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依然是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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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段时间频频看见徐克出席各种媒体见面会宣传自己的新作：七剑。

    这让我想起之前在嘎纳载誉而归频频露面于各大场合的王小帅，那个在多年前被称做“中国地下导演”的王小帅，那个曾经拍过十七岁单车，扁担姑娘，极度寒冷的王小帅，终于在青红的盛名下浮出水面，走上地面。

    在很偶然的情形下淘到他较早期的作品这着实让我惊喜。

    很早的时候喜欢过摇滚乐，网上混迹的地方也经常会遇见很多艺术青年。

    那时对于“行为艺术”略有耳闻，只是依然是隔岸观火，不解其中真切的涵义。

    后来陆陆续续在报纸上，杂志上看到过许多起“行为艺术”

    然而，终究是懵懂的，那些惨烈的青春痕迹在我的生命里是真的没有出现过。

    我知道，真正有这样的青年，他们感觉与这个世界有隔阂，被太深重的孤独感淹没，他们热爱艺术，对于内心的探索太过长久，摸索到更多，于是这黑暗便更加漫长。

    “1994年6月20日，一个年轻人用自杀的方式完成了他短暂的行为艺术中的最后一件作品。没有人能说清他的动机和目的。只有一点是值得怀疑的，那就是用死亡作为代价在一件艺术品中是否显得太大了。”这是影片开场的一段旁白。

    青年艺术家齐雷模拟了一场行为艺术，它由四部分组成：立秋日模拟土葬；冬至日模拟溺死；立春日是象征性的火葬；而夏至日，他将用尽自己的体温去融化一块巨大的冰，这是冰葬。在这最后的冰葬中他将真正结束自己的生命。

    齐雷是个有些自闭的青年画家，在他阴暗窄小凌乱的房间内，他把自己的画贴在班驳的墙壁上，那是画在一张残破纸张上的黑白色调的画，和蒙克的呐喊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人物的眼睛和嘴巴，透着对外部世界的恒久恐惧。他言语甚少，只有眼睛会一直让人记得，那样一种闪烁不定一直根植于他的眼神里，隐隐透着对社会，对世界的茫然和恍惚。就是这样的男子，他选择了如斯激烈的方式来逃避或者说探索。

    当他几乎瞒过了所有人让别人都认为他在冰葬中死亡，而他以旁观者的姿态冷眼看着这个世界在他离开之后的点滴改变，这时，他的这项行为艺术才真正地刚刚拉开帷幕。

    然而他所看见的是：没有人的生活因为他的死亡而改变，大家甚至比他自己更能接受他这虚构出来的死亡的现实。生活仍在继续，世界也从不依旧。

    他的遗作展在第一天观瞻者颇多，渐渐却是人迹罕至，最终草草收场。

    电视新闻里世界局势依然每天在变化，广告抽奖也从不曾间断。

    他也曾想过从这行为中抽身而出，然而就像实验室里尚待研究的数据一样，一天未得出结论就一天无法脱离。当他在暮色深浓的街头坐上出租车却不知道该去往何处时，死亡才慢慢吞噬了原本仅存的一点生的意志。

    一些日子之后，他被发现死于郊外的一棵大树下，他割破了动脉，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泥土，他却安然沉睡在阳光明媚的自然里，而那天恰好是立秋。

    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依然是死于那年6月20日的冰葬中，而那已然是旧事了。

    对于这场行为艺术我依然是有不解的。

    其实心底却也是不愿深究太多的，有时候会发觉，艺术是一件太过飘渺的东西，甚至不如一顿晚餐那么实在，请原谅我的平庸和无知。

    因为生活是太真实的，是一日三餐，是酸甜苦辣，是哭笑怒骂，是爱，是存在，是脚着地真切走在路上的。

    看完这部电影的这一天，正值台风过境，即使盛夏里人也忽地变的阵阵地冷意。

    一如这电影极度寒冷，让人心下凛凛。

    然而我可以捧着温热的水杯，暖和自己冰凉的手指，即使仅仅只是这样的一刻，生活，依然是让人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