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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真实想法,但安铁可以判断得出,彭坤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干大事的人。再说,与他在监狱相处的那一段时间里,越相处越觉得此人身上总有那么一股子泰山压顶而不惊的气势,倒是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
安铁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笑着对彭坤说:“这么久没见了,咱们先不提那些,我目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没做好之前,我怕我反倒给你添乱。”
彭坤用细长的手指敲了一下桌子,定定地看着安铁,沉声说:“老安,什么事那么重要啊?需要我帮忙吗?”
安铁道:“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的私事,行啦,不提这些,来,咱们喝酒!”
三个人一边吃喝一边聊着在监狱里的事情,彭坤是在安铁转入北京监狱不久时进来的,那时安铁已经快跟监狱里的刺头打遍了,以前在东北小城的监狱时安铁算悟出了在监狱里的生存法则,要么你就用钱养着那些刺头,要么你就变成比刺头更刺头,否则你就得等着挨欺负。
本来在东北的那个小城的监狱已经算是过得很舒服,没想到中途又转到北京的监狱,于是一切又重演了一遍,可既然在东北摔打过来,北京的监狱大多数关的是一些贪污、行骗、抢劫之类的囚犯,反倒好对付多了。
人一旦在那种环境下关久了,不变态也得变态,有的人说的好,监狱里没什么可玩的,就剩下人了,那就人玩人,比谁更狠,比谁更变态。
监狱其实是一个人性的演示场,在那里,一切都变得赤裸裸血淋淋的,直接了当。只有在那里,你才能真正清楚地看到人性的各个侧面。
彭坤初来监狱的时候就给安铁一种很不一样,这个人非常能忍,别人欺负他他会笑脸相迎,可他爆发的时候,那后果就相当可怕了,安铁记得有一个刺头把彭坤给惹急了,他几乎把那个人的牙齿都敲掉了,就在水泥地面上一下一下的磕,把那个整张脸整得血肉模糊。
当安铁事后问彭坤当时怎么想的时候,彭坤推了一下眼睛,慢悠悠地说:“在狼群当中要学会做最狠的狼,在羊群当中则要做最默默无闻的羊。”
安铁看看彭坤镜片后面阴#的眼神,暗道这个人绝对不好惹,如果不能和这个人做朋友,最好不要成为这个人的敌人,否则,你绝对会倒霉。
所幸,彭坤把安铁当作了朋友,这是彭坤说的,但安铁却不太敢确定,反正,在安铁的逻辑里是,不管敌人或者朋友,你先把对方当成朋友就是,时间总是会让一切水落石出的。
三个人喝得很尽兴,彭坤坚持结账,弥补在北京九头鸟的失约,还神秘兮兮地说要带安铁和张生去一个找乐子的地方,张生眼睛一眯,笑道:“老狐狸,你也好这一口啊,哈哈,我赞同!”
彭坤啐道:“你小子,就那点花花肠子,我说的这个找乐的地方不是你想的那种地方。”
安铁挑了一下眉毛,道:“哦?看来你对滨城很熟悉嘛,到底什么地方?”
彭坤又摆出他持有的表情,推了推眼镜,拉着安铁和张生就上了牟,一边开车一边笑吟吟地说:“你们到了就知道了。”
彭坤走的这条路安铁很熟悉,这是一条通往码头的路,这个时间去码头的车不是很多,彭坤开着他的凌志一路飞奔,海风与泥土的潮湿气息扑簌着向车内飘进来,使人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到了码头,安铁看到码头上停着一艘小型的快艇,安铁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彭坤,看来彭坤的确不简单,这么晚难道想带着自己和张生出海钓鱼?
上了游艇之后,安铁发现快艇上已经坐了几个零散的客人,从穿着打扮和误吐上看,这几个客人看上去都不是简单人物,安铁心里虽有疑问,可也没问彭坤,张生觉得挺新鲜,拉着彭坤道:“老狐狸,你不会把我和大哥给卖了吧?你这是去哪啊?”
彭坤双手抱肩,看着船尾细碎的浪花,不紧不慢地说:“当然是去好玩的地方,你要再问我可就不带你去了,二狗,嘿嘿。”
安铁与彭坤并排站在船尾,夜晚的海风湿湿凉凉的,快艇经过的地方在海面划过一道银白色的细浪,越往远处看,这条线越变幻莫测,就像大海裂开的一道口子,仿佛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就会从海底蹦出个不知名的怪兽一样。
快艇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安铁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这艘船远远看上去像是海市蜃楼折射出来的影子,上面挂满了摇摇晃晃的灯笼,对,那些发亮的东西就是灯笼。
安铁凝神看着那艘船,越看越觉得这艘船像是古代的那种游江的花船,如今出现在此时的大海上,显得那么虚无缥缈,使人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安铁看了一眼彭坤,道:“我们去的是那里?”
彭坤的眼镜片一闪,道:“对,我们去画舫!”
安铁听彭坤说那艘船叫画舫,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非常复杂的感觉,看着那艘灯火通明的大船,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