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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渐渐摸出了他的脉。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弄清楚了柳学的弱点,自然能无往不利。”
练子宁大为赞同,“齐兄果然非比寻常,以柳学对抗柳学,这招太高了!看起来,我们也要好好琢磨一下子了。”
齐泰矜持一笑,“我也不过是这么一说,回头还要仔细计算,看看柳淳到底是赔了多少钱,等一切算明白,我们就向陛下上书,拆穿柳淳的面具!”
……
就在滇铜进京的第十天,朱元璋破例把朱允炆叫到了皇宫。
是的,就是破例!
有很长时间,朱允炆已经见不到老朱了。
说起来前不久,朱标去世三年,祖孙曾经一起去看望朱标,在坟前,两个人都分外悲伤,朱元璋眼中满是泪水,朱允炆几乎哭晕在坟前……
“你瘦了不少啊!”
朱元璋扫了一眼几乎只剩下皮包骨的朱允炆,突然心生垂怜,毕竟是自己的孙儿。
“赐座!”
太监搬来了墩子,朱允炆谢过之后,坐了下来。
“这段时间,你都在做什么?可曾有读书?”
“回皇祖父的话,孙儿读了!”
“读谁的书?”
“读师父柳……先生的书!”
“哦?”老朱好奇了,朱允炆跟柳淳闹翻,最后柳淳便贬到了云南,朱允炆也受到了严重打击,被自己晾了快一年,他居然愿意去学柳淳的书,真是咄咄怪事啊!
“既然你读了柳淳的书,那你又如何看柳淳在云南的做为?”老朱顿了顿道:“有人说滇铜入京,是柳淳的大功,可也有人说,滇铜其实是得不偿失,你怎么想的?”
朱允炆站起,躬身道:“回皇祖父的话,孙儿以为,滇铜输运京城,靡费极大。”
四个字一出,朱元璋稍微顿了下,而后轻笑道:“那你说说,都耗费在了哪里?”
“回皇祖父的话,首先就是金沙江水道,这段的花费太多了,除了朝廷拨款之外,还有银行借款,地方要征调民夫,消耗粮食物资……即便不算银行的利息,这一块的耗费也在三千万贯之上,而且往后每年为了维持航道,至少还要投入三十万贯。”
朱元璋皱着眉头,“嗯,也有你这么一说……可滇铜入京,毕竟解了燃眉之急,朝廷缺铜,你又不是不知道!”
“回皇祖父的话,目前一年进京的滇铜不会超过三百万斤,即便按照柳先生估算的最高数额,也仅仅能突破一千万斤,全部铸钱,也只有一二百万贯,但是,在路上消耗的运费,就要几十万贯,而且民夫行进在山谷之间,死伤惨重,沿途的百姓,苦不堪言!”
老朱眉头紧皱,“允炆,照你的说法,这滇铜反倒是赔钱了?”
“是的,以孙儿的计算,的确是如此!”
“那是不是要停了滇铜啊?”朱元璋声音缥缈,听不出喜怒,淡淡地问着。
突然,朱允炆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用力磕头。
“皇祖父,孙儿以为恰恰相反,不管赔多少钱!都必须不计代价,让滇铜运抵京城,此事关乎大明江山,关乎千秋万代的基业……绝不是用金钱可以计算的,孙儿恳请皇祖父,万万不要被闲言碎语,腐儒书生误导,贻误大事……孙儿言语孟浪,还请皇祖父明鉴!”
朱元璋低垂眼皮,缓缓瞧了瞧朱允炆,一年不到的时间,这个小子的确变了不少……难道这就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朱元璋缓缓起身,把朱允炆拉起来,一起走到了龙书案的旁边,“来,跟祖父好好说说,这滇铜入京,究竟有多少好处!”
……
东宫里,此刻也在激烈争吵……一个年过不惑的文士,面对着齐泰等人,安然自若,面沉似水。
他的手边,正放着齐泰算的那笔账,
“如此浅薄见识,鼠目寸光,也敢拿出来坑害殿下,难怪这一年多,殿下受到了许多的非议,全都是尔等无能!妄为人师!在下真是替尔等汗颜!”他冷冷问道:“你们莫非要害死太孙殿下吗?”
齐泰等人哪里会服气,纷纷大怒,“你现在不过是一介布衣,也敢侈谈国事,简直让人可发一笑!”
文士冷笑,“是尔等可笑才是,身为官吏,尸位素餐,百无一用,难道不可笑吗?”
“你……”
双方正在争吵,突然朱允炆从外面小跑着进来,喜不自禁道:“方先生,皇祖父夸奖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