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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腊月月初，正是大队往供销社送副产品的忙碌时间。
隔两三天就有拖拉机去公社，蔡名蹭拖拉机到公社后，再骑自行车回权市，要轻松许多。
大部分大队冬天是比较闲的，他们除了侍弄下自家的自留地，喂喂猪，并没有副业要忙，所以一天吃个两顿，汤汤水水的，就揣着手串门去。
这年底了，总要想办法多弄点吃的，钱和票什么，因此，这段时间正是黑市最活跃的时候。
蔡名带着蔡萍，还有那么多的东西，一路上就吸引了许多目光。
而他也注意到，有一些人用布袋挑着着东西，遮遮掩掩地走在小道上，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去交易。
年底了，生活不易，大家只能使劲浑身解数去应对。
路上，蔡名被拦下了好几次，如果不是他随身带着介绍信，而铁路局的章还挺能唬人的，只怕他带的这些东西都留不下多少。
蔡萍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势，吓得脸色惨白，习惯了高山大队的平静，她很是不适应。
“路上还顺利吗？”蔡母一看儿子孙女回来，马上倒了两碗水来，吧蔡萍抱在怀里，仔细地问道。
“还行，就是查的人有些多。”蔡名接过碗一饮而尽，“看的人也多。”
等蔡名去上个厕所回来，就发现家里坐着几个眼熟的婶子，好像是蔡母以前的同事？
她们都是市委里头的干事，穿着比普通人要齐整，衣服看着要厚实许多。
她们拉着蔡母讲话，视线却一直往门后的那些袋子里瞟。
蔡母怕那些蔬菜闷坏，已经把袋子解开，拿出来透气了。
这些人是早就听说蔡家在乡下有亲戚，而且很大方，又是送米送菜，干货、肉类各种送，看得人羡慕不已。
怎么他们就没有这么大方的乡下亲戚呢，她们亲戚不来打秋风已经是万幸了。
蔡母陪着她们聊了一会，她们终于把来意说清楚，想要买一点青菜和干货。
蔡母自然是不愿意的，毕竟这些东西又不只有自家吃，亲人、好友也是要送一点的。
然而这些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缠着蔡母说个不停，她们轮流上阵，最后蔡母不得不同意卖一点芥菜和干香菇给她们。
蔡名带回来的东西种，这两样最多。
“阿娘，过几天我再去高山大队一趟，他们有拖拉机来市里的时候，帮忙带一些过来。”
“总去怎好意思？你给钱了没有？”蔡母唠叨着，“趁着现在没上班，赶紧相看对象去，争取年前结婚。”
蔡名一听这事，敷衍了两句，立马脚下抹油，一溜烟跑了。
往年年底在权市的城郊，一些人拿着布袋子，遮遮掩掩，匆匆忙忙地来去。
在这边，会有一些乡下人挑着菜、鸡蛋等来卖，运气好还能买到老母鸡之类的。
而这些进城的农民，被抓到后，没收所有的东西，起来教育两三天才放走。
即便如此，依然有许多人铤而走险。
蔡名走了好几个地方，发现城郊到处都是一些戴着红的人，正到处查看，碰到有提着东西的人，就会上前盘查，弄得人心惶惶。
而他什么东西都没带，依然被这些人给盘查了，看来城郊这片地已经不安全了。
但愿那些冒险的农民能逃过这一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