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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甩上门。
宋橙菲：“……”
五分钟之后，他出来了，指了指卧室说：“好了，你进去吧。”
宋橙菲狐疑地看了他两眼，在侧身进去看到房间的景象时，终于忍不住黑了脸。她转头看了看靠在门边的人：“向北！”
整个房间简直跟狂风过境了一般。
行李箱打开扔在地板上，衣服、裤子散乱了一地，就连床上的被子都被揉成一团，半搭在床沿。关键是，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家伙是今天才到的这边吧。
向北很淡定：“哦，上午的时候出门急了。”
信了你的邪！
宋橙菲白了他一眼：“你不洁癖了？”
他终于不再说话，选择闭嘴。
向北打小就是一个洁癖到有些龟毛的人，只要身上沾上一点不干净的东西都会暴躁到像头小狮子。
这狗窝一样的卧室到底是什么鬼弄的？
宋橙菲遇到向北之后暗含的怒气终于到达了顶点，怒道：“向北，房间是你刚刚故意弄乱的吧？闹够了没？”
在她的记忆中，她和向北的关系一直就像是水与火一样的两个极端，见面以询问对方祖宗为问候语，试图用语言暴力炸得对方体无完肤。
她拿上自己的包就要离开。
刚打开个门缝，门就被向北“嘭”的一声撞得又关上了。
现在的他一米八多，一只手就这样撑在门板上，让人颇有压力。
“起开！”她仰头看着他说。
他一步也没有挪动。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在宋橙菲的眼皮子底下，伸手直接把门给反锁上了。
对上宋橙菲的冷眼，他微微移开视线后又立马恢复那副欠揍的表情，干脆抱着手臂靠在门上，对着宋橙菲嗤笑：“今天那男的真是你男朋友？”
宋橙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估计是吴星宇。
“你想做什么？”宋橙菲警惕地问。
向北小时候干过不少缺德事，整人的招数也是一套一套的，鬼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非常不爽，冷笑一声：“不做什么。你毁了我初恋，我怎么也该还你一份大礼不是吗？”
宋橙菲的额角突突跳了两下，火从心起。
她深吸了两口气，警告道：“你是不是以为你作天作地没人管得了是吧，给我小心点吧。还有，吴星宇有喜欢的人，别乱惹事。”
似乎没料到这个答案，他愣了两秒，然后表情越发僵硬：“你喜欢他。”
不是疑问句。
宋橙菲一时怔住。
宋橙菲知道很多人误会了她和吴星宇的关系，认为他们俩是一对，她解释了很多次，但根本没人相信，后来她放弃了解释。而且，她和吴星宇之间，真正心动的人，是她，而不是吴星宇。
中学时期，她一味地沉浸在题海里，就算有人偷偷塞情书给她，也被她无视了。
长大之后，她的初次心动毫无预兆，仅仅是那个男生对她微微笑了笑。他就像一个发光体，永远站在人群中央，还能写得一手好字，待人接物有礼有节。如果不是无意中知道他一直喜欢着高中时期的一个女孩子，她或许会向他告白。
只是现在，她清醒地知道，他们之所以还能毫无芥蒂如朋友般相处，是因为她选择了沉默和克制，并且永远不打算挑明。
不料，她的心思竟然被向北这小子戳穿了。
宋橙菲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你管得太宽了。”
他冷哼了一声：“你也有今天。”
宋橙菲实在懒得和这个中二病少爷一般见识。
反正走不了，她干脆不走了，掉转头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她抽出之前放在背包里的试题，开始一心干自己的事情，她就不信向北这家伙能一直堵在门口。
宋橙菲是个专注力极强的人，一旦认真做一件事情就会屏蔽掉周围所有的声音。等到她一张试题做完，发现外面已经快天黑了。
客厅里并没有向北的身影，只是他的卧室传来窸窣的声音。
宋橙菲起身走到他卧室的门口，看见他正蹲在地上往行李箱里叠衣服。他的动作并不熟练，一看就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情的人。
“你会吗？”宋橙菲问。
嘭！向北一下子把行李箱给盖上了，猛地转头。
他脸上带着一丝尴尬，恶声恶气地说：“要你管！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管得着我吗？”
神经病！宋橙菲留下一句：“我走了，晚饭自己叫外卖。”转头便走。
“站住！”向北腾地站了起来，却又被行李箱绊得踉跄了一下。
宋橙菲停下脚步，看着他不说话。
他发泄似的踢开了碍事的行李箱，发号命令：“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儿。”
“你要和我睡？”
“你！宋橙菲你到底是不是女的？”
宋橙菲翻了个白眼——你这副纯情小男生的样子是想演给谁看？
不再和向北继续纠缠，这次她决绝地离开。
等到客厅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向北的手机里面传来了明显憋笑的男声，而且不止一个。
手机上正是王者荣耀游戏界面，向北用的花木兰英雄在水池里已经挂机挂了两把。
“Kio，你刚刚……是被调戏了啊。”少年清亮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揶揄和看笑话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又插进来一个粗一点的声音：“Ven，隔着屏幕我已经感受到你离死期不远了。”
正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的向北，听到队友的声音瞬间就奓毛了，他对着手机冷冷地说：“再叨叨就挂机全挂到钻一，不然你们下个月的工资也别要了。”
“大哥，别别别，错了，错了还不行吗？”Ven求饶。
“Kio，你被人调戏了，就这样把人放走啊？真想见见这位女英雄豪杰啊！”又有人忍不住插了一句。
向北兀自笑了一下，悠闲道：“猴子，我离开前在你房间放了份大礼，收到了吗？”
收到了，怎么会没有收到。
一个一米八的壮汉被一条玩具蛇吓得上蹿下跳，尖叫声差点掀了房梁。
电话里哄笑声一片。
有人说：“猴子，谁让你那么贱啊，乱给可乐喂东西，害得它在宠物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猴子欲哭无泪——谁知道二哈的胃，那么娇贵啊。简直就跟他主人一个德行。
4
宋橙菲回到寝室的时候，叶茜正在敷面膜。
叶茜用胳膊肘拐了拐她，八卦道：“什么情况啊？和我们的主席约会约到这么晚，有没有更进一步？”
宋橙菲用手指戳了戳叶茜的肩膀，没好气道：“敷你的面膜，别这么八卦。”
李曼琳和齐悦双双从上铺探出脑袋，一副“说嘛说嘛，我们想听”的表情。
宋橙菲被三双眼睛盯着有些吃不消，无奈地放下背包解释：“和吴星宇没关系，他有事早就走了。”
“那你一下午干吗去了？”
“遇到了个精神病。”
宋橙菲裹着浴巾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叶茜大呼小叫的声音：“橙子，橙大美女，江湖救急，快来快来！有个孙子半路溜了，现在找不到人。”
宋橙菲边擦头发边笑着说：“可以是可以，一个星期的晚饭。”
叶茜咬牙：“你这是趁火打劫！”
“那算了。”
叶茜忙把手机塞到她手里。
“行行好。你家吴星宇也在，你就当上线培养培养感情行不行？”
宋橙菲并没有反驳叶茜的话，接过手机，打开游戏。
之前叶茜还没跟着她男朋友入“王者”这个坑的时候，宋橙菲的大多数游戏时间都是和吴星宇一起度过的，和他一起上游戏的感觉，就和现实中两人相处一样，配合默契。
【星际宇航】：橙菲？
【茜茜】：吴星宇，刚刚为请某人我可是赔了一个星期的晚饭。
【星际宇航】：周末演唱会门票两张。
【茜茜】：老铁，上道儿啊。
【茜茜家男人】：媳妇儿，我们周末不是说要去看电影吗？
【茜茜】：你是不是傻？
【橙子有点酸】：你俩秀恩爱请换个地方。吴星宇，你别听叶茜的，她最终目的分明就是那两张门票，然后把我给卖了。
【星际宇航】：卖给我吗？这么便宜那我岂不是赚了？
【橙子有点酸】：我们开始吧。
吴星宇表现得太自然，宋橙菲却常常无法招架这样近乎暧昧的玩笑，因为会让她产生错觉。
游戏开始，她很快锁了一个奶妈蔡文姬。
吴星宇擅长ADC的位置，长时间在中路和下路游走。
凭借两人的默契，这把游戏本应该赢得相当轻松，但是游戏刚开始没多久，微信的提示音就疯狂地响起。
向北：“宋橙菲。”
向北：“别装死，快出来。”
向北：“我看到你游戏在线了。”
他似乎发上瘾了，见宋橙菲不回话，就乱发一气。
这样一来，完全打乱了宋橙菲的游戏节奏，导致操作频频失误，最后打出了“1击杀5死亡8助攻”的记录，要不是吴星宇后期力挽狂澜，这把游戏估计会输得很惨。
游戏刚结束，宋橙菲正准备点开微信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页面闪现了一个邀请提示，她以为是吴星宇或者叶茜发来的，还没有看清她就手快地点了同意。
结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拖进了房间。
而邀请的人，是向北。
宋橙菲：“……”
她扫了一眼，队伍里都是些不认识的陌生人。
向北给她发消息质问：“你刚刚为什么不回我？”
宋橙菲只想打爆他的狗头。
旁边的叶茜刚刚结束和男朋友的对话，抬头才发现宋橙菲已经开局一分钟了。她问：“橙子，你单开了一把？”
宋橙菲随口回：“嗯。”
向北还在发消息：“你选辅助，跟着我。”
宋橙菲偏偏和他作对，选了法师王昭君。他似乎也习惯了她跟他不对盘的做法，没再强硬要求，只嗤了一声，然后锁了老夫子。
中野联动的强强组合。
向北的打法很凶残，前期打野全场游走多抓中，后期时不时来中路Gank，哪怕宋橙菲一开始就有认为向北打算让她躺赢再嘲笑她一番的想法，到后期也不自觉地开始和他配合。
向北不愧是职业的，全局观很好，节奏带得飞起。
对战的都快被虐哭了。
全部【你爷爷】：哥们儿，你这骚操作有点儿眼熟啊，你不会真的是Kio吧？
全部【云天白起】：大哥我真服了你了，我都回塔里了，你还非要越塔杀了我，是有多大仇？
全部【沫儿】：真的是北神吗？啊啊啊，求罩啊。
全部【全服第一】：妹子矜持一点，这中野联动的配合打得这么高，你看刚刚云天白起就杀了法师妹子一回，下场多么凄惨。
全部【沫儿】：绝望。那个叫橙子有点儿酸的妹子，我们来单挑！
宋橙菲看着频道里越来越热闹，很想说，你们大概是没有见过他横穿大半个峡谷，杀了她十来回的时候。
游戏毫无悬念地赢了，宋橙菲一刻也没有停留地下了线。
毕竟向北在电竞圈的影响力太大，他刚刚又被人认出来，宋橙菲并没有去承受大佬迷妹怒火的受虐倾向。
当天晚上，KPL的官方贴吧里，出现了一则帖子。
大致分析了一下这场压倒性的战局，疑是向北带队。发帖的估计是个男生，大多数内容都是技术性的分析和感慨。堆到两百多楼的时候，有个女生突然说自己参与了这场战斗，而且貌似大神带了妹子。
结果这层楼立马被迷妹狂喷。
薇薇安妮：“妹子你怕是瞎吧，存在感也不是这样刷的。”
向北的小老婆：“就是，谁不知道K神从来不带女生，甚至是唯一一个拒绝直播活动而被官方认可的选手。”
Kio是我男神：“如果是真的，直播吃翔。”
……
宋橙菲爬上去看了一眼，被这激烈的言辞吓得不轻。好在这就是个小水花，并没有在电竞圈里引起什么大的震动。
第二天上午最后一节，是黎老太的公共选修课。
大一大二一起上。
虽然是选修课，但黎老太的课向来是到课率最高，不为别的，就因为旷课两次挂你没商量，而且她的点名时间很“谜”，少有人敢上了一半就溜出去。
宋橙菲、叶茜她们到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吴星宇向她们招了招手，他特地给几个人留了位置。李曼琳趁机把宋橙菲推到吴星宇身边的位置，打趣地说：“哎呀，我们这是沾了橙子的光呀，谢谢了。”
宋橙菲的额头差点撞上吴星宇的肩，被他虚虚扶了一把。
她抬起头，尴尬地冲他笑了笑。
黎老太拿着教案打开电脑，然后开始点名。
“徐静、王兵……向北，向北在吗？”
宋橙菲听到这个名字，条件反射性地抬起头，以她对向北的了解，那小子就算放假闲着没事干，也不会来上课的。
黎老太见没人回答，挥了挥手上的点名册说：“这是教务处新发的名单，大一的向北没有人认识吗？”
有人举手回答：“老师，向北要比赛呢，请长假了。”
“比赛？什么比赛？”
“游戏比赛。”
黎老太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在这批中规中矩的老教师眼中，大约还没有职业电竞的概念，只当是学生为了打游戏旷课了。
“到。”就在此时，教室门被人推开。
在四五个明显熬夜过度的男生中间，向北的存在有些显眼。
“你就是向北？怎么才来？”黎老太问。
向北笑着揉了揉肚子，乖乖道歉：“老师，不好意思，昨晚拉肚子，室友都陪我去医院了。”
黎老太叹气：“进来吧。”
宋橙菲暗自摇头，这向北卖笑的技能就是高，从小到大屡试不爽。
宋橙菲左边的李曼琳最先不淡定，激动地说：“我去，大一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颜值的帅哥啊，之前一次也没有看到。”
前桌有人回头：“不认识？Kio啊，电竞男神。”
叶茜疑惑地转头问宋橙菲：“橙子，上次在游戏里那个……”
“嗯，就是他。”宋橙菲点头。
宋橙菲寝室里除了叶茜、宋橙菲，其他基本都是游戏绝缘体，所以不认识向北也很正常。不过李曼琳听到叶茜和宋橙菲的对话后不淡定了，她抓着宋橙菲说：“橙子，求介绍，求认识！”
齐悦损她：“老牛吃嫩草，你好意思？”
向北的到来明显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整个教室闹哄哄的。
教室里的不少女生开始躁动，甚至有女生低声尖叫：“他过来了，他过来了。”
向北插着兜，悠闲地晃过大半个教室，直接走到了宋橙菲旁边。
“学姐，能麻烦挪个位置吗？”向北笑着对李曼琳说。
李曼琳结结巴巴地回：“当……当然可以。”
宋橙菲扶额。
向北长腿一跨，直接坐到了宋橙菲身边。
“你怎么来了？”宋橙菲问他。
向北白了她一眼：“我妈威胁我，我要是连放假都不来上课，她就跟你告状。”
宋橙菲对他的理由表示无法反驳。
5
吴星宇今天不太对劲。
课时过半的时候，黎老太要求分成不同的小组对课堂内容进行讨论，然后推举一个人总结陈词。以往这种时候，吴星宇向来是焦点人物，侃侃而谈，宋橙菲间或补充一两句。
但他今天频频看手机。
“怎么了？”宋橙菲问。
事实上她知道原因，因为她刚刚无意中看了一眼他的手机，似乎有个女生不停地在给他发消息。
他曾经提到过，那个叫白露的女孩子，他念念不忘了好些年。
吴星宇有些尴尬，放下手机，似乎不想让她知道。
“没什么。”他笑了一下说。
宋橙菲不再追问。
她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该离吴星宇远一点，毕竟有了距离，她可以不再因为他自然而然的亲近和关心而抱着侥幸和幻想。
说到底，她对这份悸动，并没有那么云淡风轻。
两分钟不到，吴星宇的手机又开始振动。
他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起手机对宋橙菲说：“我有事要先走，老师点名的话帮我说一声。”
宋橙菲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吴星宇趁老师不注意从后门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伟大了？”
旁边的嘲笑声拉回了宋橙菲的思绪，她一转头就对上了向北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宋橙菲觉得他可能又欠抽了。
她皱了皱眉，点点桌子提醒他：“游戏声音关小一点。”
“关了没感觉。”他回答得理直气壮，对上宋橙菲那认真的样子时不禁嘟囔着按了两下调节音量的键。
宋橙菲摇摇头，摸出口袋里的耳机扔给他。
他看了她一眼，乖乖拿起来插上。
整个讨论小组的人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都在猜测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解电竞行业的人都知道，向北的脾气绝对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烂。
但现在明显不是那么回事嘛。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响，教室里的学生顿时像洪水开闸一般争相往门口涌出。
宋橙菲收拾着课桌，向北老神在在地把腿搭在椅子上，手上操作不停。
宋橙菲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提醒。
“下课了。”她说。
他看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不远处跑来几个男生，是刚刚和向北一起进教室的那几个。其中有个额头上长着两颗痘，名叫周越的男生笑着和宋橙菲打招呼：“学姐好。”接着又问向北，“向北，不是说要出去吃饭吗？还去吗？”
向北关了手机，转头问宋橙菲：“你去哪儿？”
“食堂。”
“那我也去。”说着，他又对旁边的几个男生说，“你们自己去吃吧，账算我的。”
周越是个人精，连忙说：“那哪儿行啊。你的接待宴你都不去我们去干什么，干脆大家一起去食堂吃算了，二楼的小食堂还是不错的。”
向北没有反对，宋橙菲也就由了他。
男生之间的情谊大约就是一个通宵的游戏就很容易建立起来的。向北虽然毛病一大堆，但其实是个好恶分明的人，情绪基本都在脸上。
脑子里就一根直线，这也是宋橙菲屡次被他惹火还能原谅他的原因，因为她清楚，这才是向北，内心清澈透明。
几个男生加上宋橙菲她们寝室的几个女生，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食堂。
坐在位置上，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了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
“仇人。”宋橙菲说。
“不共戴天的那种。”向北没好气地接了一句。
对于两人的回答，众人面面相觑。
五分钟后，有人帮忙打了饭放在向北面前，他终于肯收起手机，拿着筷子往里面戳了戳，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宋橙菲坐在他正对面。
“不合胃口？”她看着他问。
“没。”他懒洋洋回了一句，继续用筷子戳着面前的饭盒，就是不肯往嘴里送。
替他打饭的男生忍不住看了他好几回，欲言又止了半天才说：“要不重新去打一份？”
“别惯他臭毛病。”宋橙菲接了一句。
在向北抬头看她的时候，她把自己旁边饭盒的盖子扔到他面前：“把胡萝卜和香菜挑出来扔里面，再这么事儿妈，饿死算了。”
这么冷着脸教训一个人的宋橙菲对熟悉她的室友来说是非常新鲜的事，然而更令人掉下巴的事是——传说中的电竞北小少，那个无论在游戏还是生活中都张扬跋扈的Kio，居然真的低头认认真真地挑起了胡萝卜和香菜。
那股子听话劲，就跟坐在幼儿园小班的学生一个样。
反倒是宋橙菲习以为常。
向北挑食，非常严重。不吃的东西，要是列个名单恐怕都得有一大串，小的时候长辈都惯着宠着，也就宋橙菲会专门让他吃那些他不喜欢的东西。
为这事，向北不知暗地里诅咒了她多少回。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向北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战队的经理明哥。
“干吗？”他接起来。
“Kio，我是来提醒你，你的假期不多了，而且有一份大惊喜等着你。”明哥语气里的兴奋掩饰不住。
刚刚还一副听话宝宝样的向北，在电话接起来的那一瞬间，就变回了那个冷漠的Kio。
“你很闲？有事说事，没事挂了。”向北的语气里带着一点被打扰到进餐的不耐烦。
明哥第八百次叹息着自己作为教练在俱乐部的地位还没有向北高，在向北终于受不了要挂断电话的时候，脱口而出：“魔女又来了，扬言一定要在这里等你回来。”
向北直接挂了电话。
俱乐部里，明哥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乐不可支。
他口中的“魔女”是一个十五岁的女生，只是这个女生身份比较特殊，是俱乐部某位高层的小女儿，关键是，她还是向北的死忠粉。
每逢周末，魔女就在他们俱乐部里晃荡，找各种借口对向北死缠烂打。
任凭向北脸色再冷，那姑娘也能视而不见。
可谓粉丝界的一股清流。
向北的心情以可见的速度由晴转阴，再由阴转雨。
他讨厌麻烦，尤其是在意识到麻烦甩不掉的时候，他会异常暴躁。
“干吗呢，吃饭。”宋橙菲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不吃了。”他说。
宋橙菲冷了语气，用筷子敲了敲他的饭盒说：“你是大姑娘吗，就吃这么点？”
他才又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
宋橙菲看了看他，问了一句：“刚刚谁惹你了？”
他抬头眨眨眼，冷不丁地说：“有人想潜规则我。”
旁边的几个人集体喷饭，宋橙菲拿着筷子的手也是下意识地一顿。
回过神来后，她推了推旁边的小碗，示意他把汤喝了。
向北一看，不知道宋橙菲是不是故意的，居然把她自己的碗推给了他。
“间接接吻”四个大字砸进脑子里，他脑子里轰的一声就炸了。
向北内心瞬间响起警报——宋橙菲一定是故意的！她为什么把自己的碗给我？她是不是在碗里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将那碗一推：“我不喝。”眼神却没有从碗沿处挪开。
宋橙菲只当他臭毛病又犯了。
见向北看着汤碗却可疑地红了脸，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虽然向来只有他找别人麻烦的时候，但他没心没肺，指不定什么时候还真得踢到铁板。
“向北。”她严肃地叫他。
向北动作一滞，不动声色地缩回了想去拿碗的动作。
“少在外面干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听到没有？”
他抬眼盯着她的嘴唇又很快闪躲开，一言难尽的样子，半天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