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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姮躺在榻间,身上的寝衣是刘烈给她换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让人舒适不少,饮过热汤后,因为噩梦而冰凉的手脚也渐渐变暖了些,刘烈仍旧不放心,双手抱着她不敢松开。
“梦到什么了?”因为那些过于可怖的片段,景姮没有抗拒刘烈的怀抱,软软的窝在他胸前,雪色的手指犹豫了良久,便紧抓住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并不愿说。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目光专注又担忧,和梦中何其的像,哪怕是鲜血在涌,他都不舍得闭眼。
看着她,唤着她刘烈也不问了,收回一只手轻轻的去覆在了景姮的脸颊上,灼热粗糙的长指揉着她毫无血色的肌肤,努力温柔着声音。
“要去长安吗?”景姮睁着眼儿,蒙着迷雾似的茫然,看的刘烈心热。“过两日我代父王前去长安,此行虽险,不过你若要去,也无妨的。”也不知道刘濯说了什么。
终于是改变了广阳王的决定,这样好的机会,景姮自然不会放弃,匆匆点头,总算是有些活气了。
刘烈叹了口气,将人搂的更紧了些,贴着景姮微凉的脸,意味不明的说道:“你总是想离开”清晨慎无咎便来给景姮诊脉,早前在北宫中两人是无暇说话。
这会儿他才说起那日与姜琼华赛马之事“若非她挑衅在先,也不会出事,这女人真是有疾,幸而你无碍,否则长公子还不活剥了我。唉,我这条命还得留着去看大汉的山河,去赏西域的风情呢。”
景姮笑了笑,发现他与姜琼华真是时刻都在贬低着对方,姜女来她这几次,无不说着慎无咎的坏。“你们二人倒是有缘。”“别别,我看是有仇才对。”慎无咎急着挥手,他是喜爱美人。
特别是姜琼华那样姿容的美人,可偏偏两人就像是前世有怨,一旦见面就是互不对眼,连他自己都弄不懂为何。“她也怪的很,以前一双眼睛只盯着长公子,现在好似变了个人,变得总之很奇怪。”
这种感觉景姮也有,她也弄不清楚姜琼华的变化,明明此前她还与殷离联手的,现在不仅与她交好,竟连刘濯也放弃了。只有你活着,他才会活着。
姜琼华曾说过的话,让景姮又莫名想起昨夜的噩梦,穿着天子帝服的刘濯,躺在龙棺中的样子还很年轻,身体却瘦败的让人心惊。
宫人们抬着彩漆的沉箱出殿,里面是出行的用物,刘烈应下带景姮回长安,倒不是在欺她,看着宫人络绎进出,坐在帷榻上的景姮恍然出神。能回长安,能再见到君父与阿母。
她须想方设法的留下,最重要的还有一事,便是她为何会失忆?出嫁广阳时刘濯的那套说辞她一直不信的。
直到在兰堰的那夜,刘甯同殷离说过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究竟发生过什么,想必有一人也清楚,那就是听命于刘濯的莞娘。
“殿下,姜女求见。”徐媪轻言打断了景姮的思绪,转眼就见姜琼华入殿,解去落了雪的冬氅,曲裾包裹的窈窕身影疾步走近,神情间多是焦切。“我听闻太子要与你去长安?”“嗯,明日走。”
“不能去!”她急的话语中都是绝然之意,景姮知道此行不易,只当姜琼华是在担忧安危,便道:“我君父阿母二族皆在长安,非郭氏能轻易撼动,无需担心,再者刘烈他也非常人,能去自然能回的。”
有景氏邓氏相护,确实安全的很,再加上刘烈的凶悍,郭太后想做什么并没那么容易,姜琼华犹豫着,看向景姮几次欲言又止。
上一世进长安的是广阳王,郭太后欲擒他胁刘濯,得颍阳候相助才逃出长安,可终是没逃过毒手,惨死在了新平郡。
广阳王死后,刘濯与刘烈彻底起反,剑指长安,诸王也纷纷乘势争之,高祖安定的大汉自此乱了,待刘濯成为天子时,已是两年之后。
那时,成帝刘琚与皇后唐氏死在了未央宫鸿台,郭氏俱灭,诸王被消去三分之二,而刘烈和景姮姜琼华期一直待着变数,很多事都与她曾经历过的大相庭径了。
或许这一次并不会太糟糕。“景姮,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过他们?”她忽而这样问到,直白毫不避讳,这三人的事情姜琼华知道的太多,上一世景姮到死都在恨着,恨的教刘烈直接随了她去,恨的教刘濯哪怕成了皇帝也日夜受尽苦痛。
“喜欢?”景姮下意识的掐紧了手指,犹记得初嫁来广阳时,她是准备做好王太子妃的,对刘烈也确实有些心动,可是很快他把一切都毁了,她不能容忍他们那样的对待,也断不会原谅!
姜琼华将手放在了景姮颤抖的肩上,她知道她本性的倔强和高傲的自尊,也知道景姮其实心很软的,上一世太多事情横亘了他们,才导致那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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