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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豫王和桂王,据说府中仅侍妾就有二三十人。
萧韧似是并不满足这个答案,他继续追问:“不知云姬是哪家的千金?”
燕北郡王实在是不明白萧韧为何要问这些,但是他还是一五一十地说道:“我生母的娘家是读书人家,外公是位秀才,只是后来家道中落,生母幼年时父母双亡,由亲戚抚养长大。”
秀才是读书人,清清白白的人家,符合皇室择妾的条件,因此,云姬虽无家世,可也能跻身宗册之上。
可是,却无处可查。
加之云姬也死了,就更查不到她的真实来历了。
所谓的早逝秀才父亲,读书人家出身,以燕王的身份,随随便便就能造一个出来,天高皇帝远,宗人府难道还会为了一个王府姬妾的出身千里迢迢来查吗?
何况从燕北郡王的年龄来看,燕王纳云姬时,正是太祖皇帝驾崩之前的一两年里,那时太子正是久卧病榻,宗人府的人提心吊胆,生怕太子死在太祖皇帝前面,到时不可收拾,哪里还有闲情逸致紧咬着一个姬人的身世不放?
“今天我听郡王爷提起,燕王妃连同府中侧妃、姬夫人都在燕王仙逝后便自尽殉节,那么云姬又是如何过世的呢?”
萧韧的这番话毫不客气,这不但是燕王府的家事,更是燕王府里惨事,可他问起的时候,毫不留情。
燕北郡王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凄声问道:“不知萧七哥为何会对家母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莫非你对我的身世有所怀疑?”
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有些人巴不得父王膝下无子,若我的身世不是真的,恐怕燕北早就没有了燕北郡王。”
这是千真万确。
燕王死后,在京城为质的燕王世子便忽发急病而死,如果燕王膝下没有这个过了明路的次子,燕北早就被完完全全纳入杨家手中,也不会还要多个燕北郡王当摆设以平人心。
燕王在世时,燕北郡王就是王府二公子,他的名字登在玉牒之上,他是堂堂正正的皇孙。
尽管他并非嫡出,但是他的生母也是有封号的,并且他被燕王妃养在膝下,他在玉牒上就是记在燕王妃名下。
所以,他的确是燕王的儿子,燕王那时只有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生龙活虎,没有必要替别人养儿子。
萧韧深深地看着燕北郡王,许久,他问道:“云姬只生了郡王爷一个孩子吗?”
燕北郡王的眸子黯淡下来,他猛的站起身来,瞪着萧韧,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萧韧依然坐着,他没有动,淡淡地说道:“看来你是知道了,若是云姬还有其他孩子,想来也应该并非秘密,你为何会这么大的反应?莫非云姬在嫁进燕王府时是再嫁之妇?”
燕王长年在关外,关外女子没有三从四德的拘束,女子二嫁的很多,燕王真想纳个二嫁女为妾,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只不过不要对宗人府说实话而已,这倒也与云姬身世模糊的前因相吻合,燕王要纳二嫁女为妾,又想让她的孩子玉牒有名,便弄个查不出来的假身世蒙混过去,反正宗人府也不会详查,只要说得过去就行了。
“胡说,我娘才不是再嫁之妇,我娘更不稀罕嫁进王府,她只是......她是生产时落下病根,我才刚刚满月,她便撒手人寰。”
两行清泪从燕北郡王眼中滚落,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燕王妃自尽时他只有五岁,关于生母的一切,还是......
但是萧韧却不肯就此放过他,他步步紧逼:“云姬不稀罕嫁进王府吗?可是她还是做了云姬,并且为燕王诞下一个儿子,燕王的子女并不多,想来她与燕王是很恩爱的,这也难怪在她过世后,燕王对你这般看重,那时世子尚在,燕王妃也还能生育,可是他却将你记在燕王妃名下,给了你嫡子的身份,他做这一切,并非全部是为了你,更多的是因为云姬吧。”
燕北郡王默不作声,简陋的农家小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燕北郡王才问道:“萧七哥,我不明白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追问我的身世,莫非你知道些什么吗?如果真是那样,你能否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呢......我很想知道他们的事,越多越好。”
萧韧摇头:“我并不知道,就连云姬这个名字,还是今晚你告诉我的。”
燕北郡王眼中现出失望之色,他低声说道:“前年母妃忌日,杨勤好不容易才同意我和妹妹们去王陵祭拜,宜容下车时绊了一脚,脚被石子割伤,我们随行的人里没有大夫,就在附近的村子里找来一位医婆,那位医婆曾经侍候过我的生母,她趁机和我说了她的身份,我便想办法支开身边的人,和她说了一会儿话,那时我才知道我生母的事,可是那天我们单独说话的时候还是被人看到了,医婆很是机敏,她发现被人看到,便猜到在这里住不下去了,离开王陵后连夜搬走,杨勤得知以后,果然派人去查,却什么也没有查到,而我也不知她的下落。”
萧韧静静地听着,待到燕北郡王说完,他才问道:“你的生母果然不只是生过你一个孩子,对吗?”
燕北郡王没有回答,他直勾勾地看着萧韧,问道:“你要告诉我,为何要追问这些事情?这又关你何干?”
萧韧有些困了,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打哈欠,迎上燕北郡王的目光,他淡淡地说道:“你不觉得你和沈彤长得相像吗?”
燕北郡王怔住,他瞪着萧韧,一双好看的眼睛眨呀眨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他摇摇头:“不可能,我的孪生姐姐是和我娘同一天去世的,沈姐姐不是她,医婆既然告诉我那件事,断断不会在这上面骗我的。”
“她告诉你哪件事?就是你还有个姐姐的事吗?”萧韧问道。
“不是,这只是其中一件而已。我并非是在王府里出生的,父王曾经被安鞑军所伤,并且一度与军队失去联系,他受了很重的伤,被我娘救下,担心被鞑子发现他的身份,他和我娘夫妻相称,我娘是纵横安鞑与关外的奇女子,父王伤好后,便正式娶了我娘,他回到王府后,派人到安鞑接我娘,直到那时,我娘才知道他的身份......王府的人没有接到我娘,她连夜走了,那位医婆便是我娘的丫鬟!”