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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
皇上却一副悲伤的模样,踉跄着朝李婕妤走了过去,又亲自在她鼻子下试了试,见果然没了气息,他闭了闭眼。声音冷得吓人,让人将这两个醉鬼,关入了天牢。
韩王清楚现在不是求情的时候,跪着重重磕了几个头,“是臣管教无方,皇上连臣一起罚吧。”
皇上却道:“爱卿平身吧,此事与你无关,朕再糊涂也不会牵连无辜。”
说着便让他起来了,皇上临走前,又道:“今日的事,在场的都不许说出去,违者斩。”
说完,他就离开了,也不管旁人什么神情。
妃子被人调戏,虽然没有得逞,衣服都被扒了大半,虽然她以死明志,任哪个男人都会生气,肖晗望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心中着实有些忐忑,唯恐哥哥就这么被他处决。
她一颗心满是惶恐,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
直到回了临时的落脚处,韩王一张脸才彻底冷下来,肖晗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小声道:“爹爹,你不要担心,皇上既然没有当场发怒,事情自然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只以为是哥哥老毛病又犯了,才闯下如此大祸,毕竟他哥一醉酒就喜欢调戏美人,在封地时,因着这个原因没少被父王削,谁料来了皇宫竟然也敢喝醉,调戏谁不好,竟然调戏皇上的妃子。
韩王脸上的笑有些嘲讽,肖暔有醉酒后调戏人的习惯不假,不过出去放个水,却偏偏遇上了皇上的妃子,若说其中没有皇上的手笔,他根本不信,他却偏偏被抓了个正着,偏偏李婕妤身份还不简单,她虽然因为惹怒了皇上被降了两个等级,已经不能称德妃了,她家世却在那儿摆着,现在她出了事,又岂会善了?
清楚皇上此举,必然是为他的兵权而来,韩王满腔的怒火,偏偏这个时候又只能忍着。
直到出了宫,阿黎整个人都有些懵,甚至不敢相信曾经的德妃竟然就这么死了,顾景渊根本没料到她会撞到这一幕,亲自将她送回了府。
削藩的事阿黎有些耳闻,甚至知道几个藩王里,韩王有不轨之心,略微一动脑袋便清楚是皇上给肖暔下了套,不然李婕妤怎么偏偏今日偷溜出去,姐姐又岂会带着肖晗撞见此事还救下了她,肖晗刚为难过她,以姐姐的性子,怎么可能带着她在皇宫转悠?除非她提前知道了什么,皇上等人来得也太及时了。
虽然猜出了这是皇上下的一个套,阿黎还是有些心惊,眼前也一直闪过李婕妤撞死的画面。她自然没有料到李婕妤不过是吃了假死药,她撞墙时,瞧着冲劲儿很猛,跑到跟前时却收了一下力,不过是吃些皮肉苦罢了,想到假死后皇上给她的允诺,她觉得很值。
阿黎心中虽然还有疑惑,却没有多问。
她听说,当天晚上韩王又入了宫。
他跟皇上不知商量了什么,回府后便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在朝堂上,襄王跟豫王主动上交兵权时,韩王整个人都愣住了,根本没想到皇上什么时候竟然劝服了他们,想到尚被关起来的肖暔,以及皇上答应的条件,他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开了口,也交了兵权。
总共就五位藩王,其中三位都交了,另外两位却还留着,南岭王明明没有不轨之心,被朝中大臣异样的目光打量时,却还是忍不住黑了脸,他手里那些兵,都是跟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的,有不少还是他的兄弟,他自然不乐意上交,可是情势逼人,他便也跪了下来,道:“先帝看得起臣,才封了臣南岭王之位,臣当时便觉得受之有愧,早就想将兵权交给圣上,既然大家都有心递交,臣也一并交了吧。”
顾谭的神情却始终淡淡,根本没有表态的意思,大家都忍不住朝他看了过去,他却始终没有反应,见皇上也朝他看了过来,他撩起衣袍跪了下来,“父王若还在世,肯定跟臣一样必然愿意将兵权交给圣上,可是如今南边却不甚太平,南蛮之人时不时骚扰我夏朝边境,臣镇守一方是为护国,握着兵权方好行事,等边境太平那一日,臣必然双手奉上兵权。”
他话音落下,朝堂中便一片寂静,都有些佩服他的勇气,他却仍旧跪的笔直,仿佛只是随口说了点旁的,岭南王听了他的话,心底懊悔不已,恨自己太早表态,他当时是不想当最后一个被迫交出兵权的人怕皇上忌讳,谁料顾谭胆子竟然如此肥,如果知道,他会如此行事,他又岂会早早交出兵权,早知道就该提前跟他通通气。
其实藩王之间,并非完全没有联系,他与韩王便有联系,因为不信任襄王跟豫王,也不摸清忠勇王的脾气,这才没有同他们联系,他是见韩王倒戈了,这才有些心惊,一时想的有些多,才表了忠心。不过他也没有太慌,毕竟说了要交是一回事,究竟要不要交还是另一回事。
不过兵权虽然收回了四份,皇上却也怕韩王与南岭王万一造反,提了双方共同调度兵权的想法,其实藩王不愿意上交兵权,说来说去也是怕他们手无寸铁后,皇上会任意屠杀他们,共同调度就意味着他们虽然受了制约,皇上想做点什么时,他们也并非毫无招架之力,毕竟有不少将领只听他们的命令。
不管怎样,此事只能慢慢来,除此之外皇上还下了一个令,从这一代开始,只要是藩王的嫡子,不论长幼都有一定的继承权,若有两个子嗣,疆土便一分为二,有三个便一分为三,以此类推,不仅疆土如此,兵权也是兄弟们共同掌管。
不管怎样,都是分给了自己的儿子,除了嫡长子有些不爽外,藩王们的其他嫡子自然是高兴的,哪怕清楚皇上是有心削弱他们,藩王也只能应了下来,哪怕是韩王曾有过不轨之心,也不敢公然违抗圣旨。
皇上可谓是雷厉风行。韩王与南岭王心中自然不是滋味,顾谭心中却没什么感受,他尚未成亲,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也无须考虑旁的。
阿黎知晓此事时,对顾谭多少有些好奇,仔细回想起来,她小时候还曾见过顾谭一次,她与姐姐上街时,曾碰到过他,他跟姐姐好像是相识的,遇到后还说了几句话。
阿黎记得他看着姐姐的眼神很温柔,他无疑是极其出色的,那个时候沈曦已经十五岁了,阿黎甚至还想过姐姐会不会嫁给他。谁料他却突然离开了京城。
阿黎也没料到,当初的少年竟然如此有勇气,在别的藩王都交出兵权时,他却淡定地说了那样一番话,兵权是先帝主动给他们的,他若是没有上交的心思,哪怕是为了表孝心,皇上也不可能硬是收回。
刚有些诧异于他的选择,阿黎便收到了顾谭的信,竟然是约她一叙。顾景渊瞧到这封信时,眉头紧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