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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不必去了,他既有胆量前来,便不会束手就擒,现下也并非捉他的时机。”果然如刘濯所言,刘烈派去跟探的人回来了,于稚单已经离了长安。
不过他显然也识出了刘烈的身份,让人带回了一样东西,是一个香包,纹绣精致,拆开封口里面整齐折放了一片丝帛。是刘漪亲笔写下的平安信。
今日茶舍东苑俱被刘濯订下,舍人引了虞侯与赵哙几位大人进来,知道他们有事相谈,景姮便趁机出去走走,可惜有武卫们在,走也不能走多远,只能在长廊下听着悠悠讴乐。
舍人见她驻足,忙讨好道:“是吴地新来的讴人,会几多乐风,夫人可要去听听?”“吴地么?走吧。”不由想起曾经的吴王刘翊,景姮便随了舍人前去。
渐渐近了,吴女柔美动人的歌声也清晰了起来,选了一处倚着青松的独室,景姮屏退了左右一人跪坐在茵席上静静听着。
半开的花窗外,又落起了细雪。再思起那位于稚单左贤王,他与刘漪怕并不是认识那样简单,远自龙城而来,一路艰辛不可避免,可那个装着家信的香包依旧被收的妥帖,他像是极珍贵,送来时也崭新如初。
不过都不重要,刘漪能平安就好,忽而,舍门被推开,有人端着漆盘来送茶果和热汤,景姮戴着帷帽看他缓缓摆放。
直到弄完那人却依旧不动,倏地抬起头时,是一张极普通无奇的脸,只是那双棕色的眼瞳看着景姮,流露出极乱的情愫。
“阿婵。”这声音!景姮骤然拨开帷帽一角,警惕的看着对面的男人,除了这脸,他的身形和声音都熟悉极了,分明是她猛地起身,紧绷着心:“殷离?!”
“是我,阿婵别怕,不是他!”殷离也随之站了起来。嘶哑的声音有些急切,却始终不敢上前。是他,但并不是那一个他。景姮知道他的意思,立刻松了口气。
那一个殷离委实可怖,比刘濯和刘烈还让她避之不及,仔细看面前这人,更多的熟悉感渐渐回涌,让她放弃了呼人的举动。“你的脸他呢?”
“这不过是易容,我曾告诉过你的,阿姐手下有易容高手,至于他,你可记得在兰堰时曾伤过他。
后来我便能出现了,而且比他还久。”在兰堰时景姮用香鼎砸了殷离的头,也便是那时,消失的真正殷离又再次恢复。“那你来这里作何?”不禁,殷离的目光黯然的悲痛郁郁。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记忆里仍是两人在侯邸的一切,那是他一生最好的回忆,偏偏她却不记得了,独留下他一人念想着,上次她出嫁时,他拼尽全力出现将她放走,打定主意彻底沉寂的,可却因为她那一敲。
他又能出现了,心终究是疼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复国之路布满了荆棘也遍插着利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未得功成前,他与她便绝无可能的。
景姮压住了心头的难受,咬了咬唇,极短的时间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低声问道:“可以让人为我易容吗?”
“自然可以。”殷离并不意外她如此。甚至有些坦然说着:“阿婵,我此行就是为你而来,早日离开他们,于你才是最好的,我会帮你。”突然,有人在敲击门扣!
景姮倏然一惊,幸而敲门的只是刘烈使来的人,不曾进来只在外边恭敬传话。“殿下,太子询您可还要去别处否?”看了眼亦在警觉的殷离,景姮迅速思量了下,便镇定的清声回道:“去告诉太子,我还想去东市走走。”
“唯。”门外的人一走,景姮便与殷离极快的说了几句话,他也随之离开,待刘烈过来时,舍内只剩下景姮在静聆讴歌,今日突闻刘漪的消息他且高兴着,唯一的遗憾是与于稚单就如此擦肩而过,不过他坚信来日定能一偿所愿。倒不急于这一时。
“今日难得出行,我想去东市瞧瞧,再为舅父选些生辰礼。”景姮从容的说着,提起裙裾从刘烈身边走过,防备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如今邓氏家主乃滦平侯邓廉,俱是他们的外家舅父,早些时候刘濯已定下了诸多贺礼,不过景姮如此说了,刘烈哪会不随她,快步过去牵住她的手又一同出了茶舍去。几日后。
因先皇将崩又近岁首年关,今年滦平侯府的生辰宴并未大办,只邀了几家近亲相聚,刘烈早早送了景姮过去,连刘濯也同行而至,备让舅父欢喜。
邓家的女儿颇多,同龄的表姐妹们高兴的簇拥着景姮往后庭去,那里正在表演傀儡戏,好生热闹,妙龄的女孩们坐在一堂自然是说不完的话。
“还是阿婵表姐好,你们可瞧见阿炽表兄那一举一动了,啧啧,恨不能捧在手心儿上呢。”“就是,何曾见过阿炽如此啊。那小霸王也就咱阿婵能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