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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那个象白开水一样淡而无味的大学同学。
一
大一入学报道时我们都没有发现她躺在上铺的角落里,她纤瘦到微不足道,以至于我们都将她当隐形人,忽略不计了。其实她是第一个到宿舍的,并且把宿舍打扫干净,只等新室友的到来,就如同四年后她送走最后一个室友,同样把宿舍打扫干净,自己独自离开。她说凡事要善始善终。
她就这样平淡着走进我们的视野,并留在我们心中。
大学四年她一直特别瘦。其实她吃得很多,但是经常牙疼、胃疼、肚子疼,肉肉很难靠近她。她曾经不止一次摸着干瘪的小肚子说:唉,做为女人好歹也应该有个小肚子啊曾令我等胖妹义愤填膺。
就她这种一跑八百米就掉眼泪的人,却喜欢乔峰(先黄日华,后胡军),最喜欢金庸,一天到晚除了上课就是她的武打英雄。
那一年的糖烟酒会,我和小红想去做促销挣点外快,没想到被中间人象选美一样耍弄。我们俩在宿舍里,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桌边,委屈得直掉眼泪。
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她握紧拳头,眼含泪花,大步流星地去找那个中间人算账去了。据说当时她气冲斗牛,把那个人给吓坏了,说了很多道歉的话。虽然我们没能挽回什么,但她的侠义之举着实让我们惊讶了半天:她真象金庸小说呀。
二
她是一个特别懂得努力的人。她说她努力了才考上大学,需要努力才能得到奖学金、通过英语四六级考试,通过努力才能做一个合格的大学毕业生,留在向往的城市工作
每天她都认真上课做笔记,除了节假日一节晚自习也不曾落下。就象中学时一样有节制。她把有限的四年大学时间都用在了无限的努力中。她的不懈努力使她获得留市的权利。然后由亲戚的帮助顺理成章进入省建行工作。
前去面试之前,她花巨金购置一身行头。颜色搭得还挺好。平时她可节俭了,还以为她什么也不懂呢。她却非常在行地说:毕竟是面试,要尊重人家考官的嘛。
虽然她自认是淡而无味的白开水,但她也有她的温度呢。
三
临近毕业离校,她主动借来相机,撺掇我们八个人小聚,游玩并拍照留念。平时象大侠一样豪爽的她在镜头前做出了诸多撩人的pose,她说照片就是瞬间表情的定格,自然的不一定是最好看的,好看的大多是扭捏作态。
那些照片应该是人生中很重要的片段,而从那以后我们再也不曾聚到一起,也可能一生里都不可能再聚首,那些都将成为永远的回忆。
在毕业留言册上她写道:在所有的同学里,我最担心的是你,出马一条枪的性格,太单纯又太浪漫,我宁愿是自己桤人忧天
我忽然意识到原来平时她一直都细心地关注着我,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水利万物而不争,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四
就为这份关心,我在毕业后一直和她通信。
她写得特别琐碎,不成文体,一点也不象文科生。什么老杨怀孕了,小李成了模范丈夫,什么大李要结婚了,女友是排骨美人而她自己又要开始相亲生涯,一个无奈而又漫长的过程还严正要求我把字写得工整些,不然她看起来很费劲。
而我一直在用笔叙述心里的一切难言的欢喜与忧伤,或者我的忧伤都是浸到骨子里的,用笔用字才一点一点渗出来。然后在这个过程里,她否定了以前不赞成我交笔友的观点,她说,有许多话你说不出,但能写得出
我知道她极喜欢周润发,在书店里遇到周润发的画册,还有周润发的报刊封面,我都会特意买下来寄给她。她就在回信里表示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她不擅长写字,所以经常词不达意,但是无语的欢喜,我在离她三个小时路程的城市里也能感觉得到。
五
在千禧年那个值得纪念的新年里,我跑去和她一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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