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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幕后煽风点火的汪寒,也该蹦跶到时候了。
他挂了电话,优雅的切一块牛排,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然后端起红酒,遥遥和胡小仙碰杯,开玩笑说:“胡小仙,敞开肚子吃吧,最后一顿大餐,以后我这张饭票,就只能提供馍馍咸菜了。”
胡小仙红着眼睛,说:“苏子遥,对不起。”
苏子遥:“没什么对不起的。”
他不怪胡小仙。
真的不怪!
虽然从最开始,他就知道,胡小仙接触他,一定有阴谋。
可那又如何呢?
他从最开始不就是打算输掉这场官司,然后变着法给江雪漫补偿吗?
这件事情,总要有个结局的。
正如他当着唐婉和叶青青说的那句话,这是为江雪漫做的最后一件事。这才是祭奠两人爱情的唯一办法。
在之后,他会亲自把苏无双接回来,从此以后,他和那个命中最重要的女孩,最无法舍弃的女孩,相依为命,安安静静,过一辈子。
胡小仙的确有害他的心思。
不过那是离场不同而已,她是江雪漫的姐妹,七年将近八年的相濡以沫之情,如果在这种当口,她背叛江雪漫,苏子遥才会鄙视她。
胡小仙咬着嘴唇,似乎在纠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终于,她开口道:“苏子遥,再问我一遍,那句话。”
苏子遥:“哪句?”
胡小仙:“不久前,在你办公室里,你问的那句。”
苏子遥:“办公室里,我问过你吗?”
胡小仙嘟着嘴怒道:“苏子遥,你是个傻子吗?”
苏子遥呵呵笑着,轻轻的品着酒。
胡小仙不依不挠:“你问我,这些天,我在你面前,摇身一变,真的成了一只小狐狸精。倘若你禽兽一次,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该怎么办?”
苏子遥又切了一块牛排,低眉顺眼,恍若没听到这句话,更加没问出来。
他不知道胡小仙会怎么回答。他也不想知道。
在他以后的世界中,会有胡小仙的存在,但是这个女孩,只是和叶落,和艾紫瑶,和初七,和宋朵儿,和叶青青一样,是个可以敞开心扉说心里话的朋友。爱情之中,与她无关。
有关乎****的,只有苏无双一人,也只能有苏无双一个人。
胡小仙气愤的站起来,把刀叉摔在桌子上,瞪着一双美目呵斥道:“苏子遥,我不稀罕你这张饭票。我爸能养得起我。”
她转身就走了,却没办法洒脱到最后。她停在十步开外,站立不动,等着苏子遥挽留。
可回身却发现,苏子遥淡定从容,一个人自酌自饮。
胡小仙怒瞪着他,骂道:“苏子遥,你是个混蛋。”
她终究还是走了。
在门口,和叶青青迎面向前,然后擦肩而过。
叶青青不声不响,来到苏子遥身边,坐在刚刚胡小仙做过的位子上。
她安安静静的看着苏子遥半响,然后端起胡小仙的杯子,倒满了酒,她说:“让我陪你这个傻子喝一杯。”
苏子遥端起杯子,笑着问:“你也觉得我傻?”
叶青青痴痴的望着他,什么都没说,良久,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全部灌进去,闭上眼睛,才说:“傻的让女孩没法不爱。苏子遥,知道么?我不羡慕江雪漫,不羡慕无双姐,我羡慕我自己。苍天爷爷让我陪着你,走了这么远一段路。”
不错,很远!
三年多,差不多四年。
这四年来,苏子遥落魄无依,在中京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时。苏子遥叱咤风云,成长为庞然大物时。苏子遥落难,四面楚歌无数人惦记着想要暗杀时。苏子遥如今身无分文,面临牢狱之灾时……
她陪着他渡过很多快乐和不快乐。
人生就应当如此,至少有一次,为了某个人忘记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甜蜜,不求彼此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美好的年华里,遇到你,然后陪着你,渡过这段美好的年华。
最美的时光,只有消磨在你的身上,才不叫浪费。
苏子遥刹那间就明白这姑娘的心思。
他端着杯子,有些浮想联翩,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女孩心怀不安和愧疚呢?
是那次夜深人静,醉醺醺的,无意间闯进办公室,看到她虔诚的跪在床上,向着她信仰的苍天爷爷祈祷,要把自己所有的磨难,都拦在身上的时候吗?
是那次远在天边,措钦大殿门前,相视一笑,彼此道一声好巧的时候吗?
是那次,她母亲临死前,把她的手交到自己手里,说出她和自己有三世情缘,辜负了一世又一世,却依旧不离不弃,依靠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吗?
……
苏子遥发现自己的语言惨白无力,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没法说出一句话。
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青青,对不起!”
叶青青又倒了一杯酒,同样一饮而尽,似乎要借酒壮胆:“子遥,我爱你!”
苏子遥苦笑:“青青,说点别的吧。”
叶青青永远都是那种知道收敛,懂事的女孩。心中的情意即便是泛滥成灾,依旧能适可而止。
她说:“你收到了一份喜帖。”
苏子遥笑道:“总算有件让人开心的事。谁要结婚,上大帅?他和公司里的前台好像挺火热,难道好事将近?”
叶青青盯着他,眼神复杂,犹豫好半响,终于吐出来几个字:“江雪漫!”
如遭雷击!
她亲眼看到,苏子遥正拿起酒瓶,想要倒满酒,却刹那间脸色惨白,如同死尸,没有半点血色,那酒瓶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而苏子遥,却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失魂落魄,不言不语。
他寒着脸,咬着牙,一字一顿,问道:“和谁?”
叶青青:“汪寒!”
苏子遥:“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会如此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