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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当年我在走进考场的头一天,很好地去洗了一个桑拿浴,又很舒适地去做了一个全身按摩,还在洗浴中心那个十分舒适的休息大厅里美美地睡了一觉,足足有两个小时吧!醒来之后,感觉自己有一种彻底放松和轻松……这是最好的一种选择,也是蓝芳必备的一种姿态。”

    张杏菊一笑,在电话里语气极其诚恳又中肯的告诉儿子:“你说的这些道理和条理妈都懂,也都知道。对于蓝芳的那种实力和那种优秀,我对她在高考之后产生的那种结果并不存在也没有更不会有任何的担忧……只是心里有一种叹息,有一种惋惜罢了……不久,蓝芳也会学你的样子远走高飞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又要经历一次忍泪的送别……”

    德君虽然在电话那头无法看见母亲落忍时流淌在脸颊之上的那两行清泪,但是作为儿子、也是作为一名合格军人的德君,凭他特有的灵感又凭他很好的直觉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母亲正在电话那头抽泣。因为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已经先行截断了!

    德君的心里也有一种伤感——为他自己、更为了他的母亲。从他这方面而言,他当年的高考夺冠确实成就了他的一种自豪,也确实成就了他母亲张杏菊的一种骄傲。带给德君的那种自豪直到现在依然还在显示着。但是带给他母亲张杏菊的那种骄傲之中已经掺杂进去了一丝落忍和悲哀——因为这种骄傲实则变成了一种失落!这种骄傲是要用自己的一种失落和失去来作为代价的!而且,这种代价的付出简直挽回、甚至永远都无法去补偿。整整五个多年头、将近六年的时间里,德君的母亲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惦记着他这个远离母亲的骄子——德君。用儿子德君的那种自豪和张杏菊作为母亲的那种骄傲合二为一的在谱写着一首“恋儿之歌”。

    德君的心里是很内疚的。他时常会在自己的心里很自然的地去感觉到:自己有献于国家,但绝对有愧于母亲、更有罪于自己的母亲!母亲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扯到长大又成人,自己没去报娘恩、尽孝道不说,反而是很刻意地一抬脚就走得距离母亲那么遥远,而且又遥远的不可及!这样的德君,应经是母亲的一个感叹,又是母亲的一大缺憾。

    现在蓝芳又要去学她哥哥德君当年的样子去走进考场,拿下考分的那种远离,又是做母亲的张杏菊最不情愿又不愿意去看到的。

    尽管德君在心里对自己有一种深深的自责,对他妹妹彭蓝芳有一种无法劝止和阻扰的无奈,尤其对他的母亲怀有一种无尽的怜悯和惋惜。但是德君依然还是在用自己好听的话语,也是好懂的道理在语重心长有极其耐心还有些苦口婆心的样子在电话里劝慰着自己的母亲。

    德君说:“您没忘记‘儿大不由娘’这个常理,也不会忘记‘儿大不由娘’这个事实,更不会忘记‘儿大不由娘’这条古训。但您却死死抓住‘女不更不由娘’这条哲理而不愿轻易去撒手。这有悖于您当年为我和蓝瑛加上设想好又设计好的那个发展蓝图。您忘了当年您当着胡娜的面对我们兄妹三人所夸下的海口又许下的承诺了。我记得当时的胡娜还只是个旁观者。但您当时并没有那胡娜见外地挑明了对我们说到:‘妈以前苦于生计,连温饱都捉襟见肘,何尝会有别的高求?现在妈有这个条件了,妈供的起你们兄妹三人去上大学,去读研究生和博士生,甚至去国外留学,妈都义无反顾地去支持。”德君说到这里,有意把话停顿了下来。德君想去揣摸一下母亲的态度会有一些什么样的变化?见电话那头寂静无声——仿佛一切都凝固了起来,又仿佛似像母亲在细细的倾听。

    德君不敢确定的大着自己的胆子刺探性的轻唤了一声:“妈,您还在吗?”

    “妈还在,妈在听。你接着说下去,把你要说的那些话一口气都说完。”

    德君有些诧异的试问道:“妈,您好像在生气啊?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太直接又太露骨的毫无理性又很失礼节吧?”

    “都不是。是妈一边在用心去倾听你的叙说,一边在想自己和你的问题。”

    “想我的什么问题?”

    “你说话的问题。也就是你下面所要说的主题肯定会是那样、也少不了是那样:’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的大道理……这些我都懂,甚至说起来比你还要动听。”

    “妈都懂得这些,我也就不多费口舌了。总之一句话:在您一辈子的人生当中,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总要欠下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很多债务。这些债务算也算不清楚,还更还不清啦!”

    德君因为要执行任务,来接他上艇去的军用吉普车已经停泊在了他驻地的门口。德君只好不忍心的结束了他和母亲的通话。

    张杏菊没有去学陈伯的样子走出去为孩子们买回早点来。因为刘红霞每天早上上班离家去赶路的时间走时提前二十分钟的驾驶她那辆鹅黄色的奇瑞轻便“甲壳虫”,出去独自凭其所好又轮换地在早点铺子里简单又随意的去些早点,然后驱车去仪表厂财务室去上班。

    蓝芳昨晚告诉过母亲:“明天早上,我和小刚约好了一起去吃灌汤的小笼汤包,吃完之后我们才去郊外的高尔夫球场。下午很有可能去海滩那边,还是晚上回家来吃饭,中午就别等我啦!”

    张杏菊索性没有出去买早点,而是踅在后院的那间共用的大灶房里、忙着为彩屏在专做她特别爱吃的那份蛋炒饭。

    先是老潘从后院天井的角落里推起自己那辆他刚从部队上转业下来、分到印刷厂来当副厂长又和白茹喜结连理的时候,用部队一次性支付给他的那笔转业安家费买下的那辆凤凰加重自行车准备去上他你那个一天加一宿的警卫班次。

    老潘穷出身勤俭惯了,也朴素惯了,经不起豪奢,有见不得摆阔又显摆的那种姿态。平日里很少见他穿过什么名牌又休闲的时装。刚转下来那几年,总是一身摘除了领章的老式绿军装。当了门卫之后,先是草绿、后来又改成了现在这身酷似警察的保安服,整个儿一副公家人又穿公家衣的作风和姿态。本来白茹上班之际完全可以用车载他再送他过去上班的,可老潘总觉的那样不过好又太显摆——反正不太适合自己,自己又不太喜欢,并且来去还不太方便:自己上班由妻子开车送过来,那么第二天早晨自己下班之后又该怎么回去呢?十好几里的路程,总不能徒步行走而归吧?所以,老潘依然乐此不疲地照骑他那辆加重的凤凰自行车,显出一副十分轻松又自由自在的姿态走出了大杂院。

    紧随老潘其后走出去的却是蓝芳和小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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