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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觉,知晓叫我一声姑婆前辈,想着你们若是三跪九叩了,便饶了你们也无不可。可现下,你们跪也不跪……”她从腰间抽|出软剑,就朝凌泽的心口处刺了过去,“我便是想饶了你们,也是没得借口。”
只好继续计划,狠狠教训了。
被安置在金钟法器里的云豆豆,自己法术不行、剑法不行,但她是见识过上等的剑法和法术的,之前还觉这个明显和褚茯苓有关系的女修,大约就是个活个八|九十岁才筑基的老妪,没甚本事,结果这个女修一出手,云豆豆就惊叫了起来。
“小师兄,小心!”
都说外行热闹,内行看门道。
若有那看不懂的人在,只会觉得凌泽的功法漂亮,叶老板的武功太直接草率。
可云豆豆和凌泽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叶老板,根本就是一位真正剑法高手!
她这一剑刺来,剑气逼人,只凭剑气,就将凌泽给逼得后退了十来步,愣是直接给撞在了装着云豆豆的金钟法器上。
若是凌泽是自己接连后退,直退到自己停了,或许还能缓过这口气来,内俯丹田无碍。偏凌泽撞到了金钟法器上,前有剑气逼人,后背金钟罩给顶|住,当下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经脉之中更是灵气乱窜。
叶梨却不肯这样就放过他,当下再次攻来。
原本就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叶梨故意耍着凌泽玩,才多打了几招,末了才逼得凌泽丹田经脉受损,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凌泽原以为自己凭借着师父给的法器,能够打过这么一个不被他看在眼里的女修。
然而这个女修根本就不是那些凭借美色、丹药、卡牌升上修为的,而是凭借自己的踏实修炼筑基的。剑法更是无与伦比,凌泽被打趴在地上,纵然是再不甘愿,也只能给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修跪下了。
凌泽恨恨道:“你能打折我的膝盖,叫我对你不得不跪,但是,三跪九拜?省省吧!我可是天元宗轩辕道人的亲传弟子,绝对不会对着你这样一个女人三跪九拜的!”
他自以为搬出了师承来,这个女人必然不敢杀他和师妹。
叶梨很是惊奇的打量了凌泽一眼,轻“啧”一声,道:“可我以为,你必然是肯的。”
尔后一剑劈开了那金钟法器,露出了里面正蜷缩着的云豆豆。
凌泽&云豆豆:“!!!”
说好的金丹修士也攻不破的金钟法器呢?师父误我!
叶梨一把将云豆豆给抓到了身前,看向凌泽,似笑非笑:“绝对不会向我一个女修三跪九叩?”
凌泽:“…………”
云豆豆这次终于知晓怕了,软声道:“小师兄,我不想死……”
凌泽还能如何?
剧情里面,那个骄纵狂妄,但却有骄纵和狂妄资本的剑修、只肯跪天跪地跪师父的天才凌泽此刻看着云豆豆被扯开了面纱,乞求的看向他时,最终也只能咬牙对着叶梨三跪九叩。
叶梨却不满意:“姿势不标准,重来。”
凌泽硬撑起身体,再次来了一遍。
叶梨又道:“夜里太黑,老身没瞧清楚,再来。”
凌泽咬咬牙,再来。
叶梨蹙眉:“这次姿势倒是标准了,但是,凌泽孙儿,你脸上是甚表情?瞧不起老身么?可你方才明明叫了老身姑婆的。”
凌泽:“……”再来!
叶梨:“脸太僵。”
叶梨:“腿太直。”
叶梨:“背脊挺那么直做甚么?这般不恭敬。见过宫里的太监么?他们的背脊怎么弯的,你便怎么弯。”
……
凌泽生生被折腾的跪了三十几次,才终于听到叶梨松口。
“罢了,朽木一个,不折腾你了。”
凌泽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他突然被一条白绫给卷了过去,却是叶梨将他捉了做饵,正对着云豆豆笑。
“小辈,三跪九叩,懂?”
凌泽心痛无比,登时道:“小师妹,快跑!”
云豆豆犹豫的看了凌泽一眼:“那,我走了。”
说罢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往身上拍了好几张疾行卡牌。
凌泽:“……”
叶梨不禁轻笑了一声。
随即,就携着凌泽,将云豆豆给重新抓了回来。
云豆豆终于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筑基后期的女剑修,真的是个有本事的人。她根本就逃脱不得。
云豆豆低声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前辈,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师兄也不是故意要毁了茯苓姑娘的脸的,他只是心疼我,想着我受了伤,才一气之下,不小心伤了茯苓姑娘的。
……您就放了我和师兄离开吧,事已至此,您就算杀了我和师兄也无用,还要平白结下天元宗这等仇家,我师父和上面的六位师兄最是护短,若是他们知晓了您杀了我们,他们一定会上天入地,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这还不算,天元宗和师父师兄们一径追杀你们,前辈又如何有法子给茯苓姑娘治脸?
不若您就放了我和师兄,我发誓,我一定会把师父那里有的上等的药膏子,都拿过来给茯苓姑娘治脸的。求求您了,您就莫要再折辱师兄和我了。”
凌泽也从刚刚小师妹说抛弃他就抛弃他的行径中醒过神来,努力劝道:“前辈,小师妹说的没错,事情已经如此,褚茯苓……姑娘的脸已经毁了,您与其这样的惩治我们,不如放了我们,晚辈将您荐给师父,您剑法高超,师父定然是愿意交您这个朋友的。
到时候,褚茯苓姑娘需要的药膏子,哪里还没有?便是师父不肯给,小师妹在师父面前最是得宠,亦最心善,有她好心帮褚茯苓求一求师父,师父定然是肯松口。前辈,冤家宜解不宜结,何苦来哉?”
叶梨听得这师兄妹两个一唱一和,似笑非笑。
这二人倒真不愧是一个门派出来的。
嘴上说的好听,听着像是求人的话,可若仔细斟酌,就发现字字句句,都是在推卸责任。
什么不是故意要毁了褚茯苓的脸,什么一气之下不小心伤了褚茯苓,什么事已至此,将筑基期后期的她,推荐给元婴期的他们的师父做友人,什么云豆豆最是心善,会好心帮褚茯苓求药……
可是,凌泽当日,的确是故意要毁褚茯苓的脸,还在褚茯苓脸上用剑写下一个大大的“丑”字;
修真界以修为论交,筑基期的她到了元婴期的轩辕道人面前,轩辕道人怎会不当场打杀了这个折辱他的徒弟的陌生女修?
什么云豆豆最是心善,若真心心善,就不会有这样多的因她被毁容的女修;
什么会好心帮褚茯苓求药,明明是云豆豆做错了事情,求药本就是她应当做的,为甚要说成是她要帮褚茯苓?
这一字一句的,都在推卸责任。
叶老板岂能听不出?
只她不耐烦与这师兄妹二人争辩——没法子,正常人总不好跟脑残人士争辩,争辩的久了,只怕连自己的智商都要被拉低。
叶梨一掌拍向云豆豆的丹田,再一巴掌,扇在云豆豆的脸上,声音里却还带着一丝浅淡笑意:“你师兄刚刚做的三跪九叩,可记着了?做来我瞧。”
云豆豆活了这十来年,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然而她和师兄的性命都被捏在眼前这人手里,也就只好委委屈屈的跪了下来,做起了三跪九叩,只泪珠子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这次叶老板倒是没有费心思找许多理由。她这次的理由只有一个。
叶梨:“丑,重来。”
叶梨:“太丑,重来。”
叶梨:“没瞧见过这般丑的,重来。”
……
最怕人说她丑的云豆豆:“……”
她满心的委屈,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可小师兄再心疼她,性命被捏在这个女修手里,又想到方才自己亲疼万宠的小师妹,说抛下自己离开就抛下自己离开的模样,到底狠了狠心,咬牙不去看。
云豆豆只能学着小师兄方才的模样,对着叶梨三跪九叩。
可是,叶梨每次都是嫌弃她丑,才要她重来。动作错了,表情错了,可以改,但是丑……丑要怎么改?
云豆豆:“……”
叶梨等云豆豆也跪了个几十回,一张脸,一面被扇的红肿,一面惨白,这才松了口,叹道:“倒是我的错了,你年岁轻,不知晓丑要怎么改。我便亲自来将你的丑都给去了。”
云豆豆捂着脸颊,跪在地上,只觉眼前这个女修心思恶毒阴险。她有心要躲避,可哪里躲避的过去?
凌泽想要帮忙,却偏偏也重伤无法赶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跟被他毁容的丑八怪颇有些相似的女人,先是举起长剑,后想了想,竟是夺了他的长剑,在云豆豆的脸上,如他当日那般,写下了一个大大的……“美”字。
只是凌泽当日,并未使用灵力,单他的剑法就足以叫褚茯苓毁容,可今日,叶梨却是掺杂了筑基后期的大部分灵力进去,云豆豆脸上的“美”字,不但比划更多,以后想要恢复容颜,必须要这世上最顶级的药材炼制的丹药或药膏。
可话又说回来了,若有那顶级的药材,谁人不想自己霸占着,练能提高修为或是能化解心魔的丹药?谁会费这个心思,就炼制一颗治疗毁容的丹药?
而高级治疗卡牌,主要是针对丹田和经脉受损的,对脸上的伤,像是褚茯苓脸上那种,或许有救,但对故意用了筑基后期几乎全部灵力的毁容伤,那还真没甚用。毕竟这治疗卡原本的作用,并不是祛疤的。
且这是个修仙卡牌世界,有了卡牌做分担,这个世界的丹药发展的并不是很好。叶梨拿出来的给褚茯苓治脸的丹药,还是从别个修仙世界里得来的。
云豆豆想恢复容颜……呵呵。
凌泽忍不住在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最毒妇人心。
眼前这可不就是一个成例吗?
凌泽被唬的几乎又要对此人动手,可他丹田被重伤,还伤了经脉,现下根本打不过对方,刚刚还被狠狠折辱了一番,心气儿都少了许多,哪里还敢对眼前这个狠毒的妇人出手?
忙瘸着腿上前去扶云豆豆,可云豆豆摸着自己脸上的一道道的伤痕,当下就疯魔了,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了起来,整个人也大喊大叫着,嚷道:“不!不!我不要毁容!我怎么能毁容!”
凌泽亦是心痛,抱着小师妹,忍不住瞪向叶梨:“你做下这等事,竟真个不怕我天元宗的报复吗?”
叶梨叹道:“到了如今你还威胁我,竟真个不怕我|干脆灭口,天元宗根本不知是谁下的手吗?真真是愚不可及。”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凌泽:“……”
他觉得他今晚真真是遇到了这世间最可可怖的女人。
他张嘴又想说什么,却又不敢,生怕真被灭口。
只好抱着小师妹安慰道:“豆豆,莫怕,师父常说,红颜白骨皆是虚妄,不过一副皮囊而已,好了,坏了,又有甚?你以后便一心修炼,修为高了,若能结婴,一张脸你都能换了去,现下丑了些,又有什么?”
云豆豆从前瞧着师父师兄将那些女修们的脸给毁了,心中只些许愧疚,现下她自己被毁了脸,还被讽刺的写了个“美”字。
又听得师兄说些师父平日里安慰她,叫她不要介意那些被毁容的女子的话,云豆豆哭得更大声了。
叶梨就只在一旁看着,听得凌泽又安慰云豆豆,什么容貌并不重要的话,忽然出手,竟是在凌泽的一张脸上,也用长剑写了个大字。
凌泽怒道:“你这又是何意?”
叶梨轻叹:“老身听你道,容貌不要紧,字字句句,都是叫你师妹不要在意。亲手毁去褚茯苓容貌的也是你,我便想要毁了你的脸,也瞧一瞧,你是不是能如同你劝你小师妹的那般,也不在意你自己的脸。”
凌泽:“!!!”
他已然无话可说。想要发怒,却不敢发怒,咬着牙,连看这个女人都不敢,唯恐他多看一眼,这个女人就要抓住短处,说害怕将来天元宗的报复,要杀了他们二个了。
云豆豆则是一径在哭闹不休。
叶梨今日教训二人,并没有要杀了他们的意思。
现下重伤了两人的丹田,将二人身上的经脉断了一些,毁了容,再将他们身上的法器、卡牌等修炼资源都拿了去,便也就是了。
云豆豆被毁了一张脸,整个人都崩溃了,不禁扭曲着一张丑脸,对着叶梨怒道:“你怎的不杀了我!你不是要替褚茯苓报复吗?你杀了我啊!”
叶梨顿住脚步:“报复?嗯,放心,老身对你们刚才的作为,只是老身自己瞧你们不顺眼而已。至于报复?待来日褚茯苓修为有成,她自会来寻你们报复。
放心,我瞧着她很记仇,不会忘记报复你们的。至于要杀要剐,你们且还有时间能想明白,到时候记得告诉她,老身会劝她,叫她看在老身的面子上,给你们个选择死的方法的机会的。”
云豆豆:“……”
我是谁,我在哪,我说了什么?
凌泽摸出了自己脸上刻着的正是一个“丑”字,苦笑连连。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自师祖那一辈就开始护短,护短,怎的是错的呢?
***
却说叶梨收拾了凌泽和云豆豆,走至隐蔽处,就招了褚茯苓跟了上去。
褚茯苓一路都沉默着。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位母亲,有点厉害?
她母亲厉害的还在后面。
叶梨也不费心思推算了,通过7382系统,已经得知了褚观鸿正在赶往这里。
褚观鸿自诩痴情,便是不为了女儿褚茯苓,为了他心中“珍爱”的女人,也一定要日夜兼程的赶过来。
叶梨便带着褚茯苓到了褚观鸿即将路过的地方,还笑言,等着褚观鸿赶来,送他一本剑法秘籍。
因着人还没来,褚茯苓便也站在叶梨身后等着,瞧见叶梨看书,脸上含笑,不免也探头看了一眼。
几个大字,便印入她的眼帘。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褚茯苓脑中顿时“嗡”的一声,艰难道,“叶老板,是、是要逼他自宫吗?”
她是知道褚观鸿的恶的,便是杀了他也不为过。可想到褚观鸿将她视作掌上明珠的那些日子,褚茯苓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叶梨想了片刻,认真道:“不一定呀。还可以有别的法子。”
褚茯苓下意识问:“什么法子?”
叶梨翻出了她曾经用过好几次的手术刀,对着便宜女儿露齿一笑:“还可以我来动手,亲自操刀,帮他去势。”手术刀扬了扬,又道,“看在你的面子上,免费,不收灵石。”
褚茯苓:“!!!”
所以,她现下该说句“感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