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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博闻书斋,幽梦独自坐着。
“公主,离忧公子自称身子不适,今晚就不过来了。”
寒露的回话一直在耳边飘着,离忧在和她赌气,他的刻意回避在她意料之中,虽然她并不怪他,却还是在她心头笼罩了一片阴云。
为了缓解郁闷的心情,她选择读一卷《孟子》,唯有心静下来,才能理顺烦乱的思绪。
她看的是《梁惠王上》一篇,其中有一句:「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则王许之乎?」
她的目光在这一句上停留许久,暗问自己:我当如何,既能明察秋毫,又能顾全大局?
“形不正者,德不来;中不精者,心不治。正形饰德,万物毕得。”
那是《管子·心术篇》里的句子,说的是内外兼修之人方可得万物,此刻传入耳际念道它的,正是离忧的声音!
幽梦蘧然抬眸,只见离忧已经站在书斋门口。
“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见我。”她搁下手中的书卷,有意作得清冷淡漠。
离忧眉眼低垂着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神情忧郁道:“公主,离忧无法不见你,现在我寝食难安,只求公主听我一言……”
“我听,又是为了苏稚吧?”她泰然正坐,换上一抹恳切的眼神,“可离忧你要明白,我要的不是任何人的求情,而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证据是需要去查的,你这样关着阿稚无非是想审问他,可他根本不能说话,你又能问出什么?”离忧愁眉深锁,语速急迫,“难道你想要对他用刑,屈打成招么?”
“证据是要查,那你说如何查?”她冷峻反问道,“该从何处下手?”
“有人向晏鹊指认阿稚进过他的房间,但阿稚没有,我想必是那人作假,甚至是他拿了金砖想嫁祸给阿稚!”离忧说出心里那一线希望,“公主您该去仔细审问这个通风报信的人。”
“你怎知他说的就一定是假话?”幽梦却是回应淡淡,“苏稚中途回来过,当时你有和苏稚在一起么?”
他怔忡:“我……我没有。”
“你不在场,你就无法证明苏稚到底有没有进过晏鹊的房间。”幽梦就此推翻,“就算让你们双方对质,那人偏要说苏稚进去过,你又能如何反驳?到头来还是没有结果。”
“我虽然没有看到,但我相信阿稚是清白的。”
“你相信,那只是你的直觉,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争执就这么加剧起来,素日心灵契合的二人,埋藏在彼此观念里一些不可避免的分歧,也终因此事初见苗头。
离忧一时语塞,看她的神色愈发深重:“公主,难道您就这么信不过阿稚的为人吗?”
她正视着他的眼睛,微许沉默,然后沉定道出:“我不信你们任何人,我只信真相。”
离忧僵了好一瞬,心口冷得发疼。“公主……”他眼神清澈,因而藏不住难过的情绪,“您真的很让我失望。”
她眼波微动,依旧平静:“是么?有多失望?”
他的胸口像是被石头压着,每一个呼吸都在痛:“原本我对公主满心敬慕,认为您会是一个心细如尘、明辨是非的女子,可你却听信小人之言,不分青红皂白地妄下定论,您的轻率只会让无辜的人含冤受辱,我看不到您作为郡君该有的英明……”
幽梦兀自解压地瞬了瞬眉眼:“你是想说我糊涂,不分好坏么?”
他垂眸,缄口不语。
“离忧,你不懂我……”她眼帘半垂,嘴角泛起一缕苦笑,“我会不明白被人冤枉的滋味么?”
她语声幽冷,透着薄雾似的哀怨,莫名地使离忧恻隐,他暗暗抬眸,想去窥探她此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