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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个只有六十来平方的小居处可谓有些寒碜,常用的几件破破烂烂的家具横七竖八地堆在居处内,犹如一个人浮于事的单位,显得格外臃肿,格外拥挤。木质纱窗经过数年的风吹雨蚀,早已变得不管人事,像一个个隔天远隔地近的佝偻老头,还勉强挂在窗口上摇摇欲坠。

    不知何时,几只硕鼠大摇大摆毫不忌讳地从木质纱窗溜达进来,像拥有出境证一样,全然不顾人类犀利的目光。显然,那几件破破烂烂的家具于是乎就成了硕鼠们的乐土,变成了它们的安乐窝,户口也不知从何地顺理成章地迁移进来,算是成了这个小居处的正式公民。

    自从硕鼠们迁来定居后,虽成了正式公民,但它不一定合法,我们当然不可能和它们成为和平共处的友好邻舍或是心心相印的益友。每晚在熟睡之后,总会被硕鼠们啃噬家具窸窸窣窣的声响惊醒,然后就是“今夜无人入睡”无奈至极,只好起身开灯取书折腾到天明。等我们上班的时候,硕鼠们却早早下了班,不知躲到哪个阴暗角落躺到哪个温柔之乡做起了春梦。

    看着被硕鼠们损坏的家具,这些家具虽值不了几个臭钱,但在我们这种清贫之家人的心里也还是暗暗感到可惜,便下定决心必除硕鼠而后快。遗憾的是,经过我们数番围攻堵截和穷追猛打都无济于事,见不着一点奇效。硕鼠们和我们玩起了东躲西藏的游击战,你捣东窝,它筑西巢;你毁北屋,它建南房,直弄得我们有些晕头转向,疲惫不堪而又手足无措。还是老婆大人想得周到,她说灭鼠还得靠正规部队猫司令才行。因此,想拥有一只捉鼠高手的猫司令便成了我们一块心病。

    乡村的小猫小狗可谓多矣,是司空见惯的小动物,但想在城里随便找到一只的确很难。经过我们四面奔走,八方游说,也没见一只猫的影子。老婆大人又发起了感叹:“怎么找只猫喂养就这么难呢?”正在我们为寻不着猫喂养而苦恼时,春节在乡下岳父家却发现了一窝长得茁壮可爱的猫。

    过完春节,我们就从岳父家免费抱走了一只小花猫,全家人把它当作稀世珍宝,尤其是六岁的儿子对它格外宠爱。他为小花猫找来一个大纸箱,里面铺着自己睡觉的小枕头,还把自己以前吃饭的小木碗主动让出来给小花猫喂食。尽管精心伺候,但小花猫一点也不领情,它整日不吃不喝,还一味地尖叫,直吵得全家人不得安宁。特别是到了晚上,小花猫的吵闹已烦得我们神燥不安。更可气的是,小花猫的尖叫声并没有引起硕鼠们的丝毫恐惧,相反还肆无忌惮地在小花猫周围四方游走,依然显得那么悠然自得。

    一个月后,小花猫就在凄厉的尖叫和无限度的忧郁中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我还看见那些硕鼠们在猫尸上挑逗性地嗅来嗅去,发出“唧唧”的叫声,似乎有一种嘲讽的味道。在掩埋小花猫时,我不禁想,小花猫的生命力为什么这么脆弱,如此禁不起一点风浪呢?但凡是幼小时候,生活太优越的缘故吧,猛然间换成另一种孤单的生活环境,它就俨然适应不了,唯用死来诉说它孤立无援悲哀的情怀。

    送走了这只小花猫,我们并不死心,仍然想从岳父那里免费再抱来一只猫来。无奈,岳父说,那窝壮实的猫全被别人抱走了。只是奇怪的是,那些被别人抱走的猫依然活得新鲜而壮实。至此,养猫的心事就被搁浅下来,只好任由硕鼠们在这块贫瘠的家里肆意狂欢。

    半年过后,一个隆冬的早晨。天下着鹅毛般的大雪,突然从院子小巷内蹿出一只黑猫,它很小,瘦弱,但很有精神,见人就“咪咪”地叫个不停,像是久违的朋友。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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