算知道,他对她也无情意可言,又为何要刻意扰乱她与其他男人的婚事?
难道他以为,只要喜欢过他就不能转而喜欢上别人,她这么做对他是一种羞辱,所以才会不悦的来闹场?
若真是如此,他也太自大、太恶劣了!
面对伍冬鸳带有强烈敌意的质疑,看来完全与周劲保站在同一阵线,欧阳延彻心火再起,完全无法接受她的转变。
在七夕夜游那一晚,她将缘结给周劲保已经让他非常震惊,不懂她怎么了,没想到紧接着周家就前来提亲,快得他猝不及防。
她对他的情意,怎么可能说变就变、说放就放,连一点留恋都没有?他无法接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她与周劲保成亲,让事情脱离他的掌控!
她只能喜欢他、只该喜欢他,除此之外,他绝不接受其他的答案!
“无论对我有没有好处,反正你们今日是别想完成下聘了!”欧阳延彻赌气的说,丝毫不管这么回答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你——”伍冬鸳气得理智全失,不顾一切的怒骂:“你这个恶霸!”
“冬鸳!”伍士全已经急得冒出一身冷汗来了,她居然出言辱骂皇室,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她的麻烦就大了!
“恶霸?呵”欧阳延彻不怒反笑,笑意淡薄,半带着自我嘲讽。“那么本王今日要是就这么罢手,岂不辜负了你的一番“赞誉”?”
伍冬鸳不解的大皱起眉,他这般违反常态的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在想什啊——”
突然间,欧阳延彻朝伍冬鸳跨了一大步,在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前抓住她的腰侧,将她扛上肩头,当着众人的面“掳人”了!
众人不敢置信,一时全怔愣住,万万想不到高贵的欧阳延彻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还真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
伍冬鸳又惊又怒,试图挣扎。“你想干什么?放我下来!”
“你都将我当成恶霸了,那我干脆就好好的当一回恶霸吧。”欧阳延彻自嘲的冷笑。
反正他今日阻挡了周家下聘,已是他们眼中的恶人了,再多一项恶行也没什么差别,他又何必客气?
“你快放开她!”周劲保率先从震惊中回神,伸手想拉伍冬鸳下来。
曹渊见状赶紧回神,快一步挡在两方之间,不让周劲保靠近。“放肆!咱们王爷可是你能随意碰触的?”
“曹渊,回府。”欧阳延彻紧扣着伍冬鸳不放,硬是将她带离伍府。
“快放开我!欧阳延彻,你简直疯了——”伍冬鸳一边挣扎一边尖叫。
“冬鸳——”伍士全及方氏担心的喊着,随即追了出去。
“冬鸳!”周劲保也焦急的跟上,怎能眼睁睁看着伍冬鸳被不知在想什么的欧阳延彻带走?
堂堂王爷,竟然改当起恶霸来了?还真是荒谬!
在一阵混乱中,伍冬鸳最后还是被欧阳延彻“请”回谨王府作客。
欧阳延彻肯定疯了!除此之外,伍冬鸳真的找不出其他理由可以解释他如此怪异的行径。
到了谨王府后,她被安排住在一处雅致的客院,欧阳延彻特地吩咐下人,她要在王府内做什么都行,唯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回伍府。
他凭什么?她与他并无任何关系,就算他是王爷也不该藐视礼法,任意限制她的行动!
他将她带回谨王府后就放着她不管,又离开王府不知去了哪里,伍冬鸳气得想要离开,却一直被府内丫鬟阻止,就是踏不出谨王府半步。
“伍姑娘,您想到哪儿去?若要去后花园散散心,该走那个方向。”
伍冬鸳被一名丫鬟挡在通往正门的穿廊中,无法前进,丫鬟面带笑容,有礼的指着通往后花园的方向,不让伍冬鸳有机会靠近大门。
“我要回家,你们无权囚禁我!”伍冬鸳愤怒的指责。
“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咱们王爷是请您过府作客,并非囚禁。”丫鬟笑容不变。
“不让我回家,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咱们不是不让伍姑娘回家,只不过王爷吩咐,在王爷尚未归来前,请伍姑娘耐心的在府内”
“反正你一时半刻是出不了谨王府了,再挣扎也是徒然,何必呢?”
“呃?”
另一个高亢的娇贵女音突然插入,打断丫鬟的解释,丫鬟转头一瞧,才发现欧阳杏缇突然来到王府,正朝着她们走过来。
“公主万福。”丫鬟规矩的行礼。
伍冬鸳瞧着突然出现的欧阳杏缇,怒气犹盛,可没什么心思请安问好。
欧阳杏缇带着贴身宫女来到伍冬鸳面前,表情也不好看,眉心微蹙,内心有诸多困惑。
“在我十五哥回来前,咱们俩就先聊聊吧?”
她想聊什么?伍冬鸳不解的瞧着她,当初参加诗会时,两人就没多少交集,而她也隐隐觉得欧阳杏缇似乎不怎么喜欢她,这样两人又能“聊”些什么?
但伍冬鸳也明白,现在的情况,除非欧阳延彻回来,否则她是无法踏出谨王府半步的,只能暂时忍下气,不再与丫鬟僵持不下,累人也累己。
伍冬鸳与欧阳杏缇进到一处小偏厅坐下,没多久,丫鬟就端来刚泡好的上等碧螺春及几盘小甜点,随后退到一旁随时等候差遣。
这段期间,欧阳杏缇眉心的皱痕始终未舒展,瞧着伍冬鸳看了很久,终于问出心中的困惑。“你该不会是偷偷对我十五哥下咒或下蛊,迷惑了他,要不然他怎会做出这般举动?”
她在皇宫里听到十五哥入宫,开心的要去找他,没想到他先去见皇上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从御书房内出来。
她只见到曹渊,便随口问了下十五哥进宫的缘由,没想到竟从曹渊口中得知,十五哥早些时候居然挡下了伍府的聘,还不顾礼教的将伍冬鸳硬带回谨王府,害她错愕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才会特地来到谨王府想会一会伍冬鸳,搞清楚她到底耍了什么花招,害她的十五哥都不十五哥了!
“若我真的对王爷下咒下蛊,想迷惑他,又怎会决定嫁给他人?”伍冬鸳忍不住失笑,她也很困惑欧阳延彻究竟是怎么了。
“呃?”欧阳杏缇顿了顿,她听到消息时太震惊讶异,一心只觉得肯定是伍冬鸳有问题,这会儿才注意到矛盾之处。
“那那十五哥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莫名中了什么邪吧”欧阳杏缇不解的喃道,没想到就算来见了伍冬鸳,她内心的困惑还是半点未解。
不只欧阳杏缇满头雾水,伍冬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现在的欧阳延彻和她过去认识的不太一样?
她已经选了条新的道路,试图更改自己的命运,莫非天命不可违,不管她是否放弃他,终究还是会迎来相同的结果?
若真是如此,让她重来一次的意义何在?她不由得困惑,猜不透老天爷究竟是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