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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擦干眼泪,站起身,跟了上去。
随海也赶紧跟上。
戚虏领御林右卫军也跟上。
殷玄是坐御辇过去的,在他还没到达烟霞殿的期间,陈德娣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拓拔明烟也得到了消息。
拓拔明烟看了一眼手中的荷包,默默地将冰块一口一口地往肚子里咽。
自打计谋形成之后,陈德娣就一直在暗地里注视着龙阳宫的一切,虽然龙阳宫被皇上保护的很好,可陈家混了这么多年朝堂,她陈德娣混了这么多年的后宫,如果连一个打探消息的探子都弄不出来,那她陈家,那她陈德娣,就真的白混了。
知道今日皇上跟婉贵妃起了某种冲突后,陈德娣就觉得时机来了。
虽然不知道聂北去龙阳宫说了什么,亦不知道殷玄跟聂青婉是因为什么而产生了冲突,但两人置气了倒是真的。
陈德娣从胡培虹手中拿到了那些香料后就让人找了拓拔明烟,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找,而是跟上次一样,通知拓拔明烟去看婉贵妃,拓拔明烟照样的应了,可等她来到寿德宫,陈德娣却没带她去龙阳宫见聂青婉,而是与她说了一条毒计。
拓拔明烟正想铲除了聂青婉,亦想铲除了陈德娣呢,这样一条毒计出来,倒让她既拿捏住了聂青婉,又拿捏住了陈德娣。
有这个把柄在手,她还怕折腾不死陈家,折腾不死陈德娣吗?
拓拔明烟同意了,但是这一回她也多长了一个心眼,这香不是她弄来的,她只是负责送到皇上身上,所以这香的来历她得问明白了。
她是聪明人,陈德娣比她更聪明,陈德娣笑了笑,说:“香是如何来的?难道不是明贵妃自己制的吗?”
一句话,把拓拔明烟问的怔愣在了当场。
陈德娣轻轻抿着茶水,笑道:“今天本来是要去看婉贵妃的,但我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就不去看了,改天再去吧,明贵妃也回去继续养病,改天我们多在婉贵妃那里坐坐。”
拓拔明烟坐在那里没动。
陈德娣挑眉看她。
拓拔明烟冷声道:“皇后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极好利用,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你用我一次,捅我一次,你觉得我还会当你的炮灰吗?”
拓拔明烟将那个荷包一扔,站起身就走。
走到门口,没能成功走出去。
大门被关上了。
陈德娣不疾不缓地放下茶杯,当茶杯落桌,她的声音带着肃杀之气传来:“明贵妃既知道了这件事,却不掺和一脚,想置身事外,你觉得我会允许你活着离开这里吗?”
拓拔明烟冷笑,回身看她:“你想在这里杀我?你敢吗?”
陈德娣轻掀眼皮,眸里一点温度都没有:“说实在的,以前是不敢,毕竟皇上那么宠你,可现在嘛,杀你还不是手起刀落一下子就解决的,如今皇上眼里可没你了,你是生是死他可能都不关注,我今日杀了你,自有办法让自己置身事外,你以为我陈府在朝廷的地位是白瞎的吗?你若不信,大可试一试,当你跨出这道门槛,迎接你的是生还是死。”
她说完,手一挥,那大门又被人打开了。
拓拔明烟看着门外的天光,那脚愣是没敢往外踏一步。
她不敢堵。
一来不敢堵殷玄的心。
二来不敢堵自己的死。
三来她很清楚,陈德娣把话摞在这了,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这个皇后,狠起来的时候,跟那个太后如出一辙。
拓拔明烟深吸一口气,又转回去,将那个荷包拿了起来。
陈德娣道:“既做了选择,那我就希望明贵妃可以安然无恙,毕竟你一旦出了事,指不定会胡乱攀咬,让我跟着受累,所以,为了我们都健康,这事不能急,得等时机,你好好养你的病,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么一件事,等时机到了,我自会派人通知你,还以看望婉贵妃为通知口号。”
拓拔明烟没应声,一脸铁青地走了。
等了两天,今日才等到寿德宫的采芳来传话,拓拔明烟就用了冷毒的借口,把殷玄喊到了烟霞殿。
红栾不在,素荷陪在拓拔明烟身边,看她不停地吃冰,心疼的不行,她说:“娘娘,做什么你要受这样的罪,皇后想使计,她怎么不自己去,非要使派娘娘。”
拓拔明烟讽刺地道:“为什么?因为她是皇后,纵然不得皇上的宠爱,可她是东宫之主。”
说完,眼睛又红了:“她还有强大的陈家可以肆意妄为,我没有。”
她哭道:“我什么都没有。”
素荷忍着悲痛去握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已经极冰极冰了,她立马道:“娘娘,不能再吃了,可以了。”
拓拔明烟道:“不,要装就要装的像,一会儿皇上来了,肯定要传御医给我号脉,我不能让王榆舟发现端倪。”
她拍开素荷的手,继续吃冰。
一大灌的冰,被她吃了个精光,吃的浑身打冷战,这才躺回床上,盖了一床又一床的被子,又让素荷将门窗都关严实,不要让风透进来。
她以前冷毒发作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殷玄看到她这个样子,不会怀疑的。
素荷看着这样的娘娘,很是难过,可也没办法,只能照吩咐办事。
殷玄来了,当真没有发现异样。
殷玄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来烟霞殿了,踏进烟霞殿的那一刻,他还有些恍惚,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门槛,想着以前他好像一天都得踏好多次。
进了门,感觉里面冷冷清清的,以前他进来,里面都是热热闹闹的声音,他其实不喜欢热闹,但太后喜欢热闹,她还活着的时候,紫金宫里每天都有欢笑声,所以,他也喜欢听烟霞殿里头的笑声和闹声,可如今,这样的声音没了。
殷玄一路沉默地走进去,进了卧室,只感觉心中越发的沉闷,紧闭的窗户,漆黑的屋子,那个缩在床上盖了不止两床被子的女人都让他的心口沉闷,喘不过气。
可他还是走到了床边,坐在了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