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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二爷夫妇都是一脸震惊,没想到儿子这般雷厉风行。但想到闹市惊马儿子险些从马车坠下丧命,两人皆是满心愤怒,义愤填膺。
马儿被下药,得从自家马棚里查起。
其实这种事,本来关起门来自己查了后再合理处置即可。大家族里,谁家没点腌臜事儿?家丑不可外扬,基本上没人愿意报官解决。
官兵入府,自是惊动了长宁伯。
他慌忙走出二门,看见罗列整齐两队官兵,脸色立即就变了。
“我朝律法,公侯伯爵府邸,未有圣上明旨,任何府衙兵将不可携兵器闯入,尔等这是要造反吗?”
捕头走上来,先拱手一礼,道:“伯爷息怒。并非我等无故闯入,乃是贵府二公子闹市惊马,伤了街上百姓,后经调查发现马儿被人下药。关乎百姓损伤,我等不得不介入调查此事。冒犯之处,还望伯爷见谅。”
他语气还算客气,态度却不那么恭谨。说完也不等长宁伯反应,便一挥手,吩咐一队人马先包围前院。然后再带人去了马棚。
“你--”
长宁伯先惊后疑,又为他这般态度而怒。
虽说阮未络已封了世子,但自己还是长宁伯,仍旧是这阮家当家主人。这小小京兆府的捕头,竟丝毫不给他面子。就这般带人直接闯入,且不留任何情面。
如何不怒?
正待责问,阮未络缓缓而来。
“大伯稍安勿躁。”
他知道父母担心他,所以入府后先回去报平安,随后才来到前院。
“此事非同小可,若不细查,必成大祸。”
长宁伯脸色微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未络先是恭恭敬敬对他行了个晚辈礼,“如方才大伯听到的那样。小侄回府途中,于闹市惊马,险些丧命。细查之后发现,马儿发狂竟是为人下药所致。显然,有人要害小侄性命。这马是咱们府上的,自然得从家里开始查起。”
长宁伯皱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长宁伯夫人已由丫鬟扶着走来。她怀着孩子,向来谨慎小心,此时步伐却出奇的快,很是急切。
阮未络看她一眼,不动声色。
“什么下药?简直荒谬!”
她走至前来,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丫鬟,站在阶上,冷冷看着阮未络,“如此小事,你竟闹上官府,搅得满府上下不得安宁。怎么,才封了世子不久,就迫不及待的要做这个家的主人了?”
长宁伯一怔。
妻子在人前向来还是端庄的,就算从前和母亲分庭抗礼,明面上也是不敢太过放肆。对小辈们,也还过得去。今日却是难得的锋锐,咄咄逼人。随后一想,小儿子腿伤以后,她性情大变,对二房意见很大,尤其对这个封了世子的侄儿,怎么看都不顺眼。怀孕后,气势又回来了。如此责问侄儿,倒也正常。
可她一个内眷,就这么气势冲冲的直接闯到前院来,这周围还有官兵看着,总归不合礼数。
“你来这里作甚?”
长宁伯眉心微蹙,语气倒还算和缓,“先回去。这里的事,我来解决。”
长宁伯夫人特意过来,岂会轻易离去?
她冷笑一声,“如何解决?人家乃办案而来,光明正大,难道你要把这些人全都赶出去?赶得走吗?”
长宁伯一噎。
长宁伯夫人已转向阮未络,目光森冷。
“老爷现在还不明白么?人家是嫌做个挂名世子太寒酸,合伙外人要来篡权呢。咱们人微言轻,比不得人家外援势大。今儿个这么一闹,只怕您这个伯爷,也就得退位让贤了。”
“大嫂这话可就说差了。”
阮二夫人带着人大步走来,旁边跟着拢着袖子的阮二爷。他看一眼铁青着脸的兄长,有点畏惧,脚步却未停。
“府里的马都是精心喂养的,素有经验,断然不会出错。如今却发现,被人下了药,这明显就是存心要害我儿。”阮二夫人脸色冷漠,直直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嫂子,冷笑道:“大嫂也是做母亲的,若今日险些坠车的是七郎,大嫂又该是何心情?”
长宁伯夫人大怒,“我儿时运不济,摔断了腿,终身与轮椅为伴,我已是悲痛欲绝。弟妹却要还要在这里落井下石说风凉话,是何居心?”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大嫂何须动怒?”
阮二夫人认定今日儿子险些丧命是这女人所害,心中恨极,再不愿和她虚与委蛇,“七郎折了腿,大嫂痛心疾首。二郎险些被人所害,我这个做母亲的,自也是焦虑万分,恨不能将幕后之人碎尸万段。若不查清此事,只怕我伯府也不得安宁。大嫂细想,大哥平日里上朝或者应酬,出行频繁,也是要乘坐马车的。若伯府真有人作乱,大哥也有可能遇上这样的意外。我想,大嫂也不愿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你--”
长宁伯夫人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气得双眸圆瞪,咬牙切齿。干脆转向身边的丈夫,“老爷,您说句话啊,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闹?好端端的官兵入府,明日不定外头怎么传。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以后咱们都没脸见人了,走出去都得被人指指点点,您让我还怎么安心养胎?”
长宁伯还在想方才阮二夫人说的话。若府中真有小人作祟,确实得查。妻子不依不饶,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他心生不悦,但想到她怀着孩子,脾气大也正常,便软语安慰道:“弟妹说得也有道理。若府中真藏匿了别有居心之人,不揪出来,必是祸患。此事已惊动官府,那不如就查个清楚。”
长宁伯夫人未料丈夫竟不帮着自己,气得柳眉倒竖。
“查什么查?”她声音陡然尖锐,“我看就是他做的苦肉计。如若不然,咱们伯府那么多马儿,怎么就他一人驱车出了事儿?今天你也出门了,不也好好的么?况且,若真有人苦心谋划,他怎会平安无事?我看,这就是他们的阴谋。”
阮二夫人勃然大怒。
“你贼喊捉贼!”她咬牙,“你自己私德有亏,行为不检,便以小人之心揣度他人。苦肉计?针对谁?这伯府上下乃一脉相承,荣辱与共。二郎还会以自己性命为饵,迫害他的亲人不成?如若不然,这伯府上下,谁是他非除不可的仇人?又是如何结仇的仇?大嫂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不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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