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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州关家,书房。
关家嫡系只有关航一个小辈,关六少也好,关五少也罢,都是旁系,因此关航才被称为关大少,他并没有和关钰这些同辈人序齿。
“小航,袁老来长源的事你怎么看?”关老爷子自从佩戴了法身舍利子之后,气色好了很多,而他也抓紧时间培养关航这个孙子,否则关家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白色的真丝衬衫、银灰色西装裤,五官阴柔的关航天生有股贵气,只不过面对关老爷子时收敛了那股阴翳和高傲。
“爷爷,只能说长源这些人太蠢了。”关航冷嗤一声,年轻的脸上露出不屑和鄙夷之色,“他们只想着巴结袁老,却不想想自己有什么值得袁老看重的,走歪门邪道、钻营名利,最终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长源这些家族,关航根本不放在眼里,关家如今和封掣合作,所以欧阳家、周家也是关家的敌人。
至于方丰益,他早就投靠了钱副州,他们倒霉关航乐的看热闹。
关老爷子赞赏的点了点头,“说的很对,小航你要记得,想要打败对手从来不是靠陷害算计,而是需要自身的强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爷爷,我明白。”关航点了点头,上挑的凤眸里寒光闪烁,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
守在书房外的万管家远远的看到走过来的关六少,立刻敲响了书房的门,推开门回禀,“老爷,六少来了。”
书房里,关老爷子和关航都停止了交谈,只等着关钰过来。
片刻后,身材清瘦,面容显得病弱而苍白的关钰走进了书房,毕恭毕敬的问好,“爷爷,小航。”
关钰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深居简出,在关家其他人积极在外面培植自己的势力时,关六少却深居简出,从不沾手这些。
似乎除了保养身体外,金钱财富、名利地位与关钰而言都是浮云,所以关六少在庆州的名声极好,斯文儒雅,性情温和。
关航一脸倨傲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似乎看不起关六少这个堂兄弟。
“小珏,今天叫你过来是因为你的婚事。”关老爷子这话一开口,站在书桌前的关钰神色倏地一变,不过很快就被收敛了,病弱的脸上只余下震惊之色。
关航脸上再次露出不屑之色,只不过被关老爷子看了一眼,关航也没有出言嘲讽,似乎懒得和关钰计较。
压抑下心头的不安,关钰苍白的脸上露出苦笑,“爷爷,你也知道我的身体,能活多久都不一定,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六哥,你是没有物色到家世显赫的结婚对象吧?”讥讽声响起,关航高昂着下巴,斜睨着装模作样的关钰,毫不客气的撕破他的伪装。
“六哥你不想和罗家、欧阳家交恶,就故意吊着欧阳溪和罗夕瑶两个女人,给两家希望让两人为你所用,你甚至故意示好方棠,让她们将矛头都对准了方棠,这样一来你倒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关钰低着头,遮掩住眼底阴沉的情绪,他是旁系,身体又病弱,自然不能和关航争锋,别说被冷嘲热讽,就算是关航打压,关钰也只能认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关钰,关航脸上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六哥你的格局太小了,利用女人能成什么事?”
泥人还有三分火!关钰看着高高在上的关航,压下真实的情绪无奈的回道:“小航,我只是对方棠有几分好感而已,并没有你想的这么卑鄙无耻。”
关航嗤了一声明显不相信这个借口,“欧阳溪她们蠢的对方棠动手,却根本不知道袁老就住在方棠那里,六哥你可知道如果袁老追究下来,连关家也会受牵连!”
关钰的脸在关航疾言厉色的指控之下变得更为苍白,嘴唇哆嗦了两下,最终也没有辩解。
毕竟事情的起源是欧阳溪和罗夕瑶嫉妒关钰对方棠示好,所以才会诬蔑秦老猥亵韦晓丽,导致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小航。”关老爷子看了一眼关航,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下去了,关钰是个聪明人,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希望六哥以后不要太自以为是,以为能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现在看来方棠还真是棋高一着,把你们这些人都耍的团团转。”关航虽然和方棠有龃龉,但封掣和关家合作,自然也就不可能成为敌人。
关航还挺佩服封掣的识人能力,至少方棠比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强太多了。
“小珏,你和罗家小姑娘也算是青梅竹马,既然如此,挑个日子就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关老爷子缓缓开口,不是订婚而是结婚,说明这桩婚事容不得关钰拒绝。
关钰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即使刚刚他还在想爷爷给自己的找的结婚对象是谁,但他怎么也没有想过是身败名裂的罗夕瑶!一个爬了老骗子的床,身败名裂的女人!
“恭喜六哥了。”关航勾起红唇笑了起来,天生就阴柔的脸庞因为这个笑容而显得昳丽,当然,关航眼中的嘲讽也是半点不掩饰。
双手扶住了桌子,瘦骨嶙峋的手指猛地用力抓紧了桌沿,关钰看向关老爷子一字一字的开口:“爷爷,我不答应,我不会娶罗夕瑶!”
不说她已经是残花败柳,在关钰眼里即使欧阳溪也强过罗夕瑶。
罗家不过是商界的二三流家族而已,也就是有点钱罢了,但是到了关家这样的地位,财富从来不是他们在意的东西。
关老爷子神色依旧是一片温和之色,并没有因为关钰的拒绝生气,将手边的卷宗递了过去,“阿钰,你很聪明,也会隐忍,你自己做决定吧。”
不管是关航的长辈们还是同辈们,他们想要竞争家主之外,想要将关航拉下继承人的位置,关老爷子从不会出手阻拦。
只要是光明正大的动手,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关老爷子就会任由他们动作,权当是对关航的磨炼,当然谋杀除外。
关钰很多事自以为做的隐秘,其实关老爷子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从没有过问也没有干涉,但关老爷子还真没想到关钰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方棠身上,想要侵吞拍卖行罗毅的那笔赔偿款。
卷宗打开,看着里面的调查资料,关钰脸上血色尽褪,怔愣在了原地。
关钰之前就一直派人盯着罗毅的一举一动,只等着他一到国外就动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上亿的资金就到手了,而且外界也只会怀疑方棠怀疑封掣。
可是让关钰抓狂的是,万事俱备之后,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竟然被人抢先一步了,罗毅和钱都失踪了不说,关键一切苗头都指向了自己,关钰不得不立刻抹除自己插手的痕迹。
“六哥你以为自己是聪明人,其他人是傻子吗?你计划将这笔钱偷走之后顺便让方棠背黑锅,你也太小觑方棠和封掣了。”关航半点不同情关钰,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而已。
“小钰,卷宗你也看了,你之前出手就暴露了五分,可是罗毅失踪以后,你忙着追查钱款的下落,忙着收尾就暴露了八分,这份卷宗被人交出去,你的罪名是铁板钉钉的。”即使没有任何的证据,关老爷子也可以肯定罗毅和这笔钱都在封掣那里。
罗毅如果失踪封掣和方棠嫌疑最大,偏偏关钰从中插手想要坐收渔翁得利,结果封掣立刻将黑锅就甩过来了,关钰偷腥不成反而惹得一身骚。
关键是这么多证据在这里,关钰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谁让他之前动手部署了,现在你说自己没有拿钱,被人截胡了,谁相信呢。
关钰几乎抓不住手里的几页卷宗,脸色苍白的跌坐在沙发上,娶了罗夕瑶,自己就成了庆州圈子里的笑柄。
伪装的越温和儒雅,关钰骨子里却越是骄傲暴戾,他怎么能娶这样一个残花败柳!
“六哥,不是我和爷爷逼你,这卷宗是袁老通过封掣的手送过来的,只是小惩大诫而已。”关航拍了拍关钰的肩膀,倒没有刚刚那么多咄咄逼人,“六哥你有野心可以,我也能将一部分权利交给你,但是六哥你必须保证一切以关家为重。”
关钰震惊的看着示好的关航,估计从没有想过高高在上的关航也有这样的一面。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六哥,我一个人撑不起关家,但前提是你不能背叛关家,否则我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这一刻,关航阴柔的脸庞上流露出睥睨天下的霸气,倨傲又自信,“六哥你也可以将我拉下继承人的位置,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听到这话,震惊的关钰像是第一次认识关航,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为什么爷爷将关航定为继承人,不仅仅是因为血缘关系,也是因为关航的眼界、他的格局、他的能力远远超过同辈人。
而他们却只认为是爷爷偏心,认为关航投胎投的好,只当他是高傲不可一世的关家大少,却从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等关钰离开书房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关老爷子赞赏的看向关航,“短时间内小钰不可能效忠你,但时间久了,相信你就多一个得力帮手了。”
“爷爷你放心,我绝对能撑起关家!”关航掷地有声的保证着,如果能关家的人都不能收服,谈何说带领关家蓬勃壮大!
“希望小钰真的能想明白、”关老爷子叹息一声,关家的发展壮大不是依靠一个人。
!分隔线!
袁老来长源是悄然无息的,不过离开的时候却没有隐瞒,因此派人偷偷盯着西街口的长源各个家族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谁也不敢去送行。
长源机场,贵宾室。
“行了行了,你和小棠去弋州好好玩玩,不用管我们了。”蒋老爷子笑着摆摆手,示意蒋韶搴和方棠不用送自己。
秦老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豪气冲天的开口:“真有不长眼的撞上来了,我们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你们走吧,我们再买点特产带回去。”
“该登机了,别耽搁韶搴他们的航班。”袁老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无视了秦老恼怒的目光。
蒋老爷子更是没好气的开口:“你还真打算偷偷跟在韶搴他们后面去弋州吗?”
“你们这两个临阵脱逃的叛徒!”秦老不满的瞪着蒋老爷子和袁老,明明说好的等韶搴小棠上飞机之后,他们的专机立刻改变航线跟在后面去弋州,他们竟然反悔了。
方棠无语的看着秦老,总算明白为什么蒋韶搴将航班时间挪后了,原来真的要防备秦老他们。
大手握了握方棠的手,蒋韶搴依旧肃杀着一张峻脸,面无表情的催促:“爷爷,我们送你们上飞机。”
看着已经拎起行李箱的邋遢大叔几人,再看着贵宾室外整齐站成两排的亲卫员,秦老知道不可能跟踪蒋韶搴去弋州了,绷着老脸气呼呼的向着门外走了去。
蒋老爷子和袁老对望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目送着三位老爷子上了飞机,然后飞机滑翔之后直上云霄,方棠忍不住的看向身旁的蒋韶搴,“秦爷爷不会半路改变航线吧?”
方棠真的担心等自己和蒋韶搴到达弋州机场后,两人一下飞机就看到等候多时的蒋老爷子他们。
蒋韶搴幽深不见底的凤眸里有着精光一闪而过,“放心,我临时换了机长,那是我的亲卫,只会执行我的命令,连爷爷都不行,更不用说秦爷爷了。”
所以蒋韶搴根本不是来送机的,而是防止秦爷爷他们半路开溜的,方棠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第一次意识到长辈太热情也是个甜蜜的负担。
而同一时间,万米高空之上,秦老看向拿出象棋准备杀一盘的蒋老爷子和袁老,“你们真不打算去弋州玩玩?”
“行了,你消停点吧。”蒋老爷子无奈的看着还不死心的秦老,毫不留情的戳破他最后的希望,“以我对韶搴的了解,机长绝对不会听你的命令改变航线。”
秦老蹭一下站起身来,直奔驾驶舱而去,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机舱内,“我倒要看看我和蒋韶搴这小子谁的级别高!”
几分钟之后,铩羽而归的秦老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蒋老爷子啪一声将马跳过河,“你该不会连驾驶舱的门都没有叫开吧?”
此话一出,就见秦老一蹦多高的嚷了起来,“蒋韶搴这个混小子,他竟然下了死命令,飞机不到上京机场不准开舱门!”
军令如山这四个字的重量三位老爷子都清楚,所以蒋韶搴下了死命令之后,秦老即使搬出自己的级别,也不可能让飞机改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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